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大典

鹦鹉晒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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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死抚恤落下帷幕,耗时一个月之久的堪堪来迟。

    夏之紫率领皇党和曲云飞带领的后党经过三天的相商,拟定了一份还算看得过去的升迁范本,众人在这一天,拿着新鲜出炉的目录交给太后过目。

    静心殿内,朱砂一身暗红色的宫装坐在庄严的静心殿大堂内,拿着手里的人物明细与众臣核对:徐君恩封王情理之中,徐天放加封将军也没在意料之外,科斐封抚远大将军官进一级,周远原职不动俸禄上调,巫崖调任兵部左侍郎,魏折戟调任三江副都督,许炎留守京师调任兵部右侍郎赐府邸一座,徐天初调入中军营任中将赐府邸一座,陆司错促成盟约有功官进一级任学士院左院士,科缄形等三十多将士一律上调。是夏国至今为止最大规模的调动。

    众臣紧张的看着太后,这是一份他们双方彼此妥协后达成的‘完美’升迁制度,现今只等太后‘签字盖章’文书将会生效直接下达各府。

    朱砂合上范本,看眼下面坐着的十几位官员,这一年多她没管过政务,政绩看了一眼差强人意,人事调动在双方的‘坚持’下几乎乱成一片,北永县的县令还空着、京城大小二十个官位也空着,他们很本事吗!懂得不让‘我’的人上也不让‘你’的人占!可真了不起。

    众臣见太后脸色不好,默默的垂下头,以为她不满意升迁范本,但范本并没有触犯太后的利益,太后希望的魏折戟和徐天初都在封赏之列切官位不到低,太后不满意什么?

    朱砂放下范本喝口茶:“这就是你们用了一个月拟定出的东西!”既没倒向皇党也没倒向曲云飞,丢人现眼!

    众臣一会的看着太后,不知道太后怎么了?

    朱砂道:“既然皇上和曲太督过问本宫的意见,本宫就说了,徐君恩上任静安王,三江都督周远调任副都督,魏折戟调任都督,他在位三江做了十几年有自己的一套方案,周远虽然也有才学但还是先从副都督做起;许炎调任‘亥武军’总参长正二品,许炎的爷爷和父亲大家都清楚,既然老一辈的人受了委屈,那就让人家的子孙好过点,众爱卿肯定没意见了;关于徐天初,原职位不变的基础上加人京师总指挥任‘申武军’总参长正二品,众爱无话说吧,至于陆司错,他是两朝臣子对文刊典籍和职务调配有自己的研究成果,这样原丞相梁启开任职门下省,陆司错调任丞相,暂且这样吧,没事都散了。”说完在春江的搀扶上率先离开。

    众臣傻眼,这样一调四大监国全是太后的人,学士院总院士曲忠告无作为,但他手下第一大将高进是后党;太督院不用说,全是后党,唯一一个奸细还被革职查办;武将静安王一派不用说,三个附属机构全落许炎和徐天初手里;丞相换成了陆司错,他要是继续中立也罢,问题就怕他敢中立的话太后废了他直接让余展当丞相,这tm让不让皇党说话了!

    曲云飞和余展汗滴滴的溜了,心想太后果然是太后如此强悍的调任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这样一来朝廷就是他们的他们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夏之紫和曲典墨彻底傻了,四大监国封了他们所有的言路,正一品和正二品全是太后的人,以后有什么弹劾和政绩都是上司的,这怎么行!

    夏之紫带着曲典墨直接去找母后!

    朱砂坐在软榻上等他们,来不来都是一个结果,有什么可改变!

    夏之紫面容严肃的看着母后,首次如此直视她的不公:“母后,儿臣觉的有所不妥。”

    朱砂反问:“哪里不妥?他们是不让你们修路了还是不给国架桥了?盐没有税了还是茶没有货了?要不然就是流寇扰民阻止你们镇压了?再不然是他们霸占矿场资源不给国家铸农具兵器了?或者他们不准备发放灾情储备了。请问皇上,他们哪点碍着你们了?”

    夏之紫无言:“儿臣不敢!”

    朱砂不悦的看眼他们:“不敢就回去好好想想静方书院为什么不出人才;东河运为什么持续走低;雪城开放后为什么只买不卖;国库的银子怎么在战后尽快补给;秋天到了防洪要防在哪里;冬天的时候物资缺不缺;藏书阁是不是该加典籍了;护城河的水为什么养死鱼了!”

    曲典墨自始至终没有敢看她,默默的和皇上退出来深深的吸口气,站在她的身边想不心慌都难。

    夏之紫回到上书房心情不好的坐在龙椅上养神。

    荣安不敢打扰的候在一边。

    金冉见皇上回来婀娜的走过去想靠在他的身上。

    夏之紫把她挥开,没有应付她的心情。

    金冉无所谓的坐在一旁:“皇上心情不好?您何必呢,我大哥都没哭您自哀自怜什么,不如妾身陪皇上出去散散心?”

    荣安见皇上没有赶人,大着胆子道:“皇上,外面阳光如此好您就让金贵人陪您出去走走吧。”

    金冉重新过去拉起他:“走吗,闷在屋里子容易胡思乱想。”

    金冉陪着夏之紫在御花园散步,眉眼含笑的道:“太后她老人就是厉害,亲征不说还会养花,太后从小跟着先帝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你看这大夏国在太后手里就是不一样,就连小虫子都长的比我们国胖呢,难怪能打胜战,夏国有了太后什么都有了,皇上就是命好有个智慧绝伦的母后,皇上可以高正无忧喽。”

    夏之紫脸色已经难看。

    金冉当没看见,夸着太后:“就说臣子吧,太后虽然不上朝,看是您看太后的静心殿哪天每有臣子出入,太后啊天生就是人上人的……”

    夏之紫陡然阴沉的看向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金冉,别让我想现在掐死你。”

    静心殿内,曲云飞去而复返的坐在朱砂旁边帮她顺气:“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抱孩子不理朝政,我不是看着那份升迁书也不难看才给你过目的,谁知道你那么生气!”

    朱砂没空跟他斗嘴,压抑的火气现在还散不出去:“他们敢买凶就该知道后果!真是本事了!阴招都敢使!我看他们这次怎么横!”

    曲云飞赶紧端着茶哄:“是,是,他们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咱们朱砂的对手!现在他们落咱们手里了想怎么整怎么整!”

    朱砂不喝但已经好多了:“我不是非要弄的他们一个人没有!但你看看他们办的事!像有教养有品行有涵养的贵族干的吗!不知道以为我大夏这一代都是纨绔子弟!逛窑子、抢女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情楼的一个妓人也杀!还真不怕给他们爹丢人!”

    曲云飞忍不住为孩子们辩解:“这个……这个……”

    “怎么!还有理了!我们他们是精力太旺盛没处使了!”

    “那是!那是!好了别跟他们置气,看把咱们美丽高贵的太后气的,来,笑一个!”

    “笑你个头!小折还好吗?”朱砂说到这忍不住提醒:“你别给他往身上挂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他身上的压痕,不哭才怪。”

    曲云飞赶紧赔不是:“是,是,我知道,您消消气什么都好了,但……”曲云飞忍不住小心眼问:“你为什么调陆司错当丞相,他不是还在雪城督促进度,你想调他回来。”

    朱砂模棱两可的回视:“有什么不妥?”

    曲云飞指指自己的心:“看到他了不舒服,你说我为什么看到他了就不爽,我看到别人了就没那种感觉,但看到他就想掐死,你明年吧,我是不是想多了?”

    朱砂懒得听他发神经:“行了,走吧,好好照顾小折,他如果再瘦了你休想养。”

    调职令一下,各府一片张灯结彩。

    徐天初有了自己的府邸不用在委屈徐府,庆功宴当然是他自己摆。

    但问题在于,徐天初的庆功宴竟然和徐天放的是同一天,徐天初发现时和母亲商量后挪后。

    赵芮希气的脸色不善:“怎么看日子的!竟然跟那个贱种家一天!京师的算命先生不想混了吗!不吃了没胃口!”

    徐天放见母亲发脾气,立即过去哄:“娘,您看您又跟不相干的人生气,您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就算要气也是他们羡慕娘您,您何必为了他们连儿子孝敬您的宴席一不吃呢,那儿子得多伤心。”说着夹了一快雪球送入母亲嘴里:“谢娘捧场。”

    “你呀!”赵芮希终于笑了,满堂宾客继续欢闹。

    小曲折满四个月了,不哭的时候绝不躺着,抱着他的时候必须时刻为他变换眼前的玩具,尤其喜欢穿粉红色衣服的小侍女,每当比他高一些的小朋友从他身边经过他都会很开心的对曲云飞笑,弄的曲云飞吃醋不已。

    但为博儿子一乐广征家有八个月以上的童男童女的夫人和壮丁来曲府打工,打算为小家伙修建一座楼中殿,供他儿子长大居住。

    京城人人都知道曲家有个特别受宠的小少爷,虽然年龄不大但地位崇高,是曲典墨不得不防的威胁。

    说话难听点的背后已经开始议论曲典墨当年的出身,他养子的身份再次被提到风口浪尖,成为京城最令人期待的大戏台,贵族争位历来有之,不看都是损失。

    曲典墨压下心里的不适,不去触碰此类问题,别人想看是别人的自由他管的了吗!可多好影响了他的心情,最近做事一直心不在焉,有时候还会引用错典籍,精神不济的曲典墨还是让很多人担心了。

    夏之安知道他不喜欢曲折,她也觉的曲太督对曲折是不是有些过了,宠当然可以但是也太肆无忌惮了,总不能不给典心和典墨活路,听说典心最近在宫里的地位也不好,哎,曲太督可想到他的行为会给典心和典墨不可估量的影响。

    曲典墨回来后看也没看夏之安一眼,直接躺下休息,他最近除了忙回来就睡,能不听则不听。

    夏之安叹口气,准备进宫时和太后谈谈这件事。

    同月,宫里的封赏夜宴在‘庆德’苑举行,京城内有名望的贵族和大臣都在邀请之列,共有上百名官员参加,女眷和他们的儿女无数,是一场盛大的百官齐聚,也是太后回宫后最大规模的一次团聚,没有谁敢不给面子。

    其中,这也是解禁后的皇族第一次参加盛宴,到来的老太妃老妇人公主王爷世子郡主有上百人之多,久没参加皇家盛宴的他们,大多盛装出席,重新建立他们的皇族的地位,顺便为得胜归来的太后庆功。

    满堂宾客已经来的七七八八,女眷们聚在一起谈论谁家的公子小姐,男人们聚在一起说起朝中的变动,各家小姐闺蜜相坐偶然偷瞄到来的世家少爷,世家少爷们脸色阴霾的聚在一起像霜打的茄子。

    许炎大笑的走过去,一身天蓝的长衫外加俊逸的外表立即吸引了众多女眷、父亲们的目光,最佳女婿二字当之无愧。

    许炎却没那份自觉,他是来看巫崖的:“巫少爷这是什么了?不会是出门撞树上了!脸都青了哈哈!”

    巫崖气的想站起来!

    曲典墨按住他,现在他们没有跟许炎斗的资本,许炎是正二品,巫崖才三品,如果冲撞了许炎,余展绝对弹劾巫崖!

    许炎就是讨厌巫崖,敢说他是小白脸一定跟他没完:“你不是挺爷们的!今天怎么了!”

    徐天初见许炎去挑衅急忙去拉他:“回来,别闹了。”

    卓文思就不怕:“这里站着挺好,月光如水照耀三人,就在这里站着吧。”

    徐天初叹口气,不明白他们争强好胜的性格为了什么:“息事宁人,这是国宴。”

    众人的目光已经全落在他们身上,除去他们年轻一代的优势,他们是身世和地位都成为众人衡量他们的原因,徐天初是另众人最纠结的女婿,论背景他觉对其兄徐天放,又是太后党扶持的红人,但太后总会死,皇上总会上位,到时候皇上如果报复……

    皇族入场时引起很大轰动,论地位众人该拜,众臣给足面子的迎上去参拜,对他们也礼遇有加,一片和乐融融。

    二王爷夏之橙带着家眷进来,其儿子夏永威与夫人领着他们的小女儿其后,众臣见了立即过来寒暄,众夫人迎上去见礼。

    容秀见庄夫人对她俯身,本能的低头回礼。

    夏永威立即皱眉,夏之橙也没了好脸色。

    庄客带着夫人自动忽略世子夫人的‘玩笑’:“王爷、世子里面请,太后备了盛宴咱们臣子们有福气了。”

    “是啊,恭贺庄大人俸禄增加,本王久不再朝中走动,大人们的风采让本王折服啊。”

    “不敢,不敢,二王爷宅心仁厚太后尝尝夸赞。”

    庄夫人在一旁陪着王妃和郡王妃说话。

    容秀不自在的掩着蚁群,一直陪着笑,笑容非常尴尬,她从未参加过这种场合,平日都是在厨房做饭,有些手足无措面容闪躲。

    众臣的目光瞬间抓住了重点,一窝蜂的夫人们带着自家千金走过去有意无意的让王妃选新的儿媳,把容秀踹下郡爷夫人的位置。

    武将四王爷夏之绿带着自家儿女出现,他坐在轮椅上但威势不减,当年他敢说帮三哥造反就有雄霸一方的资本,虽然被圈禁十年已经不负当年狂傲,但是沉淀后的风采更令人折服。

    其儿子夏永治儒雅俊朗性格和善,是小时候风评不错的雅皇孙,只是被圈禁时成的亲,娶的似乎也不容易,虽然是官宦之女,但不是嫡出是庶出。

    风如梦站出来金光闪闪的接受众人的拜见,高傲的神情与其相公儒雅的夏永治差之千里,一看就是俗气的女人和才学卓绝的男子不想搭的时代错误。

    众夫人似乎再次嗅到了‘香气’带着自己的小姐,上去寒暄。

    风如梦是何等的精明,她凭第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夫人们的狼子野心,再看看她们的女儿,果然美貌动人知书达理,风如梦也不恼,从小到大看不起她的人很多,她不过是庶出的女儿,想要生存就必须靠自己,她不反对别人用尽手段上位,各凭本事没没什么不好,但她从不认为她是输的一个。

    风如梦见众夫人把她巧妙的挤出婆婆的视线范围,她只是清淡的一笑与身上光彩照人的装扮一点也不相,她绕过众人,做到落单的夏之安身边,谦逊的问:“这位就是安姑姑吧?常听婆婆提起您,说姑姑人美贤惠,今日见了侄媳也这么觉得呢。”

    夏之安迷惑的看她一眼?她是?

    风如梦看向四王爷的方向:“妾身是四王爷的儿媳,姑姑不会怪侄媳自动做到这里吧。”

    “当然不,难得四哥家会娶一个你这么活泼的媳妇,尝尝这块糕点不错的。”

    “谢谢安姑姑。”

    四王妃见媳妇不见了有些焦急,媳妇的性格她再熟悉不过怕她脾气上来惹出什么乱子,但见她坐在安公主身边,松了一口气,儿媳应该不会在安公主那里使性子。

    四王爷看眼安公主,见儿媳坐在她身边满意的颔首,对众人推荐女儿的行为含笑不语,他们要是想把女儿送入王府给儿媳玩他也没有办法。

    苗帆等着看着热闹的皇族队伍,议论道:“先帝这能生,二十多个子女,咱孩子还是最小的,你看皇上的哥哥们孙子都跟皇上一般大了,人丁兴旺的皇族哦。”

    顾事不同意:“你看世子们的夫人,我怎么觉的那么上不了台面,唯一不错的还穿的像公鸡,真不知道这些郡王的眼光是不是忘带了。”

    秋凯归不耐烦了:“如果你落得他们的下场说不定那样的都娶不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曲典墨没看王爷们家的笑话,四王爷的事他们还要慢慢谈。

    四王爷夏之绿却没有找一直为他跑官职的曲典墨坐,而是向曲云飞走去。

    曲云飞抱着儿子玩蹦高逗的小家伙乐呵呵的笑着,小小的少爷服穿在身上异常有趣:“叫爹爹,小折乖。叫爹爹。”

    夏之绿被属下推着过来。

    众臣鼻息细听,本喧闹的气氛顿时安静的能听到顶尖的声音,当然还有曲折的笑声。

    曲云飞看眼夏之绿,他和他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可说?

    夏之绿拱拱手,以王爷之尊对他行平辈礼已经很给面子:“本王有一事相求。”

    众人更加紧张,女眷们也没了声音。

    夏之绿并不介意别人听见:“本王没有做官的想法。”表明了他的立场,他不会回去帮皇党:“我儿永治才学兼备,曲太督觉的他何时什么位置随意安排。”

    曲典墨脸瞬间铁青,牌还没出已经自动弃权吗!

    曲云飞哈哈大笑,曲折的笑声更加肆意。

    曲云飞道:“好,判监的位置一直空着,本官相信世子一定有能力接任。哈哈!”

    众臣哗然,正三品?众人看向夏永治的目光瞬间不一样了,尤其是太后党派,瞬间把他当自己人般围起来,好说好听的哄着。

    夏永治非常不习惯,但依然微笑。

    余展隔空与曲太督对视,两人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徐君恩带着夫人过来。

    赵芮希瞬间成为女眷之首,王妃的新头衔又为她‘单调’的身份加了浓浓的一笔,可她的威望不全来自相公的,抛弃王妃不谈,她名下的产业和她本身的手腕向来是京城津津乐道的话题,比楚家的变故要荡气回肠的多,死在赵芮希名下的女人足够让很多主母望而生畏!

    听说有不怕的人送了个‘妖女’给王爷,正伸着小猫爪对王府之首的女主人张牙舞爪,京城又有好戏看了。

    赵芮希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眼光的光彩来自哪里,她是好久没出手了,让那些狐媚子觉的随便往她头上爬吗:“这是谁家的孩子真水灵。”

    夏小乐立即抱着儿子起身:“回王妃是审法寺余大人家的,妾身夏小乐给王妃问安。”

    赵芮希满意的颔首:“来,本宫抱抱,自从将军打了本宫好久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了,真可爱。”

    众夫人闻言一起赔笑,没人敢提醒她王府去年生的小公子才一岁。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跪,小曲折例外咯咯大笑着还没从曲云飞的逗弄中回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盛装出席晚宴的母子二人坐上最高的主位,突兀的笑声似乎更轻灵了。

    夏之紫瞬间越过黑压压的臣背目光落到曲折身上。

    小家伙似乎很兴奋对着夏之紫的方向呵呵傻乐。

    周围静悄悄的,群臣汗涔涔的。

    余展见曲云飞不管,立即过去把曲折捂怀里跪着,冷汗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哇!哇哇……

    曲云飞立即不干了,干嘛干嘛!他儿子玩的好好的为什么欺负他儿子!

    余展赶紧让大老闭嘴,什么时候还闹。

    就在群臣都不敢抬头时,朱砂笑了:“小折还是这么精神旺盛!来,本宫抱抱,自从雪城回来本宫还没有好好抱过小折,余展,还不抱过来。”

    群臣松口气,慢慢在站起来候在一旁与皇帝太后寒暄。

    曲折转入朱砂手里终于不哭了,眨着泡泡眼对着朱砂傻乐,小胳膊小腿乱扑腾。

    朱砂笑了逗着他取了。

    夏之紫的目光在母后身上饶一圈又回来,让众爱卿猎希列席,众后妃也跟着在后方落座。

    金冉望着这场盛宴,目光阴沉,他们庆功的时候她的哥哥肯定一无所有,他们今日所有的快乐都建立在金国的痛苦上。

    王妃赵芮希带头敬太后:“臣妾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岁岁年年、年华常在。”

    朱砂挡住曲折扒酒杯的手端杯跟上:“王妃有心了,愿天下长安、百姓和乐。”

    歌舞跟上,一幅幅长卷拉开、一场场秀舞开始、群臣在欢闹中敬酒说令好不肆意,唯一没张扬的是皇党,全部人耸拉着脑袋怪怪的看人敬酒。

    余展带着所有文臣敬太后,恭祝太后福体安康、寿福永享!

    徐君恩带着所有武将敬太后,恭祝太后运筹永达、决胜千里!

    久未露面的皇族对太后的感情很复杂,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照样举杯庆太后战胜归来。

    渐渐的所有人的杯子都对准了太后,渐渐的祝贺声成了歌颂太后的专场,不之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偶然所造成的,皇上和皇党被冷落到一旁,群臣肆无忌惮的围着太后一直喝。恍惚间又回到那些年,皇上还小,太后当政。

    朱砂也阻止抱着总捣乱的儿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群臣聊着,不提议让皇上喝也不介意众人对皇上不敬。

    以曲云飞为首的全体根本不给皇党说话的机会,一直占据着最有利的话语权。

    就连有官职的徐天放都没有举杯的空闲,一直在角落里和兄弟们同甘共苦。

    后嫔们更没有地位,目光偶然与家人交涉又安静的坐着。

    曲典心看眼叔叔和哥哥,无力的叹口气,能做的他们都做的,叔叔如果不喜欢他们又能怎么办。

    沈如叶到是多看了风如梦一眼,据她所知当年夏永治想娶的是如梦的姐姐,据说夏永治对那位大小姐情有独钟,想不到夏永治最后娶的是风家的嫡出小姐,不知道夏永治掀盖头的那一刻有没有被风家气死,但也没办法啊,谁让那时候皇族被圈禁,四王爷就是不服气也动不了风家丝毫,但是现在呢?

    沈如叶突然别有深意的看了风家的阵营一眼,果然见他们全家头都没敢抬一下。

    夏之风、夏之条、夏之雨、夏之顺,未出阁的四位公主站起来代替太后群谢群臣。

    四位公主容貌上各有千秋,才学出众知书达理,在各自教习嚒嚒的带领下,走上高位为母后群宴。

    每个家族没人敢托大,均站起来回敬四位德高望重的公主。

    夏之顺难受的要死,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穿着还有头上论七八糟的珠饰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但冬江姑姑说她若跑了就让她好看,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躲在姐姐们背后偷懒。

    赵芮希慈爱的望她一眼,对儿子挑的儿媳十分满意。

    夏之顺无奈的笑一下立即喝酒离开,尤其是见徐天放头都没抬更觉得没劲。

    比夏之顺更受不了这气氛的是容秀,她非常不自在,甚至不习惯被下人伺候,她尽量忍耐着陪着老公对群人笑。

    可人的生活习惯有什么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比如容秀吃东西习惯吃的很干净,一碗小小的莲子羹上来,她会吃的一点不剩,怕不仔细还用小勺刮一遍碗面,让坐在她一旁的夫人们频频发笑。

    容秀被笑的尴尬,赶紧放下喂女儿吃。

    皇族到了容秀女儿这一代是长字辈,比如皇上他们是之字辈,下一代是永字辈,容秀的女儿是长字辈,所以叫夏长依。

    三岁的夏长依还小,幼年在圈禁没有收到良好的教导。小孩子遇到好吃的东西当然贪嘴,吃的时候快了些,不小心掉了一勺在衣服上。

    容秀习惯性的用勺子刮回来再喂女儿嘴里。在圈禁时期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这里是国宴,她的行为落在很多大家夫人眼里变的有趣寒酸。

    朱砂趁大人喝酒的空挡也看到了,但这些事她也不好说什么,人就是喜欢在正规场合给自己制定一些很神经病的理由:比如要注重仪表比如要注重谈吐,甚至还有什么淑女定律和绅士风度。

    而容秀的行为在平时真的没什么,弄不好还是节约的典范、节俭的楷模是过日子的贤妻良母,可在国宴上似乎就有点……朱砂只能说难登大雅,其她的也没什么。

    可这大雅又是什么?如此深刻的哲学论题从不是朱砂研讨的范围,她曾经说过哲学的疯子是一群真正的疯子,这门学说把人类与动物区分把思想与灵魂并入,开创了人类这个奇怪的种族学说,形成了一把无形的杀人利器昏天灭地,而今天,容秀无疑是这把利器的牺牲品。

    而朱砂也无法评定,容秀是不是不该吃那碗莲子羹。

    夏永威已经怒了,看着女儿、妻子扶不上墙的行为,低头猛喝茶,他和妻子患难而遇容秀嫁他,他不是不感激,可感激和此刻分开,他也不知道该恨该怨。

    在众多夫人的眼中,她们看中夏永威并不是想让容秀下台,而是容秀根本没有什么牺牲,王子落难了也是王爷,容秀有什么?

    风如梦坐在夏之安身边一直陪着她,虽然被夏之安趁的她更加俗气无礼,但是她一点也不担心,也不见紧张,只是看向容秀的目光有些担心,她们都不是在郡王德高望重时被娶的人,但是已经婚事给了她们第二次选择低位的机会,就该牢牢的把握,她不想容秀被到手的浮华所离弃。

    夏之安看眼风如梦,瞬间想到她在担心什么:“没有,她不是你,即便没有其她女人,她也撑不了几天。”

    风如梦闻言惊讶的看眼安公主,没料到她竟然能关心这些,一个没有吃过苦的公主怎么会知道她们在想什么顾念什么?

    夏之安望着她一笑,没有解释,她也苦过也位高权重过也不如意过,看人脸色将心比心而已,没什么难的:“吃点东西吧,后面还有很长时间,不吃点东西你挨不住。”

    夏之紫坐在一旁静静的喝茶,没有人理他对他来说并没有得失,天下是谁的毋庸置疑,母后在位这些年,一手捧他上位如果连母后也怀疑他还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他如今该检讨的是哪里惹母后生气了。

    曲典墨和同伴们坐着默默不语,他们是战败者,被发配一角再合适不过,如今的夏国还是他们的夏国,太后是想告诉他们,想在官场有一席之地得要看她的脸色,所有的人在她面前不过是她放手时演的一出并不出彩的戏。

    如今戏份落幕,他们必须退回她认定的游戏规则里,在她允许的范围内活动生活。

    后嫔们也有几位为太后助兴表演了节目,她们的目光殷切的望着皇上,可自始至终没有收到同等的回应,为后宫女人的不幸又添了重重的一笔。

    小曲折窝在朱砂怀里,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众人,看着不一样的面孔在母亲面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喜欢热闹的曲折一直咯咯的笑着,非常喜欢拽着朱砂的衣襟看人下跪,没当听到咚的一声就傻乐,他这一爱好以后可害苦了无数叔叔伯伯。

    宴会散去,小曲折黏着朱砂不走,紧紧的攥着朱砂的衣襟谁拽都不跟,要不然就嗷嗷大哭,哭的曲云飞像造孽一样。

    夏之紫在一旁看着,看着一群宫女侍卫和曲云飞等人连哄带骗的喜欢曲折脱离朱砂的怀抱,觉的无比讽刺,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如果他想抱走轻而易举,何必要在他面前上演如此碍眼的画面。

    曲典墨看也没看一眼走了,惹不起他躲得起!

    夏之紫突然走过去,跃过众人闪开的道路,走向母后:“母后,儿臣来抱如何?”

    朱砂和曲云飞同时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砂抱着曲折表情如常的看向他:“嫔妃们都回去了,你怎么不跟着,忙了这些天也该去后宫走走。”

    夏之紫伸出手要抱曲折:“儿臣知道。”说着去抱朱砂怀里的曲折。

    春江本能的盯着皇上的手,唯恐他做出不利的举动,自从发生上次的意外她看皇上再也不像看孩子,总觉的他随时随地都可能有意外发生。

    朱砂不好不给,可曲折突然拽住了她头发,小家伙兴奋的不放手,伸着脑袋就像把手里的东西放嘴里咬。可爱的模样逗乐了所有人,独独少了夏之紫。

    但夏之紫不敢使劲拉,过去掰曲折的小手。

    曲折不给他碰,晃晃小手气呼呼的看着他,夏之紫就要掰,不准他抓朱砂的头发。

    曲折就要抓,有人跟他抢觉的更有意思的玩的更兴奋。

    可怜朱砂被她抓的头皮疼:“小折,你轻点,小折……”朱砂忍不住苦笑,但还是疼爱多了一些。

    曲云飞纠结看着儿子和爱人,不知道该帮?纠结着要不要干掉儿子救朱砂。

    众侍女乱哄哄的围在一起想让小曲折放手,太后的头发何其珍贵,平时都不敢弄掉一根,被他这样抓着如何是好。

    夏之紫一狠心凶巴巴的瞪曲折:“放手!”

    曲折见有人‘陪他玩’立即又扯了一撮长的想递给夏之紫。

    夏之紫被曲折的行为弄的一愣,顿时脸红了一下,但立即恢复那看的脸色让他住手!

    朱砂疼的难受,死小子敢从凤冠里面扯头发下来!

    曲云飞不等夏之紫打他儿子,立即拍了儿子一掌抱上儿子跑了:“微臣告退。”说着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朱砂的头发别撤掉,气的跺跺脚:“曲云飞!你给本宫小心点!”早有此招早干嘛去了!疼死她了!

    春江见太后的头发乱了,急忙取下凤冠。

    如瀑的秀发顺势而下,光柔的亮泽是多年保养的成果,发尾落在暗红色的宫装上美丽妖娆。

    “回宫!”

    “恭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之紫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眷恋深睿,闻着留在虚空中发丝的香气,夏之紫苦笑:她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属于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宠爱,可以把爱变的光明正大……

    曲典心还没离开,看到夏之紫呆立的举动,心里的弦瞬间紧绷!

    夏之紫猛然回头。

    曲典心微微一笑,像什么都没看到般走过去请安:“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夏之紫直直的看着她,见她平静如初看不出什么不妥,转身离开。

    荣安一直过的战战兢兢的,没有哪一朝的总管太监像他这般无助,那天衣衫不整前的事他也猜出七七八八,皇上喜欢的女人哪个不是前赴后继的往前冲,偏偏是太后……

    朱砂回到静心殿已经很晚。

    宫女们为太后简单洗涑后退下,宫灯熄灭了一半准备让太后就寝。

    朱砂刚打算躺下,突然觉得床前有人,朱砂猛然掀开帘子,见曲云飞抱着曲折站在床边,立即起身去抱儿子,半是惊喜半是责难的问:“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还敢抱着小折,不怕半路哭给你看。”

    小曲折乐呵呵笑着,睁着好不了的泡泡眼对着朱砂啃。

    曲云飞羡慕不已,跟着儿子一起亲了朱砂一口道:“没事,见你受了委屈特意抱他来道歉,你看他多喜欢你,小折,叫娘。”

    咯咯……

    朱砂疼爱的掐掐他小鼻子:“我还真能揍他啊!小东西敢在公众场合让母后出丑!幸亏大臣都走了,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曲折听不懂母亲说什么,但跟他说话他就开心,天天笑眯眯的十分讨人喜欢。

    大概平日哭多了,不哭的时候总是抓紧时间笑。

    曲云飞突然抱怨道:“什么母后,娘就是娘,母后当久了把我儿子也当皇子了,小折,来爹抱抱,不理你娘!”

    朱砂瞪他一眼:“一边去,平时都是你带今天让他陪我睡你早上再带走。”

    曲云飞闻言立即狼心色起的爬上凤榻,撒娇的在她肩上蹭:“我呢,我们好久没有……”

    朱砂被他弄的痒痒:“让开,你压到小折了。”

    曲云飞就不,把曲折扔一边,把朱砂推倒,声音柔柔的倾诉:“我真的想你了。”说着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小曲折在一旁傻乐。

    曲云飞刚想解开朱砂胸前的扣子。

    秋江突然敲敲门:“太后,皇上来了。”说着门已经打开!

    曲云飞快速翻身,利落的捂住儿子的嘴顺着昏穴点了一下,小曲折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朱砂不急不慢过的叩上扣子,狠狠的瞪着曲云飞虐待儿子的举动。朱砂刚整理好衣服。

    夏之紫已经站在外面:“儿臣参见母后,母后睡了吗?儿臣有话想说。”

    曲云飞耸耸间,他有什么办法!便宜儿子在外面他只能虐待自家儿子,他愿意吗!

    朱砂掀开一点床幔下来,床幔自动闭合。

    曲云飞撇撇嘴暗骂夏之紫来的不是时候。

    夏之紫此刻心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想来看看母后:“打扰母后休息,儿臣该死。”

    朱砂穿上鞋子在秋江的搀扶上向座椅走去:“有事?”

    夏之紫陪着她坐下,目光不经意的转向刚才被拽过的地方,本能的伸手想碰:“疼吗?”

    朱砂机警的躲过,眉头蹙气:“没事。”拽一下头发而已:“天很晚了,如果你没事就是退下吧。”

    “我睡不着。”夏之紫望着落空的手,微微苦笑。

    曲云飞听着他们的对话怎么这么奇怪,皇上睡不着找妃子去来静心殿就睡的着吗?

    朱砂诧异看向夏之紫不明天他今日为何失常,但不管是为什么,她不准备然让紫儿在她这里久留:“如果没事可做,回去抄《金刚经》。”

    夏之紫垂下头,酷似父亲的脸颊隐隐带着威仪,他突然道:“母后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本宫困了!秋江送皇上出去!”

    夏之紫意料之中的起身,落寞的出去,刚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问:“如果我去后宫,你是不是会高兴。”

    朱砂不否认:“至少会觉的你在长大。”

    夏之紫转过身走了,出了静心殿深深的吸口气,到底是水中月一场。

    荣安谨慎的问:“皇上,摆驾后宫吗?”

    “去曲少史那。”心里却想,她应该没有看到要不然怎么能如此镇定……

    曲云飞心里藏不住疑问,他见夏之紫走了立即问朱砂:“我怎么觉得他说话那么奇怪?”

    朱砂好笑的摸摸儿子的头:“你看谁不奇怪,不走吗?不怕皇上冒出来把你砍了。”

    曲云飞不担心这个:“我怕他的刀不够快,你真不觉得他有问题?哪有半夜睡不着让母亲陪着散步的,他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想事情的方式有问题。”

    朱砂盖上被子把儿子揽怀里:“你才有病,赶紧睡吧,每天还要早朝。”

    曲云飞躺在朱砂身侧,伸出手圈住妻子和儿子:“不是,我真的觉的……”

    “你有完没完了,不睡觉天天琢磨些有没有的,睡觉!”

    曲云飞被抢白的没话了:“睡就睡。”

    翌日清晨,徐君恩直接从妾侍那里上朝。

    简尘烟衣衫半开的靠在门框旁看偌大的王府:“真漂亮,如果这里有个秋千就好了。”她美丽年轻是王府新进的一批妾侍。论地位她不过是王府里多年来不起眼的一个,但是又有多少女人甘愿如此平凡的在这里耗尽一生,尘烟也不愿意。

    她还年轻心里还向往爱情,她可以老死在这里但是徐君恩必须爱她,必须真心相待。

    正房之内,赵芮希看看时辰猜着老爷已经直接走了:“收了吧。”反正也没人吃,很有本事吗?连续三天让老爷从她房里上朝:“桃砚,去看看库房还有什么布匹给简夫人送去,就说本宫赏的。”

    桃砚领命下去,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简尘烟还没有梳洗,她遮着眼望着越来越刺眼的太阳想:它的背后有什么,为什么能发出那么耀眼的光?

    桃砚带着下人们进来,见尘烟衣衫不整的样子,脸色微沉:“咳咳。”

    简尘烟知道是谁,女人吗?有几个不吃醋的,不过才在她这里呆了三天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如果真有心不如把她杀了,让她看看这个时候是不是真的有鬼,让她看看王爷是不是像京城劝说的那样没心。

    十几匹上好布料一字排开,桃砚瞥了她一眼道:“夫人赏你的,梳洗完后去谢赏。”

    简尘烟转过头看她。

    桃砚顿时觉得目光凝滞,好美的女人,站在太阳下仿佛能化作碟飞了一般,小巧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的好似今日的阳光,桃砚从未见女人能这么美,好像一碰就会在手心上散开。

    简尘烟早习惯了众人的眼神,鄙视的、羡慕的、掠夺的,不管是那种她早已不愿应付:“一会过去。”

    桃砚瞬间回神:“你不看看布料。”

    简尘烟冷笑,有什么可看的,穿在身上都一个样子,最多在穿与不穿的区别,跟了徐君恩没什么不好,他至少不会像看猎物一眼看她更不会让她恶心的想吐:“青烟,你帮我看看。”

    青烟走过去在布料上扫了一眼:“回夫人都是上好的料子。”

    桃砚顿时发难:“大胆,夫人是你家主子能称呼的吗?”

    青烟委屈的垂下头,小声的道:“可……可今天早晨王爷已经封了小主子烟夫人……”

    桃砚闻言瞬间扔下满屋子的人走了!

    简尘烟妖娆的靠在窗边,衣衫从肩膀滑下,魅如狐眸。

    散朝后,群臣去了静心殿,自从上次的事后朱砂霸着朝政没有放!她的用意很简单,如果曲云飞再和夏之紫闹下去,她就会一直监国,一直到老死!她看这些兔崽子们怎么闹!

    朱砂听完臣子的汇报,处理了税收和边关的文书,决定暂停兴修的‘林城’,现在国库紧张,战乱刚结束,充盈国库才是当务之急:“奖励耕织重要,但效果不快,适当鼓励商市吧。”

    众臣闻言有些为难,这……鼓励商市不是没有做过只是……给予他们怎样的政策才能确保商市繁荣又不至于让金银成为追求才是重中之重。

    朱砂相信学士院会处理:“就这样,散了吧。”

    曲典墨等离开,从他们入朝没在太后手下当过臣子,这些天也让他们深刻认识到太后上朝和皇上上朝的不同,太后从不与人商谈,直接下令后也没人敢反对。

    虽然很多政策让文臣无错,可没有一个人敢问太后解决的办法,只能闷头回去想主意,就想当初他们不敢问太后怎么打赢金国的战役一样,似乎都认定太后提出来就一定有解决的方案,而臣子不知道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徐天放也察觉出了这种不同,没人敢反抗太后的言辞,只要太后说话,曲云飞等人吭都不敢吭,哪像平时一样大放厥词!即便是提出异议也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太后,那感觉跟以前对他们吼的架势天壤之别。

    苗帆出了宫鄙视道:“你们瞅曲太督!我看他快困死了,怎么不见他呼呼大睡!就会欺负皇上,在太后面前声都不敢吱一下。”

    秋凯归低头一笑,忽略脑中的想法:“你没发现太后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不光没给他们,咱们也一样,太后说话不用问句,即便是问句也是反问。”

    顾事非常赞同的点头:“即便是反问,也给人一种谁敢接话谁就是白痴的感觉。就说‘提拔商人’这件事,多难啊,几乎是跟全贵族和文人作对,可你看学士院和太督院那群人敢说个不吗!平时就欺负咱们行,现在这么难的问题扔出去屁都不放一下!”

    曲典墨嘴角微挑,忍不住道:“别说他们,就是你们在太后眼皮底下敢说做不到吗?”

    苗帆等人闻言立即沉默了,尴尬的摸摸鼻子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