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惊险6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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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跟景心嘻嘻哈哈,突然中控室的广播里喊道“景心和夏菲,刘梦雅和刘楚惜调配至急诊手术间,急诊科马上送来两名刀砍伤,请速去准备。”

    收到消息的我立刻拉着景心向急诊通道冲去,景心去推器械,我在门口准备接人。

    急诊通道的门铃声响起,我迅速将急诊通道门打开,担架队的老师迅速将病人转移到转接车上,急诊科的老师一边帮我转运病人一边说“患者女孩9岁,一个小时前被刀砍伤,另一位受伤的是她母亲,还在楼下做术前准备,你们先接女孩进去,稍后立刻将另一位伤者推来。”

    女孩睁着眼睛,一只手用毛巾捂住左侧颈部躺在转运床上一动不动。我一边迅速将车推至第一手术间,一边对女孩说“宝贝不怕啊,阿姨等下会很轻很轻,你要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

    “我叫李沐子,今年9岁。”女孩睁着大眼睛冷静的说。

    证明神志很清楚,很好,我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将自己准备的速度放慢,“宝贝,你将右手伸出来,阿姨需要给你扎针,阿姨保证就疼一下下。”

    小沐子很听话的将右手伸出来,配合我完成了静脉通道的建立。这时普外科的曾主任带着小梁大夫出现了,虽然孩子很小,但是考虑到左侧颈部有伤,我和景心加上两个大夫一起轻轻地将小朋友挪至手术床上。

    将孩子的衣服剪掉,麻醉诱导,气管插管,一系列都准备好以后,准备消毒铺巾,我才将女孩左颈部的毛巾轻轻挪开,伤口之大迅速震惊了我!

    “我去,我去,我靠,靠,谁做的!”我的愤怒引来了麻醉老师,这时麻醉刘老师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妈的,这是人做的吗?为什么要对孩子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曾主任冷静的说“这只是其中一个伤口而已,枕部还有,但是因为在下面,你们没有看见,ct显示枕骨有骨折,可见伤口有多深。”

    孩子的颈部被刀砍出一个弧形的伤口从锁骨处一直延续到后颈部,胸锁乳突肌,整个斜方肌被全部断掉,因为伤口比较深,连颈椎都能清晰可见!不仅如此左边耳朵的耳廓也被刀削掉了一大块!孩子刚才竟然还能冷静的回答我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疼。

    “景心快,准备进行血管吻合。”

    手术就这样紧张开始了,这时看见外面一阵乱,原来是孩子的母亲被推了过来,我跟麻醉老师交代后就准备出去看一下情况,母亲主要的伤势来自头面部,据急诊科医生说有轻微脾破裂,眼球破裂。

    我回到房间将情况和大家说了以后大家不禁纷纷说浑身发冷,这是多大的仇恨啊,将母女二人伤成这样!

    “夏菲,给脊柱外科打电话,请会诊,让他们科主任换洗手衣直接来,颈椎上的出血现在止不住。”

    我立刻拨通电话,大约十分钟后,脊柱外科李主任已经洗完手出现在手术间内。“你好主任,患者女,9岁,大约两个小时前被刀砍伤,胸锁乳突肌断裂,斜方肌断裂,没伤到颈动脉,颈椎清晰可见,目前颈椎有渗血止不住。”

    李主任迅速穿上手术衣上台。“双极电凝。”主任说道。

    “骨蜡,棉片!”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只留下传递器械时打在手掌中的啪啪声以及心电监护仪稳定的传来心跳的声音。

    两小时后,颈椎的出血终于止住,“颈椎部分已经处理好了。”李主任将神经剥离子和镊子还给景心。

    曾主任说“我们现在准备关闭切口,清点器械。”

    “器械清点无误,纱布辅料无误”清点后我将结果反馈给手术医生。

    不一会儿伤口关闭住,这时曾主任说“菲菲,现在准备撤台,然后我们轻轻将孩子抬起来,注意保护颈椎,看看还有其他伤口没有。”

    我冲主任点点头,将台子掀了以后,我们几个人轻轻将孩子上半身微微抬起,并且轻轻转动头部,枕部的伤口再次对我形成巨大冲击,这些年,刀砍伤见到的并不在少数,但是对一个女孩下此毒手的还是头一次。

    女孩的颅骨在无影灯下发出耀眼的白光,这光芒几乎刺伤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和心。因为颅骨有骨折,硬膜下是否有损伤并不能确定,于是暂时将伤口缝住等颈椎伤势稳定几日后再去做磁共振和ct检查,来确定是否需要二次手术。

    这时,耳廓的问题成了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问题,因为耳廓有缺损,缝在一起张力太大有些困难,并且将来长大后肯定外观受到影响,孩子还那么小,将来脖子是否功能会不会受损都无法预测。

    “我们先进行缝合吧,这时候不是我们难过的时候,景心给我prolene线,尽量给她的损伤减到最低吧。”大家都默默工作,完全配合,丝毫不敢松懈。

    “准备结束,手术时长?”曾主任一边剪断最后一根缝线,一边问我。

    “六个小时。”我看了看墙上的计时器说道。

    “虽然慢了一点,但是已经做到很完美了。”景心说“希望上帝保佑这个孩子。”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眶。

    “放心,上帝会保护每一个人的,毕竟神爱世人,创造我们这个职业就是为了跟死神抢人。”小梁大夫安慰景心道。

    “靠,靠,靠,妈的,我特么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时隔壁屋的麻醉老师潘佳跑来吐槽“这母女两个真可怜,刚才我去签字,是这个女孩的小姨在,一问才知道,原来砍伤母女两个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父亲喝多了,进屋就对妻子一阵猛打,拿绳子将妻子掉在房梁上打,脾脏也破掉了,眼球也打爆了,女孩害怕一直哭,父亲就威胁她不许哭,但是越威胁越害怕,女孩止不住一直哭,父亲忍无可忍就用刀砍了三刀,看见女儿头当场歪了,才有些害怕,给妻子女儿打了120就跑了。”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怒不可遏,甚至有了想杀了这个畜生父亲的心都有。“这个女孩的母亲也比较可怜,被家暴无数次,想离婚,但是家里人不同意,报了警警察也觉得是家事,只给调解从来没有对这个男人有过什么约束或者拘留,越打越变态,这一次真是......眼科医生说了,眼球只能缝上了,但是已经失明了,没有再看见的可能了。”

    潘佳说道这里整个人都哽咽了,我们每人说话,只剩下曾主任和小梁大夫轻轻抬起女孩的头,细心的在包扎“女孩怎么样了”潘佳问。

    “斜方肌,胸锁乳突肌全部断裂,枕骨有骨折,外耳廓损毁,考虑硬膜下仍有血肿,等情况稳定两天再去照mri还要ct吧。”

    手术结束,我和景心坐在天台上吹风,心里难受极了,我们都没说话,沉默了许久景心说“夏菲,我突然不想结婚了,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遇到这样的变态,我也没有能力保护我的孩子怎么办?”我搂住景心,让景心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没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设备层的天台上,许久没有人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