亲征

鹦鹉晒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四五中文网 www.45zw.cc,最快更新母仪天下:太后不善最新章节!

    朱砂揽住他,靠在他肩头笑了:“至于吗?为了孩子激动成这样,你若想当爹会等到今天。”

    曲云飞当没听见,用力抱着她,嘴角持续傻笑。

    帝寝殿的灯突然亮起。

    过了一会,赵诚沿着小路匆匆忙忙的离开帝寝殿。

    夏之紫披着外衣,神情复杂的望着燃烧的亮光,似自语又像问荣安:“太后……为什么要开战……”

    荣安似回答似自语道:“金国对皇上不敬,太后想给金国点教训吧……”

    夏之紫坐在案前,思索的转动着手里的扳指,为什么会这样?以金国现在的实力主动开战并没有好处,现在司马飞虎又在夏国,一旦开战金国为了给司马飞虎报仇一定倾尽全力,加上啸容天的实力,母后凭什么开战?!

    荣安见皇上没了睡意,主动去上书房搬来了折子,小声的道:“皇上,您如果担心,可以说服太后不开战,太后还是很在乎皇上的意见的。”

    夏之紫推开折子,皱眉紧紧的皱起:“朕在想,太后凭什么敢出征?太后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既然敢让粮草先行,一定是有完全的把握,可……太后的把握来自哪里……”夏之紫敲击着桌面,眉头越皱越紧。

    荣安候在一旁不敢吱声。他纳闷?皇上不明白为什么不去问太后?但随即叹口气,皇上最近和太后的关系不太好,可荣安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错,他知道皇上一直很敬重太后,不知太后又怎么教训皇上了?

    夏之紫突然道:“取地域图来。”如果太后和曲云飞、徐天初有完全的把握征讨,没道理他想不出具体的方案,如果想不出来岂不是说明他无能,母后不喜欢无能的帝王。

    曲云飞还没有走,他高兴的抱着朱砂晃呀晃的傻笑:“对了,哪国的史册里有‘澶渊之盟’?”

    朱砂无奈的任他摇,回答的没心没肺,反正他不知道:“中国。”

    曲云飞不解的想了想,抱着朱砂继续晃:“咱们这里有这个国家吗?”

    朱砂想了想,四两拨千斤道:“或许没有吧。”

    曲云飞突然笑了,什么或许,根本没有:“没有,你能说的是头是道,可如果有,我不可能没听说过,到底是哪个国家,好让我拜会下他们各自的傻君主,嘲笑几番。”

    朱砂笑笑,从他怀里出来,被晃的头晕:“也许是野史吧。”不打算继续这无聊的问题。

    曲云飞靠在软榻上看着她,突然认真的道:“不可能,我曲云飞精通野史、史册,整片大陆共三十一个大国,一百零七个小国,共藏书八百七十六万万万册,我看过八百七十万万万册,唯一没看过的是婚图,请问尊敬的太后殿下,您认为婚图里会介绍‘澶渊之盟’?”

    朱砂瞬间敬佩的看向他:“你看完过?”朱砂立即伸出指头数万万万是多少册?

    曲云飞含笑的捉住她的手:“招吧,从哪里编排的如此不靠谱的故事,不过确实可以尝试。”

    朱砂看着他尽量傻笑,发现跟太聪明的交谈果然累人:“我忘了,可能不是书里看来的,是有云游的人讲给我听的,对,讲给我听的……呵呵。”

    曲云飞笑的更诡异的:“咱们大陆共有一百七十八位值得一见的云游者,其中我见了一百八十六位,剩下的两个是哑巴,请问尊敬的……”

    朱砂赶紧求饶:“行了,我认输,我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石头上看到的,你还有什么办法反驳我?”

    曲云飞无比认真的看着她,疼爱的刮刮她的鼻子:“不好意思,我曾经因为缺银子,挖过大部分帝王、王侯、大臣的陵墓,均为发现值得我驻足的文书和铭刻,除此不谈,你认为这些王陪葬了什么我会不知道,朱砂,你太小看你最宠的文臣了。”

    朱砂瞬间目瞪口呆,她以为这些理由百用百灵,他以前就没少用这些理由骗过那些老夫子,如今她认为百无破绽的说辞,在曲云飞这里浑然没用!

    朱砂惊讶的是:“你竟然盗墓?!”但随即释然,盗墓来钱最容易:“你哪来闲情做这些,那些游僧又怎么好找。”神了?竟然骗不了他。

    曲云飞耸耸肩:“以前无聊的时候逮他们玩,闲了挑战下各国工匠手的实力,慢慢的就见完了,真诚告诉你,本官从未破坏过陵墓的完整结构,只是偶然手痒索取点给尸体开窗透风的劳动费。”

    朱砂傻眼,要笑不笑的瞅着他,突然感兴趣的问:“咱们藏书楼的书你看完过吗?”

    曲云飞点点头:“大部分都看过,你没仔细看落款吗?很多都是出自曲家之手,你认为我会没有看过,那你也太小看曲家的启蒙教材了。”

    朱砂敬重的望着曲云飞,如果她以前觉的此人不误正业是个半流氓的文化人,那么此刻朱砂对他彻底改观。

    曲云飞诧异的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朱砂摇摇头:“我发现我一直看错你了,你吧,不是挖封禁墙角的大流氓,你是挖资本主义教堂的神父,用中原文化说,你不是半个白痴你根本就是白痴!”

    曲云飞觉的没什么:“很多人都如此,你问陆司错,他对全大陆的典籍轶事应该也知之甚详。”

    朱砂肯定的道:“他一定没挖过墓、没逮游僧玩。”

    曲云飞想想,认真的道:“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你还没回答我,你从哪里编排的如此诡异的故事?”

    朱砂见他还记得那事情,苦笑的指指自己的脑袋:“我想的。”

    曲云飞嗤之以鼻:“我查过你的生平,据我所知,你所接触过的人、你所看过的书包括你所处的地位,编一个这样的故事虽然不难,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一个编故事的人,不会把地址和人物记得那么清楚且反复演说都没有错过,这只能说明这个故事你很早以前就看过,且熟背过,还有最大的破绽,你说到‘那个士兵’但是却很清楚的说出‘赵匡胤’没有用一个假名字代替前者提到的‘那个士兵’,说明这是真事,你不想随便更改了历史,所以不知道的就说了‘那个士兵’,请问尊敬的太后阁下,本官猜的对吗?”

    朱砂瞬间想一掌拍死他!“太聪明的人,死的会很早。”

    曲云飞无赖的把她揽进怀里:“本官死不足惜,但太后可以说了吗?”他不喜欢不知道她知道的事。

    朱砂笑着推开他的怀抱,看着他自信满满彻底把自己打击了的样子,骤然很想打击回来。

    朱砂自认学富五车,虽没看完过全大陆的藏书、更没有见完过所有奇人奇事,却一直有身在这里的卓越感,她一直认为她该是懂的最多,且活的最久,突然来一个如此臭屁的,不如挑战下第一智者的智慧也挺好玩。

    不知带着记忆重生或者投胎这个话题能不能吓到他!

    朱砂拿过一张纸,然后对折,问曲云飞:“看出什么了吗?”

    曲云飞耸肩:“跟我要的答案有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自然就知道答案。”

    曲云飞看了一遍纸道:“多出了一条线,如果从中间撕开就是两张纸?”

    朱砂突然一笑,这个学说是初中小孩子都知道的空间学,曲云飞这点恐怕落伍喽,朱砂摊开纸:“你看左边和右边的两个边缘线,它们在摊开的时候是永远不相交的,也就是说在这个特定的平面内,它们彼此无法接触彼此……”

    曲云飞认真的看着,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朱砂继续:“可如果对折……左边边缘线和右边边缘线就会相遇……”

    曲云飞依然不解的看着她:“再然后呢?”

    朱砂瞬间拧他一下:“这就说明,如果平面发生对折本不该相遇的人和事就会相遇,大陆的运动如此、时空的方向如此、我们生活的空间亦如此……”

    “瞎扯……”

    朱砂不服气的瞪向他:“你说谁呢,这是上千上万的科学家研究出的空间说和速度升华说,你懂吗?”

    曲云飞重新把她抱住,语重心长的道:“看似可行的事,不一定能应用于实际,看似完美的、有说服力的学说不一定能模拟成功,这就好比我把种子种到地里,第二年能长出新的,可是我把你种下去能长出来吗?所以朱砂,不是所有看似应该合理的事,就一定合理,停!先别反驳我,即便有可能长出个你,但是你的比喻的方式错了,探讨的方向错了,想说服我,更是不可能了,来,换个学说试试!”

    朱砂气的脸色通红,她堂堂一位博士生导师,竟然被一个没见过飞机的白痴教训“滚!现在立即给我滚!”

    曲云飞跑出皇宫后哈哈大笑,今天的朱砂真好玩,像个没要到糖吃的孩子。

    曲云飞笑完看看天,已经不早了,准备眯一下上朝。

    朱砂在静心殿大发雷霆,发誓一定要想到个学说,弄死曲云飞!

    夏之紫一夜没睡,第二天精神有些不好,这些天龙体欠安,加上一夜没睡,现在比较累。

    荣安高声道……‘有事早奏,无事散朝,今日上书房不见臣子,钦此!’……

    众官员见皇上状态不好,除了有要事的人站出来说了几个问题,小事情已经押后。

    曲云飞打个哈欠,也有点想睡,但是他低头的瞬间发现陆司错不在,瞬间精神的看向徐君恩。

    徐君恩纳闷的看他一眼,他以为是曲云飞把人弄走了?徐君恩隐隐担心,陆司错去哪里了?

    “散朝!”……

    夏之紫离开后,众官员三五成群向殿外走去,边走边谈着近些天的稀罕事,比如皇室的安排、比如军部的调动、比如各自担心的官员升迁、比如皇上的身体。

    荣安拦住苗帆等人道:“皇上宣诸位行走过去。”

    顾事看眼巫崖,巫崖看眼苗帆,苗帆茫然,他怎么知道什么事?“荣公公,皇上不是病了吗?”

    徐天放担心的看眼曲典墨,皇上是不是知道他们去市卖场的事了。

    曲典墨皱着眉,想到叔叔对他说的话,似乎理解皇上如此勤政的原因,皇上今天明显病的不轻,可还是坚持早朝、传召他们,谁也不容易。

    上书房内:

    夏之紫站在地域图前,咳嗽的难受了就喝一口冰镇莲子,大冷的天如此折腾自己他早已经习惯:“你们都过来。”

    徐天放、曲典墨率先,苗帆、顾事、秋凯归、巫崖随后。

    夏之紫放下碗道:“太后决定进军金国,月中率大军,徐天初昨晚已经走了,你们说,你们如果是太后,将怎么打这场对我们来说没有胜算的战役。”

    徐天放立即震惊的看向皇上:“太后命徐天初率军!”为什么是徐天初!他自认哪一点都不比他差,不过是庶出的孩子,凭什么可以屡屡去战场,太后至他们于何地!

    巫崖脸色幽暗的看着地域图,心里却苦笑他竟然不知道太后御驾而徐天初已经走了,亏他还是武将,这种事竟被排除在外。

    徐天放突然转身,他要去问太后为什么!

    夏之紫骤然厉喝:“回来!你有什么脸问,太后怎么打你知道吗!太后怎么排兵你清楚吗!你现在去了,即便太后同意你参战你也不过是被随意指挥的将士,作战计划你根本一无所知!”

    巫崖、徐天放瞬间僵住,将士谁都可以代替。皇上说的对,他们去了能做什么。

    苗帆不太懂徐天放和巫崖的悲伤,但能感觉到他们三人的凝重,似乎看似普通不过的战役隐藏着数不尽的难题。

    徐天放、巫崖、曲典墨、夏之紫盯着眼前熟悉无比的地域分部,他们深知夏国远征欠缺的是什么,更知道夏国军队如果冬天作战多困难,太后有什么把握御驾?又想打出个什么结果!采取什么方式迎敌?

    巫崖突然道:“莫非太后想以战养战?”

    曲典墨想了想,觉的不太可能,太后在战场上比较偏爱‘仁政’不像在政治上那么强硬:“可能性不大。”

    众人又陷入一片深思。

    曲典墨突然离开地域图,到书架上找夏国和金国历代的交战记录和太后、金皇的行兵特点。

    徐天放在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打。

    巫崖在琢磨,如果不用以战养战、准许士兵掠夺,太后如何激发将士嗜杀的心性?

    夏之紫身体一晃,咳嗽的更加难受。

    荣安急忙为皇上搬来椅子,换上了一碗姜汤。

    苗帆焦急的瞪向荣安:“还不请太医扶皇上去休息!你不想活了吗!”

    夏之紫摆摆手,示意苗帆不要吵,让荣安拿出自己想了一夜的几种结果准备和巫崖、徐天放的做比较。

    曲典墨看皇上一眼,听着他不断的咳嗽声,曲典墨表情越加凝重。

    夏之紫认真的想着各种方案,可无论哪一种对夏国都不利,他不在乎输赢,但在乎太后的安危,母后为什么要去打这场没有把握的战役?她不怕发生意外吗?

    徐天放突然道:“太后是不是想小规模作战,只是打打样子,警告金国别太嚣张……或者……”徐天放闭上嘴,越说越没信心,太后怎么可能做没有利益的事?

    七个人聚在上书房内,苦思冥想的想结果,不同的想法充斥在每个人思想,对这场战役有一百个不明白。

    曲云飞逮住徐君恩:“陆司错干嘛去了?”

    徐君恩也纳闷:“不知道他没说,如果不是你早朝看我,我都不知道他不见了,不会是觉的生活没有意思,跳河去了?我就说不能逼他太紧!你看你干的什么事!”

    曲云飞不屑的看他一眼:“我打听过了,他还是见了太后后第二天不见的,你说是不是太后命他去做什么事了?”

    徐君恩觉的有可能:“但太后能有什么事?”

    “而且还瞒着你我。”

    徐君恩赶紧安慰:“曲太督,你多心了,太后怎么会瞒着你,估计是见陆司错被欺负的可怜,所以派他去外面散散心,你别太小气。”徐君恩见曲云飞脸色越来越不好快速转移话题:“太后什么时候出发。”

    曲云飞阴沉的道:“这两天秘密离开,徐天初已经率大军往雪城集合,到时候杀金国个措手不及。”

    徐君恩赞同的点点头:“太后对敌的态度比以前成熟多了,这次用金国想谋杀皇上做契机本来就比较有胜算,再加上大军以为是我出征,太后突然冒出来的激励,这场战役毕竟留名千古。”

    曲云飞不爽的看着他:“提什么以前,显摆你见过她以前!”说完又赞慕的望着巍峨的皇城:“她出手,当然百战百胜!”

    徐君恩汗颜,但突然担心的问:“如果你我和太后同时称病会不会让人怀疑?”

    曲云飞嗤之以鼻:“谁让你称病了,你装死去,至于我,跟皇上吵一架,拒不上朝消失几天也是人之常情。”

    徐君恩讽刺道:“也是,太后生病了,皇上趁机打击你,你趁机反驳,然后一拍两散!你也有脸说如此恬不知耻!”

    “策略,这叫策略你懂吗?”两人说完走出皇城,各自为近两天的行动做准备去。

    曲云飞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对跟在身后的人道:“去查查陆司错做了什么?”

    寒冬将至,有条件的贵族燃起了煤炭取暖,没条件的也点燃了木柴,虽然还没有下雪,可已经天寒地冻。窗纸冻的蹦蹦响,河面上有了冰花。

    朱砂已经偷偷带着心腹离京,静心殿里躺着位不能下床的太后。

    曲云飞在早朝上与皇上因为四王爷的事针锋相对,四王爷的腿是曲云飞打断的,现在皇上启用四王爷岂不是否定他先前的判案。

    两人因为四王爷的去留在朝廷上霹雳巴拉的争了起来。

    曲云飞死活不同意。

    皇上想用四王爷,四王爷年轻时虽然荒唐,但是四王爷是先帝爷时第二个带过兵的皇族,这时候正是用四王的最好契机。

    两人据理力争,最后不欢而散,某人扬言:不再早朝!某人怒言:求之不得!

    皇上与曲太督不合的境界又上升了新的高度。

    老臣全部沉没,似乎听这两个人吵架就和吃饭一样简单,至于他们何时闹拜则是他们的问题,老臣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一会去哪里吃饭,曲忠告说第一楼,他请客,算给兄弟们压惊。

    曲云飞的党羽,大力支持曲云飞,主张曲太督一定要罢朝给皇帝派好看。

    皇党扬言一定要挫挫曲云飞的气焰,有本事就永远别来上朝!

    翌日,曲云飞要走了,走之前把所有的工作和印章交给了余展,让他务必这段时间保密,在早朝上继续跟皇上吵,吵完回曲府坐会再走,当做他在的样子。

    徐君恩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卧病在床去了,但大部分人认为徐君恩怕夹在中间难做,躲着去了。

    陆司错回京后听说了曲云飞和皇上在朝堂上大吼出声,震惊的傻眼,曲云飞的胆子也太大了,再看看朝堂上以余展为代表的曲云飞派正面与皇上交锋的情景,顿时觉的夏国朝风竟然如此开明!

    夏之紫习以为常,只是咳嗽更加严重,太后马上要提出开战,他却还没有想出缘由,根本不曾好好休息。

    庄客极力打压苗帆,只要苗帆敢说话,他往死里说他,以至于到后来,苗光达亲自求庄客‘别跟小孩一般见识’,他才摆手。

    流年兴奋的听着庄客说近些天朝中的见闻,心里激情澎湃,身为臣子能和皇上力争是荣幸,尤其是皇上任臣子折腾更是荣幸,流年忍不住感慨道:“皇上是明君啊,你们不是曲太督和余审法还能容忍你如此放肆。”

    庄客闻言想想可不是吗,他们之所有敢每次都跟皇党对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皇上默许:“其实皇上人不错,太督也很好,不过这次不知道怎么了,非闹的这么大,估计太督和皇上都有事吧,要不然这个无聊的问题用吵这么久。”

    流年闻言更羡慕了,忍不住叹道:“或许我早已后悔没有争榜眼,当年我们两个都不想被朝廷沉闷又勾心斗角的烦事束缚,却没有想到当权者会给我们多大的空间,庄兄,恭喜你,你至少身在其中,便宜余展那小子了,如果我当初是榜眼,是不是有希望像今天的他一样,率群臣对皇上,哈哈!想想都过瘾!”

    庄客苦笑:“余展在曲太督心里无可代替,就算榜眼是你,以你我背后的势力都不会像余审法一样对曲太督那么忠心,最重要的是,余展是可塑之才,看他这些天的反应不难发现,现在的他比你我要强上百倍……”庄客喝口酒苦笑:“不谈这些,你的左膀右臂呢,怎么不见你带他来。”

    流年提到他忍不住发笑:“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标准的妻奴,忙完就回来按点来报道,简直是男人的表率。”

    庄客摇头失笑:“那也不错。”

    第二天,流年把朝廷上的见闻当大戏般讲给卫昌隆:“佩服吧、羡慕吧,余审法不愧是文将出身,关键时刻把曲典墨都能堵回去,那曲典墨是什么人,能堵他,定是才中豪杰!”

    卫昌隆含笑的听着,但凡文将没人不想得到上位者的重视,能为夏国的发展奉献一份力量,供后人学习供文人瞻仰,等死了,能有石刻碑能写贤臣墓。

    卫昌隆突然道:“听说余审法,娶的是一个下人。”他这样的人娶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流年对他的孤陋寡闻无言以对:“听说他以前的妻子身份高贵,余审法为了妻子一直没有纳妾连个侍奉都没有,呵呵,就像你一样妻奴。后来夫人死后娶了现在的丫头,是皇上亲自下旨给的国姓,太后封的郡主,具体我也不知道,乱七八糟的事谁打听,有那时间咱们不如想想怎么能再官升几级。”

    卫昌隆笑笑,难得流大人如此有干劲,希望有朝一日流大人能进入早朝的行列。

    “傻笑什么!赶紧努力!”

    卫昌隆低下头处理手边的事务,心里却想着梁婉的事情,她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好,不知道因为什么?

    当年梁婉随着她父亲进京他一直没敢打听她的去处,只是后来从她的来信中知道她许了人家是太后亲自指婚。

    想到这里卫昌隆突然笑了,原来婉儿一直在等他,新婚的时候感受到她的不适应,他彻底的感动了,他发誓会好好待她,用所有的疼惜弥补她的等待……

    卫家大院内,梁婉放下碗筷没了胃口。

    晓姨娘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心想,不识好歹的女人,老爷对她那么好还天天一幅苦瓜脸,昨晚更是嚣张的跟老爷吵架还把老爷赶出房,不过,幸亏她赶老爷出来了,要不然她昨晚也不可能陪了老爷一晚。

    晓姨娘想到这里脸色微红的牵着儿子离开,最近她又有些不舒服,估计是又有了,等老爷回来,她一定给老爷个惊喜,至于主房的那个,让她自哀自怜去吧。

    余府内。

    夏小乐避开侍女想出门。

    贴身侍女侍卫把她拦下来,苦苦哀求:“夫人,您别让奴婢为难啊,您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伤到了怎么办,老爷知道您思念卫夫人,但老爷说,可以让卫夫人来见您,您不能出去。夫人,您别让奴婢难做。”

    夏小乐闻言为难的停下,她也曾是丫头,知道丫头的难处,可她怎么可以让主子来看她,她跟了主子近二十年,早已把伺候主子当成她的全部的生活,当初她弃主子而去,心里难受的要命,如今还占了主子的位置,主子一定再也不要她了。

    夏小乐落寞的转身,突然觉得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老爷、对不起丞相。

    余展心情不错的下轿,刚进门就看到妻子落寞的背影,急忙追上去揽住她的肩,见她哭的眼睛通红,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放心,她生活的很好,听说卫昌隆也疼自己的夫人,别总哭了对身体不好,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孩子想想。”

    夏小乐擦擦眼泪:“可我总觉的……”

    余展心疼的抱抱她:“老爷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想想你去见卫夫人就对吗?你要出门左右必定一群侍女侍卫,你出现在卫院合适吗?所以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再去行吗?”

    “可……”

    余展妥协道:“可以通信。”然后在妻子的笑脸中抱住她,不是他不让小乐出去,而是担心梁婉会不让小乐回来。

    朱砂于十一月下旬在三江谷地与魏折戟汇合,继续向西前行。

    天气越来越冷,越往西行越接近夏国最著名的雪城,那里四季冰霜是夏国最贫瘠的土地却也有夏国最耐寒的将士。

    雪城是大将军科斐的老巢,抵御金国上百次,是夏国西方的固国大将。

    魏折戟一路上对着太后哭哭啼啼的喊冤,他自从被废一直穷困潦倒到今天,如果不是太后到来,他想死的心都有。

    朱砂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苦笑:“行了。战事将至,你还有功夫告皇上的状。”

    提到战事,魏折戟瞬间生龙活虎:“太后放心!微臣定把金朔的龙头砍下了给皇上下酒!不对,给太后下酒!”

    十一月底,曲云飞赶上朱砂的队伍,立即心疼的给朱砂找吃找喝找用找被,心疼的围在周围叫唤:“看把你累的,我就说你不适合长期赶路,有没有不舒服,腰疼吗?胳膊疼吗?要不咱不去了?”

    朱砂一掌拍飞他:“别烦我,忙着呢?”朱砂摊开地域图,最令她不服的事,这张详细的地形构建图,是曲云飞带给她的,上面详细的标注了雪城和金国接壤处的每条小道和狗洞,就连农民伯伯挖的藏农穴也有标注。

    曲云飞熬了一锅羊骨肉给朱砂补气:“喝点,暖胃。越往前走越冷,你别冻着了。”说着就要给朱砂盖一层动物皮。

    朱砂拆开地图的副本,掀开他盖在腿上的毯子:“别闹,热死了还盖,你这章图的副本的副本在哪里?”

    曲云飞才不管副本,立即跳车去找他带来的暗医,暗医跟他解释了两时辰的孕妇生热的理论后曲云飞才似懂非懂的离开:“你确定没事?”

    暗医真诚的看着主子:“属下确定没事。”

    月中如期而至,夏之紫怕母后出事,依然决定闯宫,可掀开帘子发现躺在床上的是秋江时,瞬间昏了过去,几天几夜的体力透支,让夏之紫丝毫没有抵抗刺激的能力。

    御医开了药,说晚上会醒来。

    夏之紫醒来后谁也没传召,直接赶去曲府,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府早已人去楼空,床上放着一副大字:勿念!战胜归来!

    夏之紫极力稳定自己的超常的心跳,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回宫后收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看完后,立即拖着病体急忙召集群臣上朝!

    半夜子时,夏朝所有官员被挖起来晚朝,众臣聚在乾德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徐君恩率领大军,连夜打响了夏国对金国的第一战,声讨金国暗杀夏国皇帝,野心勃勃想吞并夏国!夏国定将报复。

    夏之紫看着满朝文武,眼睛通红嗜血,他努力平复越来越快的呼吸,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遮掩,他瞬间喝完一碗药,见徐君恩没来,心里冷笑的伤感激发了一阵咳嗽,刚刚边关来报,徐君恩已经开战,果然是太后的左膀右臂,时间把握的都恰到好处?

    夏之紫看着垂着头的余展,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脸上挤不出一点笑意,他现在无力追究到底是什么事,他只想让他母后毫发无伤的回来,打仗可以,但能不能告诉他,他的母后为什么要!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场战如果打起来夏国多么危险!母后不想活了吗!

    众臣望着皇上苍白的脸色,看着他紧紧盯着余审法的无助,众臣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纷纷猜测,怎么了?皇上何事如此失态?

    曲忠告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向余展,往日的驻信此刻荡然无存:这是怎么了?

    群臣瞬间紧张的看着皇上,怕他爆出惊天大事,比如:太后毙!

    夏之紫看着余展,努力平复心里的情绪,压下不确定的颤抖,放低姿态问:“余审法,太后你可知道。”

    轰……众臣瞬间乱成一片,嗡嗡嘤嘤的议论声响彻整个大殿,顷刻间打散了稀疏的夜色。

    曲忠告为代表的大臣瞬间傻了,太后?要打哪里?什么时候开战?为什么要开战?

    庄客等人也懵了,太后要开战吗?即便是开战至于半夜起来商议?太后指哪,他们打哪?

    陆司错呆了,朱砂从未提过,她?听起来无比讽刺,皇上健在轮的到太后?胡闹!

    徐天放等人已经知道,但没料到皇上会如此急的召群臣都来,太后不是明日出征吗?难道皇上不想让太后去?

    余展平静的站出来,太后和曲太督说过,要极力安抚皇上,让皇上镇定下来想事情:“皇上,太后一定会赢,皇上要镇定。”说完瞬间直视皇上,意思是在大殿上他只能说这么多,下去再解释,总不能让群臣知道太后出征,皇上不清楚吧。

    夏之紫瞬间回神,是他考虑不周,夏之紫抛开心里的担忧,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众位爱卿安静,太后忧思国政,一直担心金国狼子野心,所以选择。刚才朕收到雪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徐将军亲率大军攻破金国金燕城,拿下夏国对金国的首场胜利,明日,太后将亲率大军向金国第一重镇‘伏虎城’发军,相信不久的将来,太后必将凯旋!”

    众臣瞬间愣了,官牌掉落的声音清脆刺耳!竟然已经开战了!太后金国!

    庄客傻傻的捡起官牌,似乎无法接受她的事实,怎么会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后已经离开了京都去了冰天雪地的金国!?

    徐天放等人也傻了,不是说明天才走,想不到竟然到了!父亲、科家、天初、魏折戟、许家,夏国首屈一指的将军都在其中,为什么如此大规模的兴兵出征竟没有自己的参与。

    曲忠告等老人,脸色突然难看,他们分析了无数种曲云飞和皇上僵持这么久的可能,却没有料到太后竟是想趁机离开,好一招声东击西,徐君恩、曲云飞走的可谓无声无息。

    夏之紫没了晚朝的心情,直接道:“众位爱卿回去好好想想良策,余展,你跟朕去上书房,散朝。”说完在荣安的搀扶下离开。

    余展急忙跟上。

    众臣哪里还有心情睡觉,统统聚在一起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怎么会打起来!

    后宫内。

    金冉听完丫头的汇报立即从床上起来:“走!我们立即见皇上。”

    侍女按住主子:“没用的公主,皇上下令,没有他的允许,后宫今夜不能飞出一只苍蝇。”

    上书房的灯瞬间亮起,灯火通明的宫殿瞬间成为京师今晚最亮的地方,上书房外候了一群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

    众多老臣守在这里也没有走,都等着抓余展问个子丑寅卯。

    余展跪在龙案前,看着皇上又喝完一碗药,见他嘴唇几近发紫,心里对皇帝勤政佩服不已:“皇上,太后和太督瞒着您,是希望更具真实性,如今金冉公主在宫里,金国肯定不止在我国放了她一个奸细,太后为了计划便于实施只能瞒了皇上,微臣这两天多有冒犯请皇上开恩。”

    “咳咳……”夏之紫喝杯水继续看着他,除了着急没有其他怪罪的意思:“太后和太督有几成把握。”夏之紫握着拇指上的扳指,紧张的盯着余展。

    余展跪着道:“太后说七成,让皇上不用担心,太后一定能完成太后心目中的战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详细的作战计划给了皇上:“太后说皇上一定会担心,所以留了这个给皇上,希望皇上看完后当着微臣的面把信烧了,不能走漏风声。”

    夏之紫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刻钟后,忍不住苦笑,直接把信投入火炉,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心里却堵的难受,母后把他排除在外的举动,让他突然觉的像被抛弃一样无助,从小到大是他和母后一起面对群臣的刁难、一起应对各种问题,母后教他和臣子过招,教他如何应对问题,可这次这么大的事,母后什么都没跟他说!为什么?

    余展见皇上突然垂下头,肩膀似乎隐隐颤动,心里顿时难受,他初次见皇上时,皇上还是五岁的孩子,跟在太后背后穿着小小的龙袍倔强又威严的看着所人,皇上总是很安静,他牵着太后的手,看向太后的目光崇拜敬畏,今天太后避开皇上行事,皇上一定非常伤心。

    余展十分理解皇上的心情,但太后的命令就是命令:“太后让微臣告诉皇上,太后担心金冉贵人来上书房频繁发现什么,并没有避着谁的意思,皇上,您身体不好,注意休息。”

    夏之紫垂着头,眼泪在眼睛里转着,心里疼的他哭不出来:“出去。”他想静一静,想着让太后能平安回来。

    余展小心的退出去,心里蒙上一层无奈。皇上到底是担心太后的,他的急切比之亲儿子也不过分。

    曲忠告不等徐天放逮人,直接拉上余展就走。

    徐天放没办法想直接进上书房。

    余展突然道:“天放,你别进去,皇上累了让皇上休息一下。”说完对他肯定的点点头,希望他不要打扰里面年轻的帝王。

    徐天放等人闻言只能黏着老一辈的臣子跟上,他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曲忠告听完,深深的叹口气,无奈的走了,本以为太后退位,一切权利归于皇上,太后不会再闹出奇怪的事,结果又来这么一出。太后果然闲不住。恐怕半年来韬光掩护都是为了这一天。

    至于战争的结果,曲忠告一点也不担心,有夏国众多将领和自己儿子在,又有太后,这场仗必胜无疑,太后从小跟着先帝南征北战,是先帝称赞的良将,但问题是太后在深宫十年,还拿得动刀枪吗!

    楼一鸣屡屡胡须跟着曲忠告走:“我对你儿子有信心,虽然你儿子平日不靠谱,但是本官就是觉的他令人安心。”

    曲忠告忍不住苦笑:“多谢楼夫子赏识。”希望他儿子这次真能万无一失。

    曲典墨落寞的走在大街上,心想果然讽刺,在他们还在想的时候,叔叔和太后已经走了。曲典墨忍不住想,现在他们在做什么,站在胜利的城墙上谋划下一次战争?还是聚在一起庆贺此时的胜利?无论是哪一种,一定特别舒心,因为他们才是这片大陆的领军者,可战可政。

    徐天放和巫崖像两个傻子,半夜站在湖边任冷风讽刺的从两人身上吹过,嘲弄可笑。

    徐天放看着乌黑的天幕问:“你说,我们是不是还不如徐天初,至少他现在一定在战场上,为明天的战事劳心伤神,而你我却被一个消息打击的毫无斗志。”

    巫崖想想也觉的讽刺:“我们出身比他好,比他更努力,能力不相伯仲,为什么他可以去,我们就不可以。”

    徐天放苦涩的接道:“怎么可能一样,他的主人是当朝十载参战无数的太后,背后有夏国第一战将徐君恩、身边有第一次谋士曲云飞,你我有什么,皇上有什么。再说的难听点,咱们连怎么迎战都没想出来,凭什么跟他们的谋而后定比,我们算什么,我们什么也不是!”

    巫崖低着头,因为被说到痛处,觉的没脸见人:“不如,咱们明日请战,再这么拖下去,迟早被一个庶人压在头上。”

    两人相视一眼,眼里折射出坚定的自信,输谁也不能输给他们从小就看不起的人!

    雪城的夜更加寒冷,士兵围在火边取暖,第一轮进攻已经结束,众人情绪激动的睡不着。

    可朱砂已经睡了。

    曲云飞和徐君恩商议明天的战况:“伏虎城没那么好拿下,必要时暴露伏虎的奸细也要做,明日太后出现必定会让士兵士气高涨,这个时候伤亡不能太大,更不能空手而回,我想今夜亲自潜入伏虎,那里的探子会有接应,明日战场上保护好太后。”

    徐君恩点头:“太后这里有我,估计这回三百里加急也没那么快将送消息进金国皇宫,趁此机会,一举拿下伏虎城!”

    与此同时,金国边疆乱成一片,八百里加急连夜向皇城出发!没有人知道夏国为何突然此时发难,这场败仗打的让人措手不及,被俘虏的将士和自家城门的旗杆瞬间换了主人,具体发生了什么竟然没一人明白。

    夏国之内,众臣没一个睡的着,夏之紫却累的睡了,发着高烧喃喃自语,时而清晰时而昏迷。

    荣安边擦眼泪边照顾皇上,心里暗怪太后不该这么对皇上,皇上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忙,好容易放松下来,竟然是因为木已成舟,太后对的起皇上劳心劳力的努力吗!

    荣安越想越觉得皇上委屈,眼泪没完没了的往下落。

    夏之紫突然说了什么,又沉沉的睡去,冷汗沁湿了被子,夏之紫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的皱起。

    荣安着急的安抚皇上。

    夏之紫突然攥住荣安的手,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群臣早早的站在乾德殿内。

    荣安宣布今日罢朝。

    众臣傻眼的没落而回,暗恼皇上,这时候竟然不上朝。

    “听说皇上病的不轻,不是不想来,是来不了。”

    雪城的天亮的晚了半个时辰,号角在雪城的上空响起,众将士瞬间集合,当在初升的日光中看到光辉中的太后时,群兵的高呼响彻这个雪域高原。

    关于太后的神话再一次在军中传颂,她的年龄、她的战绩、她的政治、她的谋定和她令人津津乐道的爱情,她是夏国最令人敬重的女性、她是夏国最矫勇善战的太后、她的狠戾和慈悲并存、她的能力和先帝并肩、她身边的贤臣无数、她手下的战将累累,曾消失一时的两员大将出现在太后身边时,更为夏国的传奇蒙上了一曾不可战胜的光彩。

    魏折戟的血液在震天的响动更加澎湃,面对战场,他已经身经百战,曾经的常胜将军如今又一次站在雪域之上。

    科斐正当壮年,因为没有大战,他和徐君恩已经久久不在战场露面,如今两人同时出现,又是一出让人心血逆流的激荡!

    朱砂站了一回微微的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又从城墙上消失,但她的作用已经达到,有她在等于气势在。

    科斐、魏折戟同时率兵出发,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势必拿下金朝第一重镇伏虎城。

    朱砂在徐君恩的搀扶下下来,宽大的宫装遮盖了她已经五个月的身孕:“走,我们也去战场。”

    徐君恩忍不住叹口气,一般情况并不是亲自领兵,除非皇帝像金朔和先帝一样好战:“太后,还是留在城里等消息,科将军和魏将军你还信不过吗?”

    朱砂到不是那个意思:“战争是我发起的,不管是赢是输,在这里回不去的生灵都是为人子为人父的夏国子民,我想亲自去看看,哪怕能起一分作用也少死些子民。”

    徐君恩知道拦不住:“走吧,曲云飞让我看住你,知道你必定会亲临,所以准备了马车和食物,太后这边请。”

    朱砂看他一眼,从心里笑他们多次一举:“他今天没安排你出征就是想看着我吧。”

    徐君恩笑笑:“太后英明。”

    朱砂捶捶腰在徐君恩的搀扶下向马车走去,曲云飞舍得让老对手科斐打这场必须要赢的战役,荣耀给了科家,可见他真的担心自己,算了,为了让曲云飞安心,她就遵从的他的安排只在战场的边缘待会好了。

    科斐下令攻城,各项攻城木器纷纷抬出,大军一举而上,顷刻间死伤无数。

    攻城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最残酷的战役。

    投石车和火车一发连着一发进攻,密集的箭支铺天盖地的射击。

    负责撞击城门的士兵,在石门前像愚公一样不断的努力。可是撞击柱对厚十米的石门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可历代战争中永远有人做着如此没有胜算的事情。

    朱砂踩在雪地上,大军前仆后继的上去,又没有结果的落下,从上而下的箭雨和火石瞬间让夏国伤亡一片。

    朱砂把手放在肚子上,看着倒下后起来或不起来的人,眼里蒙上一层哀伤,她有规律的轻拍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小生命似乎有察觉般,偶然回踢一下,却未给朱砂造成任何惊喜。

    他们必须拿下伏虎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伏虎城是金国边疆首屈一指的城池,只有攻破这里才有可能让金国畏惧,而他们必须一次成功,且不能耗费太多的时间。

    伏虎城内,曲云飞刚接近城门就撞到了瑞鹤仙。

    瑞鹤仙不由分说的跟曲云飞打了起来,高喊曲云飞是奸细,引来大军围剿。

    曲云飞气的恨不得剁了他!可他心里清楚不赢瑞鹤仙绝无机会开城门,可想打赢瑞鹤仙绝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做到的!

    曲云飞顿时恨透了瑞鹤仙!本来可以快速结束的战役,瑞鹤仙偏偏冒出来坏事!

    瑞鹤仙看不上曲云飞出手:“卑鄙,你用自己绝对的优势压制一些小兵小将,你不觉的对不起你的身份!有本事让他们大军交战,你少参与!”

    曲云飞招招下死手!什么兄弟之情全扔在脑后,他只知道朱砂一定要赢!心里却焦急万分,碰上了瑞鹤仙所有的计划瞬间乱成一片。

    战场之外的华丽马车上,朱砂一身暗红色的宫装,静静的站在那里,她依然轻轻的拍着肚子,看着太阳升到中央看着将士锐减,看着越来越落于下风的夏国将领。

    徐君恩隐隐焦急,曲云飞在干什么!城门怎么还不开!

    朱砂目光一颤,心底的哀伤莫名的让肚子里的小人停下,朱砂轻拍肚子的手突然停住,她看着脚下皑皑白雪,看着越来越好的将士,大脑飞快的搜索可用的资料。

    徐君恩越来越急,如果这场战役输了,什么计划都作废!

    朱砂想了很久,肚子里踢声又开始继续时,朱砂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放火!拿酒和铁锤给本宫把城墙凿通!”当年李冰开通都江堰,能凿开绵延的山脉让奔腾的河水滋养整个成都,让连年干旱洪涝的地方变成天府之国,为什么她今天不用同样的办法凿开这区区城池!

    徐君恩立即命人去做,火加冰,让石头膨胀后又收缩,石头会非常脆弱,只要轻轻一遭,石头就会开裂,而伏虎成倒霉就倒霉在他这里有冰且更不缺酒!老天都让朱砂赢这一次!

    大火冲天而起、雪水就地取材,两个时候后,夏国官兵在伏虎城的南墙上凿出一个大口子,夏国军队长驱直入,打开了金国第一重镇……伏虎城的大门!缔造了历史上,两国军队实力相当时,最快的攻城记录,以至于改变了日后极寒之地的城池建设。

    曲云飞见城墙破洞,紧绷的心瞬间降下,不管不顾的向瑞鹤仙冲去,他今天一定要宰了他!

    月亮升起时掩盖了早上所有的喧闹,城市又归于平静,城门上的大旗已经换成了夏国的标志,朱砂还没有睡,她站在城楼上俯视这片易守难攻的城镇,城门上的血还没来得清理,士兵的尸体已经收敛,朱砂站在其上,威严的注视着属于她的一切。

    徐君恩走过来为太后披上一件毯子:“小心着凉。”

    朱砂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呢?”

    徐君恩叹口气:“听说还和瑞鹤仙打着,已经打到外面去了不会让太后看着心烦。”

    朱砂并不意外瑞鹤仙会来,奇怪的是,曲云飞竟然能跟他过招这么久?朱砂嘴角突然诡异的扬起,她在战场上的思维比平时精明的多:“先别管他,你马上收缴金人的武器,包括锄头、镰刀、只要是铁都可以,然后铸造成两片和城墙一样长的铁皮贴在墙内墙外,防止金国反扑时,用同样的办法凿开城墙。”

    徐君恩不太懂的看着朱砂,用铁管用吗?

    朱砂笑了,手习惯性的放在肚子上:“铁的燃点更高,且高温遇冷后,更加坚硬。”

    徐君恩似乎懂了,立即命人去做,伏虎城到了他们手里就绝不会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