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

鹦鹉晒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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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诚看了她们一眼,无言的退下,在静心殿无人能撼动春江的地位,就算是万福也不行,可……赵诚不解的看眼万福,他不吃醋吗?

    万福有条不紊的吩咐众人离开,没看走远的主子。

    御花园的景致层层相叠,瑰丽百花齐放,植物竞相生长,似乎只要出彩就能成为皇宫的骄傲。

    曲云飞偷偷的勾住朱砂的手指,心里含着化不开的甜蜜,可又怕有人看到,又突然放开,一会他又偷偷勾住,又悄然放开,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掩饰不住的孩子气出现在他生了皱纹的脸上,显的异常幸福。

    朱砂突然握住他试探的手,宽大的衣袖巧妙的遮住了她的动作。

    曲云飞任她握着,指腹上的茧轻轻的摩擦她的掌心,纵然见不得光,可,能被她重视,他觉的今生足矣。

    曲云飞最近越发神采飞扬,平日脾气暴躁的他,如今对人好到了极致,很多人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太后不临朝兴奋过度了,甚至有人觉的他一定想霸住朝政。

    可一想又不现实,太后只是不早朝,又不是死了,呸!什么话。

    曲云飞却依然故我,人来人往中反复的弹奏着古怪的调子,精神完全脱线,虽然他已不在年轻,可是感情上的他只是刚刚开始,此种感觉让他不想控制,逢人还讨教几招自我养生的方法,他觉得鬓角的白发真难看。

    众大臣能绕则饶,就怕曲云飞真想晚节不保。

    曲忠告语重心长的把儿子叫来,五十多岁的他不想老来无子:“云飞。”

    “恩。”曲云飞摆弄着头发,首次觉的比朱砂老让他不爽。

    曲忠告叹口气:“爹老了,就算不老爹也管不住你。”

    “事实。”不知能不能想染布一样染回来。

    曲忠告被顶的一阵无言,但有些话他必须说:“我曲家几代忠良,绝不是会有私心的小人!你入朝多年,太后的行事作风你心里有数,不要让曲家毁在你这一代!”当朝太后连老爷子都打,大皇子也杀,可不差曲家一个太督。

    曲云飞心想,应该可以:“哦?爹?你刚才说什么?对了,儿臣朝廷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曲忠告急忙大喊:“曲云飞!曲云……死孩子!”曲忠告忧心忡忡的独自为曲家列祖列宗上香,希望曲云飞不要真有独揽朝局的想法!否则他曲家真没好日子过了!

    朝廷近几日出其的平静,因为雪城开战更是压抑,太后如果不早朝这些定夺岂不是都落在皇上的肩上,不是他们不信任皇上,而是想问更信任的人。

    众朝臣都等着太后的回答,太后却以皇上不在宫内不便早朝的名义,没给任何答复。

    曲云飞没什么感觉,外面就算闹翻天也打扰不了他美好的心情。

    曲云飞路过柳堤时,见盛开的木槿漂亮亲自揪了些送准备送朱砂。

    静心殿内:

    朱砂的忙碌归于平静,近几年的档案,她已经整理成表格准备交给今日回朝的夏之紫,此刻正在上书房和徐君恩交待些以后的问题:“皇上年幼,对朝廷的事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徐爱卿多加提醒。”

    徐君恩真心赞道:“太后担忧了,皇上英明神武,是大夏朝的明君,微臣自当全力协助。”

    朱砂不自觉的叹口气,她明白紫儿勤勉,只是这孩子爱钻牛角尖,如果想做什么不会听劝,也怪自己当初不怎么管他,让他养成这样古怪的脾气:“此次参与春试的孩子只有三个,他一定会启用曲典墨和徐天放,虽然这两个孩子没什么问题,但毕竟经验尚浅,平时多注意从旁劝说。”

    徐君恩立即行礼:“是,太后。”

    “如果皇……”朱砂还没说话,曲云飞突兀的跑进来:“漂亮吗!”手里的木槿竟没在日光下凋谢。

    春江见曲云飞如此,赶紧让众人下去,心里狠狠的瞪了曲云飞一眼,这么多侍卫都在!曲太督捧着一把草干嘛!所幸徐将军还没走,否则皇上问起,她肯定无话可说。

    徐君恩嗤之以鼻,也不怕传出闲话!

    曲云飞短暂的歉意后,急忙向朱砂走去:“送你,不能说不喜欢。”曲云飞小心的看着朱砂的表情,心想,朱砂应该不会生气,最近她甚少发脾气不是吗。

    朱砂眼睛轻轻一眨,看不出什么情绪,花的确漂亮。

    徐君恩冷哼一声:“狗尾巴草!”他就是看不惯曲云飞目无法纪的样子!

    曲云飞见朱砂没不高兴,心里悄悄的松口气,转而对付徐君恩:“你眼瞎吗!也是,莽夫一个不懂风花雪月!”

    “你……”

    “你什么你!皇上又不在!你正经给谁看!”

    朱砂嗅嗅,怎么说也是云飞给的,男朋友的面子也要赏赐几分:“不错,颇有诗情画意的效果。”朱砂转手给了春江问曲云飞:“你来做什么?”上书房不是他弹琴唱歌的地方,该注意还得注意。

    曲云飞急忙抢过春江手里的花,拆下一朵没入朱砂发间:“没事,突然想你了来看看,你们在谈什么继续,当我不存在。”

    徐君恩嘴角不自在的扭曲,真敢说。

    朱砂拿下头上的白色花束,可能是在这里生活久了,对白色和黑色有了古人的忌讳,不愿意往头上带此种颜色的木槿,反而不介意拿在手里把玩,朱砂笑道:“你还真闲。”

    徐君恩心里狠狠的想:果然闲。

    曲云飞见徐君恩瞪他,讨好的揪下一朵递给徐君恩:“送你,别一副吃不到葡萄的表情,你接呀?”曲云飞突然贼笑:“哦?原来你也想我帮你放在头上。”说着快速向徐君恩冲去,说什么也要戴徐君恩头上。

    徐君恩快速闪躲:“你干什么!太后在!曲云飞你想死!”

    曲云飞穷追不舍:“别害羞,我不说太后不说谁知道你戴过小花!来!大爷亲自给你戴!”

    徐君恩吓的快速逃离:“太后!您管管他!”

    朱砂耸耸肩不置可否。

    曲云飞猛烈追击,不一会两人围着朱砂和龙案,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颇有一定要成功的韧性。

    朱砂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木槿,但笑不语,两个笨蛋!

    春江仰头看天,觉的大夏朝能有今天绝对与眼前的两人无关!

    徐君恩扶着龙椅,警告的看着曲云飞:“你别把我逼急了!”

    曲云飞故意盈盈一笑,美丽的木槿花从他手里骤然出现:“不要害羞吗,哥哥帮你!”

    徐君恩惊的急忙闪开,瞬间!曲云飞站在朱砂身后,徐君恩立在案前。

    曲云飞故意看着不知道往哪里跑好的徐君恩问朱砂:“太后,你想不想看爱将戴花。”

    朱砂觉的这主意不错:“十分乐意!本宫等着爱卿满足眼欲了。”

    徐君恩顿时苦下脸:“太后……”

    “定不负太后嘱咐。”两人瞬间在上书房闹成一团。

    朱砂含笑的看着他们,心想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肆无忌惮的使用上书房:“云飞,如果输了本宫可不饶你!徐爱卿我大夏朝的将军应该不会输给一个文将吧,呵呵。”

    春江柔柔眉,思考着她该不该出去。

    哐!

    夏之紫突然站在帷幔前,看着杂乱的上书房和母后手里的那束花,眼里顿时盈满怒火!

    春江急忙惊呼:“皇上?”随后赶紧跪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怎么这个时辰回来!春江惊的一头冷汗。

    夏之紫冷冷的看着曲云飞抱着的那一束!顿时脸色血红的转身而去!

    刚进来的荣安急忙在后面追:“皇上!皇上!您这是要去哪,您不是要第一时间见太后吗!皇……”

    夏之紫狠狠砸上上书房的大门,愤恨的看着荣安:“朕什么时候说过想见她!朕疯了才会想见她!”他在国寺那么想她,她却玩的那么高兴!是不是死在国寺,没人打扰她和爱臣嬉戏才对!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夏之紫气的突然从原地消失!

    荣安愣了片刻瞬间向地宫跑去,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去那里!可是皇上才回来怎么会心情不好!上书房在做什么,为什么所有奴才都在外面候着!

    徐君恩、曲云飞急忙站好,虽然他们并不在意皇上对他们的看法,但是当长辈的在晚辈面前失了礼数总觉的不太自在,何况看刚才的样子,皇上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以后让他们在朝廷上倚老卖老。

    两人齐齐的看向朱砂,似乎是想让她看看皇上怎么了!最不济形象要挽回!

    春江早已出去核实:为什么皇上进来的时候没人通报!

    朱砂把玩着手里的木槿花,对倒下的屏风没有感觉!能怎么样,发脾气呗,估计是国寺呆久了,上火:“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徐君恩心想:真不去看看皇上,皇上刚从国寺回来,却让他看到他们在上书房不学无术岂不是影响不好:“太后,您……”

    朱砂想起来了:“雪城的事皇上应该心里有数,他既然派了巫崖就不想有失,但皇上第一次独自早朝不能文武偏失,文官上的事不要落下。”

    曲云飞恩了一声,心想:皇上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中午吗!

    荣安跑到地宫的时候,他已经进不去了,皇上封了所有的入口,大地颤动的声音频频传出比每次都要恐怖!荣安候在地宫外,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心想皇上这几年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像小时候那么开心,有什么事反而憋在心里,甚至不对太后提起!

    朱砂没有去追,甚至没去问皇上为什么提前回来,她像没发生刚才的事一样,有条不紊的处理手边的事,一一传召该见的大臣,叮嘱他们该注意的事项,嘱咐他们可能出现的问题。

    目前的大夏朝官员,升迁和贬职都是她一手造就,中间不乏哭哭啼啼的老臣,左一句不想太后离开,右一句太后晚两年交权的哭泣。

    朱砂耐心的听着,每一位大臣的絮叨和劝说都是对她临朝的肯定,朱砂心里珍视。

    春江低着头,尽量不想以皇上的脾气能做出什么!这几年皇上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虽说不是什么坏事,但还是第一次敢当着太后的面说走就走,皇上气什么呢?不就是两位大臣陪着太后开开玩笑,有什么不对!

    春江故意忽略有问题的曲太督,越加问心无愧的想!对!太后只是乐和一下何错之有!都是皇上大了心思难猜!

    炎热慢慢散去,晚风徐徐的吹拂大地,偶然透着几缕凉爽,锣声悠扬的响起,最早关闭的内宫大门已经降下,万物舒展着腰肢趁着太阳落山时呼吸一口氮气。

    朱砂接见完所有的大臣,劳累的伸伸懒腰:“晚膳准备好了吗?”

    赵诚想上前帮太后按摩。

    朱砂没让他动。

    春江应道:“回太后的话,准备好了。”

    “摆驾静心殿。”

    春江似乎有话想说,但见太后没想听的意思,她没敢开口!太后真不去看皇上?

    帝寝殿是皇宫中最宏大的建筑,它的每根木头每块巨石都选用上好材料,雕刻的五爪金龙最加繁琐,象征帝王尊贵的地位。

    夏之紫脸色苍白的泡在水里,嘴角的血丝还未擦净又流出新的黑血,夏之紫浑然不动任内伤发作!心里的郁结更是加速了内伤的恶化!

    夏之紫难受的扣着池沿,抓痕深深的凹陷下去,为什么!他以为她最不济会担心他有没有睡好、有没有热着,或许会在他回来的时候在宫外等着迎接她唯一的儿子!可是她在干什么!她分明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夏之紫紧紧的扣着指下的巨石,淤血从薄弱的指甲瞬间流出!

    荣安心疼的跪在一边,哭的眼睛通红:“皇上……龙体要紧……”他不明白回来这是怎么了,回来时还开开心心的主子,现在为什么这样:“皇上,传太医为您看看吧,皇上……”

    疏桐跪在荣安旁边,眼睛也噙着泪水:“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不能伤害龙体还是传太医吧……”

    “皇上……”

    两个人跪在岸边,一遍一遍的劝着,他们已经请了好几次太后,可太后至今没来,两人更加无助,只能心疼的劝:“皇上,您好歹让胡太医给您看看。”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您吃点东西。”

    夏之紫充耳不闻,嘴角讽刺的上扬,他的母后还是十年前的母后,从不心软遇事冷静,就算是他跑了、失踪了!她也能面不改色的说他死了,他怎么就忘了!他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扶持谁上位不是上位!说不定太后现在正嫌弃他长大了想把他弄死省事!

    夏之紫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没入金色的池中消失殆尽。

    荣安、疏桐哭的更加伤心,可无论他们说什么,里面的人都没看他们一眼。

    夏之紫苦笑,笑自己不孝!他怎么能那么想母后,母后如果不是为了他何必辛苦十年为他担起一片江山!何必消耗掉女人最繁华的时间等着他长大!从小到大!母后那么疼爱他,会听他说话,会牵他的手、甚至为他焦急为他选妃,是他想法龌龊!是他对不起大夏的历代帝王!

    夏之紫一头栽入水里,企图清洗他肮脏的想法!

    荣安、疏桐顿时吓的六神无主,猛在地上磕头,血顺着两人的额头滑落,哭着祈祷皇上赶紧上来……

    夜色渐渐凝重,热气彻底的消散,星星洒满天幕耀阳璀璨;月亮半挂在树梢色泽明亮如梦,枝头偶然停落几只夜禽,可侍卫怕它们饶了主子的清梦,快速轰走。

    月亮落下的一刻,太阳快速升起,夏日早朝时天已经亮了。

    夏之紫脸色苍白的穿上朝服,但不注意看没人发现。他故意没去静心殿接太后,十年来他首次没去接她,他就是要让母后知道,他很生气!

    可当夏之紫落座时竟发现母后不在,群臣竟无一丝诧异的只对他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之紫没来由的颤抖!母后“还政”了,原来昨夜她送来的是奏折!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从此乾德殿内只有他的龙椅再也没有凤位!夏之紫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位置,手里的珠子应声而碎!

    荣安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太后不在似乎下面的大臣变的异常恐怖……“皇上有旨!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夏之紫立即恢复镇定,早晚有这么一天,他恨什么!

    兵部尚书、工部尚书纷纷奏请,太后在与不在都要早朝。

    兵部关心的是雪城的局势,工部关心的是武器储备,大夏朝的官员一样不惧怕战争,此种民族自信来自大夏国昌盛的国力。

    夏之紫早已有了对策,虽然昨晚他一夜没睡,但讽刺的是,却对他们提出的问题毫不陌生,他似乎演练过无数次独自临朝的样子,似乎他骨子里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从最初的措手不及后,夏之紫已经应答自如,举手投足间均没让众臣失望、言谈措词中已经隐隐散发帝王的威严。

    曲云飞眼观鼻鼻观眼,心想朱砂的担心多余了,她儿子看起来无任何不适,反而因为她的离开发挥着属于他的风采。

    曲云飞见军事说的差不多了,慢慢的站出来道:“皇上,春试已经结束,前三甲已经公布,皇上何时……”

    夏之紫突然轻描淡写的道:“高大人,此次春试是你负责,中午之前准备一份折子奏请,顺便安排时间觐见。”

    高大人急忙站出来:“是。”他偷偷的看眼曲太督,等皇上没再话问后赶紧退了回去。

    曲云飞见状也退了回去,不想听他还不想说呢,本来就是看在朱砂的面子上他才热脸贴皇上的冷屁股,现在好了,皇上不稀罕,那还不简单,以后他就当个曲哑巴,有本事就永远别提他的名字。

    徐君恩觉得这样不好,也许是皇上对他们昨天的行为有所误会,于是站出来道:“皇上,雪城四季被冰霜覆盖,如果是不熟悉寒……”

    夏之紫合上折子直接问:“巫爱卿,散朝后徐将军亲自向你询问雪城事宜,巫爱卿多加注意,多向老臣请教,徐爱卿是先皇时的爱将,相信定能让你获益匪浅。”

    巫光赫傻眼的站出来:“是皇上。”随后歉意的看眼徐君恩,不敢造次的退回去。

    曲云飞暗暗看徐君恩一眼,好笑的盯着手里的官牌,徐熊竟然也被嫌弃了,活该喽,以后他们同病相怜谁也别“羡慕”谁!

    徐君恩尴尬的退回去,突然想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心想,皇上下手够快,当朝第一天就把他们当雪球滚了,虽然没有当众驳他们面子但是以后新局的动向,会让新进官员不再受他们调配。

    徐君恩苦笑,这样也好,毕竟他还不乐意管一群人,要不是太后懒他还不站在这里恩!呸!他才懒!但皇上的冷漠待遇还是让这位向来好脾气的臣子,心生不悦!

    夏之紫后面说了什么徐君恩、曲云飞一句没听,反正已经被嫌弃了,听什么听!不如吃饱等死、天亮等黑现实!

    散朝后,曲云飞、徐君恩直接去了静心殿,皇上早朝如此对他们,他们以后混不混了,最好太后说不混!以后他们再在早朝上说话是他们嘴欠!

    兵部尚书巫光赫、工部尚书顾和泽、审法寺执掌余展、礼祭寺执掌高进,纷纷向上书房走去,准备向皇上备案。

    四散的官员虽然没说什么,但早朝上皇上轻描淡写的截取两大老臣的话语,让这些人心里多少有了算盘,看来皇上不会沿用太后时的连坐制,大概是准备让官员各司其职独自驾驭,但又不能说皇上不喜欢两位老臣毕竟模棱两可的夸了两句,可能只是单纯的朝局表态,并没有打压谁的意思!

    群臣立即为他们伟大的皇上找到了施政的借口,完全不像两个当事人“小肚鸡肠”以为皇上排挤他们。

    夏之紫心知肚明,他是两者都占!他并不完全是想让曲云飞难看,亲政是他等了十年才盼来的结果,不会为了两个“傻瓜”拱手毁掉,早在选秀之初他就在想,如果他当朝要创造怎样的官员制度!

    他不是母后,没能力驾驭两个数一数二的老臣,何况曲云飞和徐君恩不会效忠与他,不要问为什么,他直觉认为,他们会为了母后去死,也不会为了自己受伤,所以他不得不果断放弃他们,他必须像母后早期时一样,广散官威!等他有了威望有能力驾驭时,才敢像母后一样实施两臣子独大!也或许他永远也不敢像母后一样放权!

    但是此刻他也不否则有公报私仇的意思,毕竟他从国寺回来时,还没决定一定采用!怪只怪他们不识好歹!

    静心殿内,首次不早朝的朱砂今天依然早起,十年的生活习惯说改哪那么容易,希望她这十年中的勤勉皇上能延续下去,除非年节否则永不停朝。

    朱砂坐在软榻上喝着茶,神色看起来不错:“怎么了?怒气冲冲的样子。”朱砂看眼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传召任何人不得进来。”

    春江看着曲太督和徐将军的脸色,心想这两人又怎么了?所幸她晚上没有当值,刚刚换了晚班的秋江,否则她又错过“好戏”了。

    曲云飞率先道:“还能怎么?您的好儿子今天早朝真给我们两个脸?”

    朱砂看向徐君恩,平静的询问:“你说?”曲云飞说话不靠谱。

    徐君恩拱手道:“太后,或许是微臣和曲大人想多了,但皇上今日早朝截断微臣和曲太督奏请是事实,皇上虽然没有强制性说什么,但皇上是不是为昨天微臣和曲大人扰乱上书房一事耿耿于怀!否则怎么会……”如此不当他们是盘菜!

    朱砂凝眉深思。

    曲云飞心想傻子就是傻子看什么都只看表面,还是他说合适:“依我看,皇上完全出乎你我的意料直接对我和徐熊进行莫需有的冷冻,他是想用最快最冒险的办法尽早控制朝局,亏你还为他是不是适应谋划,我看皇上适应的很,说不定皇上在心里,已经完全把我和徐熊当空气了。”

    朱砂拨弄手里的佛珠,心思快速转动,莫非真是她太担心反而低估了紫儿的决心:“徐爱卿你怎么看?”

    徐君恩茫然,他没看法啊:“回太后,微臣不敢。”

    朱砂心想怎么会不敢,如果真不敢就不会跟着曲云飞过来,他们为朝多年,靠着一步一步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果,皇上瞬间想把他们清离,是人都会心里不适,就算是平时嚷着朝局无所谓的曲云飞,刚才的语气也充满了怨念,为今之计,想办法安抚他两的情绪才是当务之急。

    朱砂抬起头,刚想说什么突然道:“云飞,你头发怎么黑了?”

    曲云飞瞬间得意了,故意晃晃:“是吗?我也不知道?真的黑了?”他记得没染那么明显,留了两缕?

    徐君恩立即打他一下,冷冷的道:“正事!”

    曲云飞立即收回表情:“太后,皇上确实过分。”徐君恩为官的时间长,徐君恩现在的地位是他用命换来的,肯定不乐见皇上冷藏他,再说徐均恩现在正直壮年,让他退休也不现实。

    朱砂叹口气,心想皇上应该会在他们的子女身上给他们平衡,但紫儿弃用曲云飞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为什么还弃用徐君恩?

    曲云飞见朱砂不语,声音凉凉的道:“等我和徐雄什么时候成了冰雕,皇上就修成正果了!但我们也不是傻子,以后我们就在早朝上装聋哑人,皇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徐君恩很想点头,可又觉的不现实,他不是曲云飞做不到翻脸不认人,如果皇上喊他,他一定没想法的站出来。

    朱砂瞪曲云飞一眼,挑拨离间什么,可这确是不得不正事的问题,她也没料到紫儿第一天亲政就敢直接把他们两人都得罪了,他是有恃无恐啊:“这两天你们担待点,皇上是位明君,你们的表现他看在眼里。”

    徐君恩没有反驳:“是,太后。”也许太后说的对,他试试吧。

    曲云飞心想他可不是明将:“我反正不管,皇上今天驳我面子一次,我肯定当一天傻子。”

    朱砂瞪他一眼,愿不愿意当傻子都是一样的结果,紫儿迟早要把他踢出朝廷,徐君恩冤枉了:“听说,雪城方面金国增兵了?”

    曲云飞不爽的道:“管他们增不增。”

    徐君恩也有些不高兴,他早朝想奏的可惜皇上没让他开口:“大不了再打一个月!”

    朱砂站起来,语重心长的够过去拍拍他们两人的肩:“本宫知道你们一心为国!皇上还小很多事是他想的天真了!等他明白过来,你们还是你们,本宫比谁都明白你们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你们的付出,哪有皇上如今的地位,听话,不气了。”

    徐君恩顿时脸色通红,能得到太后的肯定,什么都值了,不气!肯定不气!

    曲云飞无语,这么容易就被攻克,怎么说也得亲一下才行,曲云飞居心叵测的想,等徐熊走来,他一定让朱砂抱抱他,弥补他被皇上惹恼的怒火。

    朱砂见他们好了一些又问:“雪城方面……”

    曲云飞闻言顿时觉的无语问苍天,还问,说白了就是没觉的她已经不当朝了:“太后,你现在退下来了没事听听曲赏赏花不是更好,太后,微臣为您奏曲如何?”

    朱砂看着他已经不在意的表情,心想夏之紫不把他踢出来了踢谁:“既然曲大人有雅兴,不如徐将军也坐下了同乐如何?”

    曲云飞立即把徐君恩往外推:“他有事!他忙着呢!不送不送!”

    徐君恩紧紧的抓住柱子不走:“我没事!我冷冻着呢。”

    春江叹口气,不知道皇上弃用他们是不是有这些成分在里面。

    上书房内,夏之紫一身龙袍威严沉稳,他接见完所有的臣子,站在窗前看着静心殿的方向,手里的佛珠慢慢的拨动:“曲云飞和徐君恩去找太后了?”

    荣安谨慎的道:“回皇上,是。”

    夏之紫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查的笑意:“沉不住气。”只是不知母后今天会不会为了她的两个爱将传召自己。

    荣安小心的伺候着,他最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他的主子,可还是觉的不够,皇上最近一直阴晴不定,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荣安突然想起刚刚走了的人,斟酌的开口:“皇上,刚才朱少使熬了汤送来,奴才说您忙着,朱少使就回去了,请问皇上您吃吗,奴才让御膳房温着呢?”

    夏之紫手里的主子停了一下,突然想到母后的名字是朱砂,夏之紫脑海了闪过那两个字,却无权不敬的叫出口:“呈上来。”

    荣安松口气,皇上不近女色他也急,干爹和春江姑姑都问很多遍了,如果皇上再不去后宫,这风言风语不定怎么传皇上呢。

    夏之紫真把那些女人忘停了,如果不是一碗汤他几乎不知道后宫有人。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从中午开始他一共接见了三位大臣,两位新臣,可是却不见她派人过来。

    夏之紫脸色阴沉的吩咐所有人下去,又站到了日落下的窗口,她没有传他?是不在意吗!还是她以为他真不敢动她的爱将!夏之紫猛然捏碎手里的佛珠。

    疏桐急忙为皇上换上新的,快速清理地上的碎屑。

    夏之紫冷冷的看着前方!积压的怒火无从发泄,她那么不屑于跟他解释,上书房喧哗本就是他们不对,为什么弄的他像无理取闹!好!不解释是吧!明日早朝别怪他不客气!

    夏之紫恼怒的转身!

    荣安急忙跟上,见皇上又是向地宫的方向走,心里一阵害怕:“皇上,您已经两天没向太后请安了,您不能再……”

    夏之紫嘭的关上地宫的暗门,此刻他谁的话也不想听!

    荣安无奈的坐在台阶上,怎么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万福突然出现在荣安面前,目光难解的看着紧闭的石门。

    荣安急忙起身行礼:“孩儿见过干爹,皇上他……皇上只是想活动一下……真的只是活动一下……”

    万福让他起来:“太后让我过来看看,没什么。”万福的目光在石门前停了很久,太后虽然不说但还是关心皇上呀,万福叹口气,跟在太后身边快二十五年的他,即便无喜无怒也一样慎人!

    万福看向荣安,眉头渐渐皱起,他做事还那么没分寸:“你怕什么,身为帝寝殿的大太监你除了皇上以后谁也不能怕,即便是有人哭闹着让你在皇上面前说她的好话,你也可以当那些小主是空气,懂吗!”

    荣安惊的急忙想跪,干爹怎么会知道有小主威胁他的事:“是……是,孩儿谨记干爹教诲……”

    万福叹口气,到底是年轻拿捏不好地位:“好好伺候皇上,太后那里的事我和春江多说说,尽量让太后来看看皇上。”万福说完刚打算离开。

    荣安突然捉住干爹的手:“干爹,你是孩儿的亲爹,奴才就是再高高在上也永远是干爹的儿子。”

    万福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说他小这么快就对自己耍小心机了,算了,告诉他吧:“太后恼皇上昨日在上书房失礼于臣子。”万福说完直接走了。

    荣安的目光立即冷淡,从他不对干爹报备皇上行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只有一个主子,但干爹永远也都是干爹。

    夏之紫回去的时候已经很累,他突然觉得自己可笑透了,他在闹什么!他就是闹死了,她也不会猜到他怎么了!夏之紫突然觉的很无力,她永远不会以看男人的目光看自己!

    荣安陪着皇上沐浴,扶着皇上龙床,相比于上书房运筹帷幄的皇上,此刻的帝王像有满腹心事,让他忍不住想为皇上分忧:“皇上……”

    夏之紫翻过身,不想多说。

    荣安道:“太后不来看皇上,你恼皇上昨日在上书房失礼,皇上可想起什么了?”

    夏之紫突然坐起来,眼色通红的怒吼:“我失礼!他们不失礼!上书房是让他们沾花惹草的地方!滚!你也滚!”

    疏桐听到声音吓的跑进来!

    荣安急忙拉着她又跑出去:“快跑!皇上怒了!”两人刚跑出去只听里面霹哩啪啦一阵响动,过了很久才恢复如常。

    荣安、疏桐微微松口气庆幸跑的够快,但也让荣安摸到了头绪,原来皇上真的在和太后置气!

    夏之紫心情烦躁的躺在床上,越想越可笑!他失礼!那些人就不失礼!

    第二日早朝,群臣习惯的看眼已经没人的位置,高呼完皇上万岁后,也忍不住想喊太后千岁,可惜“太”字一出口,众臣又硬生生的卡住,毕竟如今的当头帝王还是万岁爷!

    夏之紫坐在首位,不动声色,但是谁零星的喊了“太”字他心里有数。

    夏之紫收揽好姿态,看不出昨日的脾气:“传三甲、一解元进殿。”

    荣安高亢的声音响起,全然不见昨晚的疲惫……“皇上有旨!传春科状元曲典墨!榜眼宁文辉、探花柯同振,解元徐天放进殿!”……

    徐君恩心里诧异,天放竟然能中,他一直以为徐家的脑子不是做文职的材料。

    众官员一阵唏嘘,曲家的地位怎么能撼动,两代曲家的状元还未告老还乡,新一代已经又是曲家状元领跑于皇上亲政第一年的历程,如此兴盛的家族,不服气不行啊!

    可惜同样的姓氏、同样的家族,可却不是同一批人。

    曲典墨的光彩瞬间压住了徐天放,虽然徐天放以武官级别考中解元头名已实属难得,可相对于曲家又出状元,徐天放注定不该与曲典墨同台竞争。

    曲典墨也不会想让,做学问他们曲家永远有曲家的坚持。

    夏之紫依照程序先赞老臣:“曲大人为国为民,如今又为大夏朝培养了如此栋梁,是我大夏的荣幸。”

    曲云飞淹没在人群中装傻,他就当天外飞雾,完全无视,他又不是小狗任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就算是挥也只能是他认定的主人挥,比如……太后!

    夏之紫看着曲云飞,不信他敢不出来!他如果敢当廷闹事,他就敢不顾母后的面子摘了他的顶戴!“曲大人难到不那么觉的?曲家乃大夏朝第一文族,学士遍布天下,曲老爷子一手创办的静方书院更为我大夏朝输送了大批人才,曲大人没什么想法吗?”夏之紫说完,转动着扶手上的龙珠,静待曲云飞的答案。

    曲云飞当听不见。

    群臣顿觉不妙。

    徐君恩佩服曲云飞之余,也为他捏把冷汗,如今当朝的可是皇上。不会任他胡来。

    夏之紫冷笑,很好,正愁找不到借口治他:“曲大人,您说是不是?”

    曲云飞还是不语,鼻子看鼻子眼睛看眼睛,这叫报复!这叫文人脾气!有本事打他,正好可以向太后告状。

    夏之紫见他不动,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如今可不是太后当朝,以为他还能为所欲为,夏之紫把玩着扶手上的龙头,慢悠悠的道:“曲大人对朕可是有什么意见?”

    曲典墨猛然看眼爷爷。

    曲忠告急忙站出来,他怎么忘了他也是曲大人:“多谢皇上谬赞,曲家能有如今的成就全依仗皇上恩泽曲家,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望,为朝廷效力为大夏争光!”

    曲典墨紧忙跟上:“臣子定秉承曲家历年来忠心为国一心为君的传承,为了夏朝的繁荣昌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猛然醒悟,擦擦冷汗,齐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之紫不动声色的看着众臣,心想,这是个不能错过的好机会,可以至曲云飞于死地,如果错过了,母后就不会再给他干掉曲云飞的机会,夏之紫把玩着龙头,快速斟酌着其中的得失。

    户部尚书苗光达突然站来汇报雍仓案,心里却不断打鼓,就怕皇上真和曲大人撞上,太后才两天不来早朝,皇上何必如此快的赶尽杀绝!

    夏之紫突然停下,耐心的听着,全程下来没再看曲云飞一眼!他还不想为了他,成为暴君!

    静心殿的后院内,朱砂玩着手里的鱼竿把线抛入水里:“他真没吭声?”

    万福拱手:“回太后的话,是。”

    朱砂叹口气,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曲云飞呀曲云飞果然是没什么怕的:“传他过来。”不给他点颜色他是不知道几斤几两!

    曲云飞料到太后一定会叫他,过来的时候甚至为朱砂准备了最新的胭脂:“送你。”

    春江望着鱼饵,目光有意无意的偷看曲云飞!心想朝臣中他算脸皮最厚的!

    朱砂生气的瞪他一眼,不高兴的接过放在一旁:“你今天很长脸啊!”

    曲云飞故作不知:“什么!”他只是以牙还牙!很纯脾气!

    朱砂顿时觉得头疼,她当时傻了才坚持让曲云飞入朝,竟然还用了十年?瞅瞅他的德行,哪一点像个臣子!“你干脆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