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求救

Loev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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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英殿内早已重新布置一新,排排坐的风格,也是如今一般王府或公侯伯府人家宴会上少见的宴席方式。

    谢慕林被引领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她的上手是年纪最轻的一位亲王世子妃,下手则是一位年纪最大的郡王妃,这个排列与朝贺时的次序有所不同,似乎隐隐已经有些把她视作郡王妃中第一人的意思。

    郡王太妃们被安排到别处去了,跟她不在一处,倒是避免了被人说她不尊重长辈。

    不过,谢慕林还是颇为惊讶。这个位置安排应该是太后娘娘决定的吧?她老人家如此抬举自己这个孙媳妇,谢慕林心里还是有点小惶恐的。

    看上下手两位贵妇的表情,估计她们也觉得有点吃惊呢。不过她们没有提出异议。

    太后娘娘明摆着要偏心自己的孙媳妇,哪怕这位事实上的长孙媳妇其实只是庶孙媳妇,也不是旁人可以置喙的。反正作为嫡孙媳妇的太子妃又不会反对这种安排,那其他人只要安安静静接受就好了。燕王府虽然在京城里存在感比较低,但论掌控到的权势,可以说是冠绝宗室诸王。从前燕王妃出身有瑕疵,大家看不顺眼岳家顺利脱罪的,私底下说几句闲话就算了。如今燕王的儿媳妇永安郡王妃无论娘家家世还是本身气度礼仪,都令人无可挑剔,更得太后欢心,旁人又何必大煞风景呢?

    谢慕林见无人对自己坐在那个席位上有异议,反而周围还有不少人冲着自己微笑,心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输了气势,便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微笑着回应了那些向自己示意的人。她内心哪怕再惶恐,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的。要显露,那是要私底下在太后娘娘、皇帝、永宁长公主、燕王和朱瑞这些自己人面前才会显露,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她对于自己被视为郡王妃中的第一人,也感到心虚呢!

    众命妇被一一安排就座,随后太后娘娘在永宁长公主的搀扶下登上正座,低声说了句话,执礼太监听见了,便高声宣布宴席开始了。宫人鱼贯而入,给各个席位送上了菜肴酒水。酒只是度数很浅的果酒,菜色主要是连着小火炉一块儿送上桌的炖菜、汤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随着太后一声引领,众命妇先是向太后与皇帝祝了酒,说了一轮又一轮的吉祥话,随后宴席便正式开始了,各人可以自便。

    太后也就是露个脸,简单喝了杯酒,意思意思地挟了两筷子菜吃了,就扶着永宁长公主离席了。这是惯例,她老人家已经很多年不会在宫宴上长时间露面了,说是觉得自己在场,所有人都过于拘束,无法放开来享受美食。反正慈宁宫里定会给老太后备下更合她口味的美食佳肴,她老人家也乐得回去自在地享用午餐。永宁长公主陪她走了,谢慕林却还需要留在原位上,继续食用太后所赐的茶饭。

    不过谢慕林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菜大都是热的,有那么几小碟冷食,也都挺好吃的,席边还摆放着一个小暖炉,看得出来是专门为她备下的。她坐在这里,吃得香又暖乎乎的,哪怕炖菜的味道不大合她的口味,冷食里还有那种正式礼仪上常见的咸不咸甜不甜不大好吃的肉干,她也心满意足了。吹了这半天的冷风,她到这会子才算是全身暖和了起来。

    太后还给今日在宫中享用茶饭的外命妇们准备了曲乐助兴。技艺娴熟的乐伎们在宴席两端的空地上排成两排,演奏着旋律优美而庄重的曲子。演奏完一首后,他们又换了一首调子比较喜庆的,挺有新年气息。众命妇们本来年年都经历过这么一遭,不是很在意这些奏乐,但听得曲调喜庆活泼,大家也跟着放松起来,开始有人交头接耳,低声交谈,没过多久,还有人开始走到相熟的邻桌去说话了。殿内气氛越发轻松愉快。

    太后不在场,大家果然就没那么拘束了呢。

    谢慕林相熟的宗室女眷席位基本都离她有一段距离,倒是上下手那两位,她非常不熟悉,只能算是点头之交。相视微笑着示意一下是没问题的,尬聊两句天气或菜肴这种事,她也能办到,可若是要她跟两个陌生人多聊一会儿,那就太过强人所难了。谢慕林眼看着上下首两位贵妇人分别与其他的熟人聊起了天,她也打消了与人搭话的念头,专心攻起了眼前的茶饭。等吃了有七八成饱,她才放慢了手中的动作,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吁出一口气来。

    先歇一歇吧。她记得方才进殿之前,有留意到宫人替某位侯夫人指引更衣之所的方向。她也撑了半日,差不多该去洗洗手了。茶饭吃完后,其他人或许就可以出宫回家,她还得再往慈宁宫去见见太后,才知道是否能离开呢。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永安郡王妃,我们娘娘有事想要求助于您。”

    谢慕林回头望去,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名宫人的长相颇为眼熟——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吗?

    那宫人见谢慕林回头,看起来越发紧张了,把头深深低了下去:“我们娘娘想要见您一面。这是她的亲笔信。”说着从袖内掏出一封信,双手呈送给谢慕林。

    谢慕林回头望去,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名宫人的长相颇为眼熟——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吗?

    那宫人见谢慕林回头,看起来越发紧张了,把头深深低了下去:“我们娘娘想要见您一面。这是她的亲笔信。”说着从袖内掏出一封信,双手呈送给谢慕林。

    谢慕林接过来一看,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掏出里头的信,却是一行娟秀端正的字迹,没有抬头,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有一件攸关生死的要紧大事,要与收信人商议,请收信人来见一面。看落款,果然是太子妃的名讳。

    谢慕林不认得太子妃的字迹,但她认得太子妃的侍女。她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侍女:“不知太子妃到底有何事要找我?又为什么会找我呢?”

    侍女低头紧张地道:“我们娘娘实在不知该向谁求助了……方才郡王妃也瞧见了,承恩侯夫人根本不理会我们娘娘……”

    谢慕林淡淡地道:“太子妃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跟太后娘娘说。那才是宫里正经的大长辈呢!找我有什么用?我一会儿就要出宫去了,又能帮上她什么忙呢?”

    侍女忙道:“我们娘娘真的有一件事想求郡王妃,也只有郡王妃能帮到她了!太后娘娘固然慈爱,但若我们娘娘总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去烦她老人家,也太不孝了些!郡王妃只需要听一听我们娘娘所求就好。您好歹要先听一听,再决定要不要答应呀!”

    谢慕林挑起眉:“那她想让我去哪儿见她呢?我先说好,身为外命妇,我是不会在这宫里乱走的。你可别想把我带到什么偏僻无人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