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云卫国的生意经(二合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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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云卫国的生意经(二合一章节)

    “齐县长,何少,你们说,鸿尾乡可不可以通过橄榄和竹子发展起来?”

    原本就被张轩淞的演讲弄得有些触动的齐铭,突然听到吕腾龙这么一句极有建设性的提议,脑子不由飞速运转了起来。

    和吸引一家超市坐落于县里刺激消费带动经济比起来,因地制宜地根据当地的具体情形开辟一条足以致富的新发展方向无疑更加重要。

    只是这个鸿尾乡,他还是得去看看再说。

    “要不,咱们一起下去看看?”齐铭提议道。来这县里有三个来月了,他还真没顾得上去这个离县城不过区区十几公里的鸿尾乡。

    鸿尾乡位于f省候闽县西部,闽江下游南岸,东与竹岐乡相连,西邻清闽县,南至岩石大帽山与泰永、清闽交界,北邻闽江,与白沙镇相望。全境东西南北群山屏障,中部穆源溪由西向东注入闽江,形成狭长的河谷型半山区。

    鸿尾境内水网密布,水系发达,水量丰富,闽江、穆源、溪流经乡境,又建有一个自来水厂,为农田灌溉和人民生活提供良好条件。因此,农业也一直是鸿尾乡这个农业大乡的主要经济来源。

    当三人从公共汽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的何寰宇好险才忍住没吐,只是艰难地看向齐铭,“齐叔叔,别的先不说,我觉得这条路真的该好好修修了。”

    鸿尾乡距离候闽县也不过区区十五公里,本该是二十分钟的车程足足行驶了一个小时不说,满是坑坑洼洼的道路弄得本就破旧的中巴不停地颠簸摇晃,弄得何寰宇直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搬了家,挪了位。再加上漫天飞舞的黄土混杂着汽车尾气的浓烟透过破烂的车窗没命地往车里灌,整得何寰宇原本白净的小脸脏得像是街边行乞的流浪儿。真的,何寰宇觉得自己这会这形象要是放在后世,在地铁站口拿个破碗,月入十万不是梦。

    “是啊,这路是得修。”齐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好歹也是一县的副县长,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他何尝会不懂?别的不说,人前来考察投资的富商,见着这样的路,那般受罪的颠上一路,就算是有什么好项目,多半也被搅黄了吧?

    项目哪里都能做,人为什么要来你这个地方受这个罪呢?

    还是要修路啊。

    想通了关键,齐铭也没耽搁,带着何寰宇和吕腾龙就直奔鸿尾乡乡政府。不管是修路也好,发展什么项目也罢,人乡长自然是对乡里经济状况最为熟悉的一个人。这些事情,找他准没错。

    “哎哟,齐县长,您怎么过来了?也不说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您啊。”三人一进到乡政府,得到消息的云卫国云乡长就急忙迎了出来,一面客套还不忘一面将三人往办公室里让。

    和空降的齐铭不同,云卫国云乡长可是结结实实一步一步地从村干部慢慢爬上来的。

    今年已经年近五十的云卫国面色暗黄,不算齐整的五官缩成一团挤在那张不过巴掌大的小脸上,说话间不时抬手挠挠头,笑起来还会露出一口被旱烟熏得黑黄的牙齿,真就是一副老实憨厚的农民形象。

    但谁要真把人当一个憨厚老农来看待,人分分钟能坑的你怀疑人生。

    能在十数年时间内从村里不入流的小干部,一步一步爬到乡长兼乡党委副书记的正科级干部,又有哪一个能是简单货色?

    “行了,老云,我要是告诉了你我会来,你还来接我,不给我吃闭门羹就不错了。”齐铭笑了下,也没在意云卫国的客套,接着往下说,“我知道你这种一步一步升上来的看不上我们这些空降的,一来觉得我们资历浅,二来觉得我们对这边也没你们熟,对你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别没事来烦你们就行。但是啊,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我跟你讲,老云,这可是从港城回来的大富商,吕腾龙吕老板。”说着齐铭指了指吕腾龙,“人在港城那边楼市投资了数千万美金,数千万美金老云这个概念你晓得吧?换成人民币那就是上亿!上亿啊!老云,这回人家回来家乡是打算投资家乡,你可得把人家留好了,要是放跑去了别的县,我唯你是问。”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对了,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腾龙超市你知道吧?就是人吕老板的手笔。”

    “吕老板,失敬失敬,久仰久仰。”云卫国有些纳闷的看着比齐铭还要年轻的吕腾龙,怎么港城大富豪这么年轻就能有那么多钱了吗?

    “云乡长,您不记得我了啊?我是小吕啊,您当年还来我家劝过我继续上高中呢?”吕腾龙的神色貌似有些激动。在他看来,这个其貌不扬的云乡长,哦不,当年他还只是村里村支书呢。当年他为了自己的事情没少折腾,一个劲地劝自己说“娃儿哟,你这成绩不读可惜了啊,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将来能上大学的好苗子,那可是候闽二中啊,你怎么说不去上就不去上了呢?说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安心读书。”

    然而自己还是辜负了人一片好心,为了早点工作给自己母亲减轻负担,毅然决然地撕掉了录取通知书。

    在他眼里,这个云卫国,就是一个一心一意为村里做事的好村长啊。

    现在都已经当上乡长了吗?可惜,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你是,小吕?”云卫国有些不敢相信,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吕腾龙,又似是有些心痛地说,“可惜了哟,多好的一个读书苗子哟。”然后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吕腾龙问,“等等,齐县长口中的亿万富豪就是你?”他怎么也没法相信,当初村里那个连书都读不起,撕了录取通知书就要去g省打工的少年,如今竟然出息到了这般地步。

    “是我,云乡长。不过钱不是我的,是我老板的。我老板让我替他来打理这些资产,给了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吕腾龙老实巴交地道,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也很不错了。”云卫国点点头,亿万富翁的百分之五,那也有五百万呢。

    “终究是出息了啊。”云卫国很是欣慰地看着吕腾龙,他自己没怎么读过书,吃得就是读书少的亏,因此对于村里读书的娃子都看得重,“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还是要走的,老板看重我,在培养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吕腾龙说着偷瞄了一眼何寰宇,可惜看不出任何表情,人还沉浸在晕车的痛苦里。

    “说得好,咱们桥头村出去的娃子,可以穷,但不能让帮自己的人失望!”云卫国很是满意,赞叹了一句,又试探着问他,“那你老板打算在咱们这投多少钱呢?”

    “这看情况吧。不过前期不会太多,老板大部分资金都在港城那边,并不打算入境。”吕腾龙沉吟了一会,才慢悠悠说着,“主要是腾龙超市那边占用了大笔资金,等那边资金有富余了,到时候再看能不能挪些过来。云乡长您放心,我也是这里桥头村这里出去的,从小乡里乡亲的就经常帮衬我们家,我不会忘本的。不过啊,云乡长,您这乡里的路,是真的该修修了。不然回头我们老板过来还没到地呢,就颠得七晕八素的,影响多不好您说是吧?”吕腾龙说着又瞄了一眼在一旁不停干呕的何寰宇。

    “小吕啊,你说的我哪能不知道哟,好歹也是十几年的老干部了。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咱背都背熟了不是?可是啊,乡里没钱啊,我也没办法啊”云乡长说着就拿眼神去瞥齐铭的脸色。

    “你别看我,县里也就是那么点钱,十五个乡镇街道呢,哪里够你们分的。”齐铭两手一摊,示意自己也没钱,“再说了,上面拨款下来是深化改革建设的,不是用来给你们分钱扶贫的。那么一大堆人盯着,僧多肉少,你们总得做出点什么成绩来,才好堵上别人的嘴不是?”

    “欸,齐县长,这有港城来的富商要在我们乡里投资建厂,算不算引资成绩?咱们有了这个理由,要上面拨点款下来修路给人投资商留一个好印象不过分吧?”云卫国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你说呢?”齐铭笑了笑,开始激他,“不过你这自己嘴上咧咧两句,一没有资金到账,二没有意向合同,三没有合适项目,你觉得你能说的过去吗?”

    “合适项目怎么没有?那多了去了啊!”说到合作项目,云卫国通身是劲,“齐县长,咱们鸿尾乡不是盛产毛竹吗?这毛竹可是好东西啊,可是经济价值最重要的竹种。首先它这竿型粗大,可以用来供建筑用,像梁柱、棚架、脚手架等都可以;而且它篾性优良,可以用来编织各种粗细的用具及工艺品;枝梢可以用来做扫帚;嫩竹及竿箨可以用来做造纸原料;笋味美,鲜食或加工制成玉兰片、笋干、笋衣等,尤其是这笋衣,用来炖红烧肉那味道,啧啧。”

    云卫国吸溜了一下口水,不无得意地道,“上半年我不是鼓动底下几个村里的群众集资办厂,把我们民间具有良好基础的工艺品制造作为咱们乡发展经济的最佳切入点嘛?一方面下边村民开始自发办厂招聘工人,生产最初的竹编工艺品;另一方面我们也积极围绕工艺品制造行业,积极鼓励和扶持身怀一技之长的专业户大胆兴办企业,并在资金、政策上给予充分照顾。齐县长您可不知道,这半年多来,乡里为了营造良好宽松的发展环境,就愁着怎么进一步完善道路、水、电等基础设施建设,并通过龙头企业带动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积极引导家庭作坊、零散企业向工业集中区聚集,来不断壮大产业集群呢。小吕啊,现在乡里这些产业都属于起步阶段,你家老板这资金投入进来,那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云卫国摇头晃脑,说得那是头头是道,似乎只要给投钱,这一个个产业都能变成下金蛋的母鸡似的。

    “还有啊,”云卫国见两人都没有表态,又是拱火道,“前几个月,不是说县里要筹建候闽甘竹大桥吗?不是说工程都已经预预什么来着?哦,对预可过了,咳,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连个预可都记不住了。”云卫国拍拍脑门,接着说,“这大桥要是一建成啊,咱们乡里和县里的距离就被拉近了啊。到时候咱们这要原材料有原材料,要技术有技术,要手工艺有手工艺,连运输道路都畅通了,小吕你那老板可不就坐等着挣钱就好了?”

    “可是这个桥什么时候能建好呢?”吕腾龙适时地问了一句。

    “呃,你这就问到我了,这是县里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你还是问齐县长吧。”云卫国愣了一下,赶紧甩锅给齐铭。

    “咳,这个桥的事,我大概了解一些。”齐铭轻咳了一声,“这桥吧,短时间内是建不了了,至少一两年没戏。”

    “为什么?”这下不止吕腾龙了,连云卫国都跟着问道,这桥可以说是他们鸿尾乡的经济命脉啊。

    “因为据专家预计吧,这座大桥要建起来吧,桩基估计最深的地方得达到七十多米,这个工程难度太大了。”齐铭眯着眼睛边回忆边解释着,“而且,这桥的预计长度有一千三四百米呢预估的工程报价也在八九千万甚至一个亿的都有。这钱吧,县里一时半会可拿不出。”说道最后齐铭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很是无奈。

    “就没有人和政府合资投建吗?”吕腾龙这段时间看来没白混,都能问出一点有建设性的问题了。

    “没用的。”这次回答他的倒不是齐铭了,而是一旁叹气的云卫国,“不是政府和周边乡镇的企业家,是不会有人花这么大精力在这个偏远的山区造桥的。而县里刚才也说了没钱,也是,一个亿的资金,别说县里了,榕城市里估计都不一定拿的出。至于周边乡镇的企业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钱更少,这就是一个死结,无解。”说着云卫国又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本来还说我们乡里地广人稀,劳动力也廉价,非常适合办厂呢,”云卫国有点不死心,接着介绍,“要是桥建起来了啊,我们还打算种植橄榄的。咱们这里土好啊,气候也适宜,种出的橄榄个大饱满不说,还特别甜。而且我们乡里还可以种一些反季节蔬菜啊,像芋葫啊、白菜啊、菜豆啊、茄子啊等等都可以。去年我们乡的鸿尾芋葫于还被榕城市贸发局评为“榕城市名牌”蔬菜呢!要知道这菜可以分春、秋两季种植,咱们乡面积又大,可以种植差不多4000亩,年产值可达800多万呢。而且咱们因为咱们这里适宜的水土和自然条件,鸿尾芋葫果实长短适中、头尾匀称、皮色翠绿、果肉色白、清甜可口,特别受市里消费者的欢迎。咱们这鸿尾芋葫在榕城市场足足可占同类产品产量的60%呢,根本不愁外销。”

    云卫国一边说着,一边还去看吕腾龙。那意思多明显啊!咱们乡里这么多优质项目,只要投钱进来铁定能赚。即便候闽甘竹大桥一时半会它建不起来,但是你这资金到了,咱们乡里有成绩了,向县里要钱修路咱也有底气挺直腰板不是?

    可惜他云卫国不知道,这个事吕腾龙也做不了主。而能做主的那位正在那干呕着难受了半天呢。

    吕腾龙瞅了何寰宇半天都见不到他给自己回应,只好又试探着问,“要是投钱过来的话,先期资金最少是多少?”

    “那就要看县里下的指标是多少投资额给批款修路了。”云卫国狡猾地把球又踢向了齐铭。

    “别看我,别的乡镇街道一毛投资没拉到,你们就是拉个百八十万的投资,有了个由头,县里自然也会优先批款给你们。”齐铭没接,又把球踢了回去,“问题是,百八十万,在你们乡里能做什么?”

    “那能做的太多了啊!”云卫国倒是不嫌少,又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看,首先咱们这个竹编工艺品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太多贵重的设备。咱们这些都是纯手工的,了不起就是先行建起几个仓库用来放置生产出来的产品,人工都是附近村里的廉价劳动力,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住所,先期甚至连厂房宿舍都可以给省了。”

    “那股份呢?怎么算?”吕腾龙出声问道,“云乡长是打算让我这边出资办厂,还是说怎么样?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云乡长总不至于坑到自家人头上吧?”

    “话多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老实说了吧。”云卫国叹了口气,“其实吧,本来我们乡里是用不着投资的。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竹编工艺品的产业做得非常红火。但是吧,好景不长,之前我们供应销售的那家批发市场破产倒闭了,我们的产品没了销路不说,之前积压的一批货款也没了踪影。要是换了别的时候还好说,熬个个把月,找个新的销售渠道也就没什么事了,最多也就亏点货款而已。可是现在不一样啊,马上要过年了啊,都是乡里乡亲的,总不能拖着他们的工资让人连年都过不了吧?小吕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所以,云乡长的意思就是说希望我投资接手过厂子,然后先把乡亲们的工资结了?”吕腾龙问道。“那么大概欠了多少工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