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2、番外-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一九四)

陈小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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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我在!”

    桑榆有些难以置信地,因为尹松泽自打清醒后,就不曾叫过她的名字。

    她激动地将尹松泽抱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紧紧拥在一起。

    “桑榆”

    她听见尹松泽微弱的声音。

    很痛苦,很难受,也能感受到他依旧想要挣脱开她,也知道他叫她,是想说让她走。

    “尹松泽!尹松泽!”

    她叫着他的名字,捞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让他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你看看,我就在你跟前!你已经回来了,你还好好的活着,我也在这儿陪着你!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坚持下来好不好?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尹松泽被她禁锢着,原本还想要竭力地挣扎着,渐渐地竟然开始平歇了下来。整个人颤抖的情况的也明显缓和了许多。

    桑榆一颗紧悬着的心也稍稍缓和了一下。

    她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脸,因为痛苦而双眉紧紧地拧着,眼睛闭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忍不住伸手替他将给擦了擦,却突然被尹松泽一把给抓住。

    他睁开眼睛看她。

    有一瞬间,桑榆在他那漆黑的眼里,看到了他们曾经的模样。

    是只有他们两人一起的时候,那些属于他们的时光里,难得的会出现在他眼眸里的融融暖意。

    是的,细数他们认识的这么多年,能够看到这样眼神的尹松泽时候几乎是屈指可数。

    可偏偏也正是这屈指可数的温暖,让她一直一直地执拗地坚持到现在。

    一个人的爱如若始终得不到回应,又该如何继续坚持下去呢?

    而她能够这么久以来始终坚守着,当然是她得到过回应。

    尹松泽是爱她的。

    因为只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眼神她才能够看得到。

    桑榆怔怔地盯着他的双眼,仿佛在那里面看见,一个正在对她暖暖微笑着的尹松泽。

    突然,他一下子从她怀里滚到了地上。

    桑榆猝不及防,连忙上前去要拽住他。

    “尹松泽!”

    他却已经从地上跳起来,猛地朝着墙壁上撞过去。

    “尹松泽!”

    桑榆大叫了一声,想要冲过去却已经晚了,尹松泽的脑袋撞在墙壁上,整个人弹回来,有好几秒的平静。

    她看见他的额角上有鲜血流出来。

    不等她走过去,他突然再次朝着墙壁冲过去。

    “不要!”

    桑榆先一步贴在墙壁上,适时挡住了尹松泽撞上来的脑门。

    鲜血将她的衣服印红了一片,剧烈的撞击让桑榆觉得仿佛五脏内腑都被移位了一般。

    “不要!不要这样!尹松泽你清醒点!清醒点!”

    她顾不上自己的浑身的疼痛,扑上前去想要拦住他。

    可是尹松泽显然毒瘾再次剧烈发作,整个人好不受控地,撞不到墙壁就抬手朝着自己的脑门捶过去,一刻也不停歇地自残起来。

    “尹松泽!尹松泽!你住手!”

    桑榆过去抱住他的腰,却被尹松泽发狂般甩出好远。

    “啊!”

    桑榆的脑门在床沿上撞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呼。

    然而尹松泽却完全充耳未闻般,跌跌撞撞地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就着窗台边上的床沿,就再次撞了上去。

    “尹松泽!尹松泽!卢清安——”

    *

    卢清安开着车子,不放心地朝着一旁的人看两眼,“你确定,就这样回去么?”

    为了不让尹松泽毒瘾犯的时候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一直守在边上。宁愿尹松泽伤害她,也不让他伤害到自己。

    只是有些事情只有亲历了才会明白,尹松泽的毒瘾并不是她曾经在案例中所看到的那般苍白,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带着暴力与血腥的震撼的。

    尹松泽看似一贯淡漠,却从不会对女人动粗,可是今天,他不仅反复地对桑榆动手,还下手不轻。

    他并不是故意的,或者说,即便是他心里是明白的,但是在那样的时候,他也根本就没法控制住自己。

    如果说尹松泽这次清醒后是需要依靠他自己的意志力去戒毒,不可避免会弄的自己伤痕累累,倒不如说事实上,桑榆的情况并不比他好上多少。

    额头因为撞在床角出了不少的血,后来包扎的时候他看着两个人同样挂彩的人,打心眼里觉得,还别说这两人真有些夫妻相,就连额头上被撞破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

    再贴上纱布,简直就是情侣同款。

    ——好吧卢清安不得不承认,在他头一次亲历别人戒毒,尤其是尹松泽这样的男人戒毒的巨大反差和震撼后,他也是不得不这般丧失“道德”地安慰自己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