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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屋的窗口
是父亲深邃的眼睛
旧屋上面爬满了密密的藤条
是父亲脸上皱纹编织的
一幅岁月沧桑的图案
从窗口 可以看到
南山上吃草的牛羊
可以听到
鸟儿啁啾和太阳走动的声响
我从窗口爬出
沿着父亲的视线
跋涉 想找一潭湖水
那是父亲讲的故事
是我的梦想
屋前的黄土地
是父亲雄阔的脊背
在上面
我睡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说着离奇的梦语
父亲被烈日灼痛的背
布满期待的裂纹
很深 很长
屋前的狗儿
发出亘古不绝的悲啸
屋顶上乌鸦的翅膀
滴着乌黑的血
那乌鸦颤抖着
飞向屋后的山崖
一条青花的蛇
盘卷在崖边的枯树上
想蜕去身上的
老死的厚皮
枯黄 是辛酸的影子
父亲那山道弯弯的手臂
从一个枯黄的世界
把我送到遥远
去寻找没有被冰雪冻死的绿意
终于 我离开了
离开了父亲的土地
想到山那边看看
看看有没有住着神仙
我走了
踏着父亲苍老的目光
我和父亲的
那一个沧桑世纪的梦想
使我不能却步
从这片土地出发
在满是阴影的山涧
走出一条荆棘丛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