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意外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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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发过誓。”周睿握住金剑剑柄的手掌开始用力,他紧盯着那位白江市的主簿,声音也越来越冷:“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所谓的天理消失,要让真正的天理重现人间!四条人命,你们无动于衷,也许在你们眼里这四个人都该死。可是在我看来……最该死的是你们!所以,你们去死吧!”

    说话的同时,周睿用力的将那把金色长剑向上用力,随着一声大吼,金剑直接把阴差剖成了两半。

    本身力量就被吞噬七七八八的阴差,只发出最后一声凄惨的声音,然后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金剑也在同一时刻消失,它本身就是周睿为了杀阴差凝聚出来的。现在任务完成,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但下一刻,又有数把金剑出现在周睿的身旁。

    他凝望着五米外的主簿,发出了愤怒的大吼:“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睿拼命一夜收集的金光,如今所有整头全部用完,只余下两团金光。

    六把金色长剑在他左右漂浮,时刻准备应付主簿的攻击。

    在周睿看来,他当着主簿的面击杀了阴差,今天必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当然了,你死我活是一个好听的说法,实际情况应该是自己九死一生。

    或者……十死无生。

    六把金色长剑看似气势汹汹,每一把都是由十团金光组成。但是它们能否伤到主簿,周睿没有半点把握。

    他唯一赢的机会,就是凑巧伤到主簿,并且主簿令牌能够吞噬对方的力量。最关键的,是他能够支撑到双方力量反转的那一刻。

    然而根据前两次的经验,机会很渺茫。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

    分界线外,白江市的旗袍主簿冷冷的看着周睿。

    她对那六把金剑的存在,似乎直接无视了,眼里只有周睿这个人。

    之前她的眼神已经足够冰冷,现在更是冷的吓人。

    空气中的温度不断下降,明明已经进入夏季,却冷的像寒冬腊月。

    周睿身体微微颤抖,不仅仅因为寒冷,更因为对方给予的压力。

    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只可惜没有时间再给纪清芸打电话了。

    在脑海深处,周睿也因为没机会和罗若雅解释清楚,感到了一丝惋惜。他在潜意识中,其实并不希望被罗若雅误会。

    毕竟在先前的相处中,两人的关系,算是相濡以沫,生死与共过的。

    就在这时,周睿忽然看到那位白江市的主簿转身迈步。

    周睿愣了下,她要走?

    按照先前的想法,对方理应直接攻过来才对,怎么会要走呢?

    六把金剑,六十团金光,也代表了六十条人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管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转身,就是最好的机会!

    周睿心念一动,六把金剑直接越过分界线,瞬间来到那位女性主簿身后。

    刹那间,他听到了呼啸的风声,还有一声极其尖锐的声响。仿佛某种金属的摩擦声,又像某种飞禽的鸣叫。

    只见白江市的主簿猛地转过身,手上的扇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她冷喝一声:“找死!”

    明明看似是一把纸扇,打开后,却光滑如镜面。

    顺势扇了过来,六把金剑撞在上面,立刻爆碎。余势未衰,攻过分界线,在周睿的感官中,就像无边无际的雄伟刀山朝着自己压来。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千刀万剐。

    然而,刀山来到眼前,却化作大风呼啸,吹的他头发凌乱,衣衫飘动,仅此而已。

    周睿愕然,预想中的强力攻击没有奏效,让他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而白江市的主簿脸色和眼神更冷,她盯着周睿看了一眼,然后收起扇子,再次转身离开。

    这一走,便是真的走了。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周睿才反应过来。

    她真走了?

    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让周睿很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白江市的主簿没有杀掉他?

    仅仅因为六把金剑,让她心生忌惮?

    这不太可能,白江市的主簿一扇子就把金剑全部扇碎,从她的随意来看,显然并没有用全力。也就是说,周睿目前所能凝聚出的最强力攻击手段,对她根本没有多大效果。

    可对方明明拥有击杀周睿的能力,却没有这样做。

    满满的疑惑,占据了周睿的心头。

    过了许久,手机响起来,他才逐渐回过神。

    拿起手机的时候,周睿依然看着白江市主簿离去的方向,警惕对方是否还会回来。

    手机接通,里面传来了陈金良的声音:“周睿,你在哪?”

    陈金良的语气很沉重,周睿能想的到,他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便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去和你解释清楚的。”

    电话里沉默了十几秒,然后陈金良才道:“行,我和邱局长在办公室里等你。”

    周睿嗯了声,然后挂断电话。

    结果电话刚挂,又响了起来。

    接通后,里面传来田飞菲的声音:“周先生……”

    田飞菲似乎有些虚弱,像是生病了。周睿听的出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田飞菲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问:“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周睿之前给田飞菲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现在接到她的电话,才想起自己有很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

    “你在哪?方便见面吗?我有些事想问你。”周睿道。

    田飞菲嗯了声,道:“你来圣菲尔酒店吧,一零七八。”

    挂断电话后,周睿再次抬头看向白江市主簿离去的方向,然后悄悄的长出一口气。

    不管对方为何离开,自己总算是活了下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原因……

    也许田飞菲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从城市分界线回到市内,周睿直接去了圣菲尔酒店。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出现在闹市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把消息传给了陈金良和邱世龙。

    “找到周睿了?”邱世龙连忙汇报给陈金良。

    和他坐在同一间办公室里的陈金良手里拿着一本《鬼谷子》书,头也不抬的道:“让人盯着就行了。”

    邱世龙看着他,有些疑惑的问:“您就不担心他会跑吗?”

    陈金良翻开了下一页,道:“如果他会跑的话,就不会回来了。”

    圣菲尔酒店中,周睿来到一零七八号房。敲了敲门,很快田飞菲便开了门。

    这个年轻女孩果然如电话里表现的那样,一脸的苍白和憔悴。

    周睿走进去,扫视一眼,却没有看到温子健,心里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便问:“温先生呢?”

    “他回山上了。”田飞菲道。

    “怎么突然回山上了?”周睿追问道。

    “这个以后再说吧,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田飞菲问。

    周睿看着她,然后选择放弃追问下去。

    虽说是他先认识温子健的,但比起熟悉度,显然田飞菲和那位修道人更加熟悉。他们俩有什么个人秘密,周睿不方便打探太清楚,而且他也知道以田飞菲的性格,不想说的,一定不会说。她愿意告诉你的,就算你不问也会说。

    坐在沙发上,周睿喝了一杯温开水,然后把自己去沿海章家治病,并碰到了阴差和主簿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最开始的时候,田飞菲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的样子,仿佛周睿去沿海章家,遇到主簿她早有预料一样。

    但是,当她听到周睿说那位青衣主簿放了他之后,脸上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周睿把握住了这一点,他自己对此也有诸多的疑惑,便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田飞菲微微低头,宽松的睡衣,让她胸口一片白色肌肤露出少许。她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过了会,才道:“我知道的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你知道的是什么?”周睿问。

    “既然没有发生,就没必要说了。”田飞菲道:“能告诉你的是,那个所谓的青衣主簿,我对他还算有所了解。这家伙是诸多主簿中,心机和城府最重的一个。他一直不太满意自己的主簿之位,想要再上一个台阶。但是,府君千秋万载,比主簿的命还长。他的实力虽然足够,但想做府君,始终欠缺一个契机。”

    “契机?”周睿心中微微一动,问:“你说的契机是指……”

    “什么也不指。”田飞菲摇摇头,说:“我只知道,除非有一位府君死了,主簿才有机会晋升,就像吕州和青州的主簿死了,阴差会来争夺主簿令牌一样。”

    周睿看着她,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他总觉得田飞菲像在意有所指,那位青衣主簿想晋升为府君?但因为没有府君死,所以始终没有机会。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说,有哪位府君的死,会和他有关吧?

    周睿忽然想到田飞菲曾经说过,不太希望他死,因为他死了,会比活着的时候更可怕。

    难道说,如果自己死了,就会有一位府君也因此死掉?

    这个猜测,也许很接近真实的答案,但周睿有种莫名的直觉,答案的某一部分不太对。

    最起码青衣主簿那疑似主动放他离开的做法,就不太好解释。

    倘若周睿死了,就能让青衣主簿有机会晋升府君,为什么他不那样做?反而让周睿活着离开?

    抬头看向田飞菲时,田飞菲已经率先摇头,道:“关于他的事情,我只能说这么多。”

    周睿止住嘴,没有再问这件事,接着又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得知他被阴差骚扰,惹上了人命官司,田飞菲也没有太当回事。

    而周睿在分界线前击杀阴差,白江市主簿却同样没有杀他,而是转身离开,则让田飞菲意外之余,又露出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你觉得很正常?”周睿看出了端倪。

    “是的。”田飞菲解释道:“你可能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主簿令牌这种东西的存在。一座城,只有一块令牌。谁掌控了令牌,就掌控了这座城。而外来者,在这座城会受到极大的限制,除非对方是一位府君。不然的话,你以为她为什么距离你只有几米远,却没有过来杀你?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她虽然是主簿,却是白江市的主簿,一旦踏入青州,力量便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对她来说,会有不小的风险。说不定杀你不成,反要被杀。”

    “至于你……”田飞菲脸上露出些许惊奇的神情,道:“你已经掌握了部分主簿令牌,按理说你的力量在其他城市也应该受限才对。但根据你所说,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许因为你是活人,又或者有道德金身护体。不过要是你真成了一位主簿……恐怕他们都会很头疼的。”

    周睿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田飞菲所说的事情。

    自己如果真成了主簿,其它主簿会头疼吗?

    也许的确如此,因为周睿可能会是唯一一个不受地域限制的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