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水

鹦鹉晒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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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凭周天一人是无法完成如此精妙的预算的,她只是高数应用学专家并不是水利专家,所以她的稿纸只填写她会的部分,至于水利知识、天文知识和建筑知识的具体规划她留了空白,只要这方面的专家把余下的填上,这道从她手中出去的灵渠,将为她光辉的数学成就再添一笔!

    哎!可惜,局里也不可能给她发一个‘终身贡献奖’了。

    周天舒展下腰身,借着窗外的月色深吸口气刚想继续时,床上又传出压抑的抽咽声。

    周天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向床上走去。

    苏水渠的手脚全是血迹,床单上斑斑痕迹惨不忍睹,他似乎隐忍了极大的痛苦,嘴角也被他咬出了血,他的意识已经涣散,神情痛苦不堪,就像极度痒痒的人不能挠一样折磨的他精神萎靡。

    周天不忍的撇开头,沙漏才走了二分之一,下半夜想必苏大人更痛苦,周天想了想,咬咬牙翻开宙天关于武功的记忆,强忍住呕吐的本能和血光中令人崩溃的惨叫,周天终于搜到了想要的内容。

    周天伸出手快速在苏水渠身上点了几下,看着他脸色慢慢平静之后才擦擦汗回到了书桌前。

    周天一直忙到月亮落山才疲惫的睡下,胳膊下压着她刚刚完成的分水天平大堤,嘴角的笑意即便睡了也无法掩饰。

    太阳照进房间,阳光如金色的地毯铺满大地的每个角落,床上的人悠悠转身,药效已经退了,苏水渠清醒了不少,他动了一下,发现手脚绑着直觉的开始挣扎。

    苏水渠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周天,她似乎还没睡醒,眼睛半眯着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听到声音后站起来向床边走去,条件反射的解开苏水渠的绳子,然后自己卷着被子缩到床上睡了。

    苏水渠吓的瞬间跳起,如果不是摔在地上他肯定远离太子百米之远。

    苏水渠脚麻的摔在地上,手腕上的血已经干了,胳膊上还有淤青,为了离太子远点,他试着向门口爬去,但当他爬了两步发现太子没动静时,才小心的转过头。

    确定太子睡着后,苏水渠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揉揉脚,试着扶着桌子坐起来,身上的衣服虽然单薄的让他羞愤,但他隐约知道太子没有动他。

    苏水渠狠狠的看眼床上的太子!心里恼恨不已,都说太子暴躁淫邪,果然不是好东西!

    苏水渠不敢多停留,察觉自己能走后首先向书案走去,他必须拿了东西赶紧离开这里,难保太子醒了不会想杀人取乐。

    苏水渠刚想转身,发现桌子上多出了许多厚厚稿纸时,鬼使神差的拿起一张,上面让他眼花缭乱的数字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中一组比他更简便的运算更是让他惊叹不已。

    苏水渠瞬间忘了他该逃走举动,坐下来一张张的看过去,当看到自后一章分水岭时,整个人呆住了,铧嘴,这是什么东西?大小天平又是什么?

    可当他看到下面的立体几何学介绍,顿时激动万分,对分水?分水!他怎么没想到!铧嘴放在大小天平之前,刚好缓解水势的冲击,太棒了!竟然有人可以想到如此巧夺天工的方式!

    苏水渠立即拿起笔,快速在纸上填补他会的部分,提笔的时候怕弄脏了眼下的图形,重新拿了一张纸写写画画,此刻他手也不疼了也不怕太子了,满脑子都是分水岭的壮举。

    时间悄然行进,脑海里似乎才走过一组数据、笔下似乎才画出三道方案,梦中的太子似乎才做了一个美梦已经日山三竿过了午饭时间。

    下午的时候,周天醒了,她翻了个身发现自己在床也不惊讶,她踢踢脚滚了个圈后又眯了五分钟才坐起来准备起床。

    周天掀开床幔刚想喊来人,见窗前坐了一个人时吓的险些喊救命,不过一想自己更凶悍一些,只得忍下。

    周天拢好衣服,随便挠了两下头发向窗前走去,见苏水渠认真的沉静在他的世界里也没有打扰,从背后看了眼他正填补的内容,便不再说话的转身洗涑。

    陆公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太子,别有深意的看来眼没走的苏水渠。

    陆公公是皇后派给太子的忠仆,从小看着太子长大知道太子的所有秘密,也是他当年给太子报的信,才保住了太子性命。

    在陆公公眼里,太子是他的主子孩子,太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太子想什么都应该,想杀太子都是违逆。

    陆公公解开太子的长发,别有深意的对太子一笑。

    周天见状无语的往水下缩缩,拜托!下次抓个美男行不行,苏水渠这样的实在没得看。

    陆公公刚想问什么。

    周天嘘了一声指指在外面算术的苏水渠:“别吵到他。”

    陆公公见状,笑的更加好看,掩着嘴娇羞的瞥太子一眼,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周天嘴角抽了抽没有接话。

    陆公公给太子擦着背,笑容越加灿烂,他觉的自己办了件天大的好事,恨不得立即让苏大人取代了镇南将军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让镇南将军再也不能欺负他家太子。

    陆公公小心翼翼的为太子解开长发,如绸的青丝瞬间在他手中散开,细声细语的小声道:“太子的发丝,比女子都要好看呢。”

    周天往肩上泼着水,无奈的想:你主子根本就是女人。

    相对太子寝房的安静,另一边已经闹翻了天。

    袭庐咬牙切齿的想站起来,奋力挣开牧非烟的手吼道:“放开我!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奸臣贼子!苏水渠为了河继县上书皇帝几百次!你们竟然这样回报他!放开我!”

    守门的人纹丝不动,陆公公命令过,不能让碍事的人出来!

    牧非烟用力按住他:“你安静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要是想不开也早死了!”

    袭庐想到这种可能,脸色瞬间死灰:“不可能……太子不能那样对他!我去——”

    牧非烟把袭庐按回来,忍着对苏水渠最坏消息的悲伤,劝道:“事已至此,我们要从长计议。”

    又是从长计议!袭庐闻言恨不得自己去死!如果他下手恨一点,如果他们早一步让太子去死,或许……或许水渠就不会……

    牧非烟拍怕他的肩,心里何尝不惋惜,苏水渠已是焰国唯一精通河道的人,如果他死了……牧非烟闭上眼深吸口气:天亡焰国,哪还有臣子的去处!

    周天披着浴袍出来,一手擦着头发一边向苏水渠走去,见他还在忙碌,站在他身后没有打扰。

    周天本打算走,但随着苏水渠笔法一动,周天瞬间被吸引住了,看着苏水渠不取巧却依然能完美的计算出复杂的结果,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敬意,心算随着苏水渠笔触的加快,不禁也快了几分,看到入神处甚至忘了头发还没有擦干。

    半柱香后,苏水渠卡住了,有一组数字苏水渠反复演算也没有结果,苏水渠皱着眉,手里的笔不甘的停了下来。

    周天见状,突然上前一步指了指他算错的地方,并快速在一旁列出了一组数据,然后示意苏水渠继续。

    苏水渠瞬间恍然,激动的说着:“原来如此。”看也没看周天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错综复杂的演算。

    周天笑了笑,重新擦着头发走开了。

    陆公公已经在一旁恭候多时。

    一排排华丽的衣衫在一个个小太监手中一字排开,一条条锦带在小宫女手中捧出万种姿态,十几种髻冠放在托盘上等着太子挑选。

    周天见这阵势惊了一下,才无奈的让陆公公伺候他更衣。

    陆公公选的是一件紫色伏地锦袍,大朵大朵的牡丹飘浮其上华贵大气,金边牡丹无一不展现着花中之王的高雅气派,万丹齐放的壮观盛况又恰好的显示出皇家的风范。

    淡金色的腰带竖起宽大的衣袍,瞬间勾勒出男子的线条,下摆顿时散开,如万放的牡丹花枝竟然开出了荆棘的效果。

    陆公公满意的为太子戴上朝珠,深紫色的幽光垂挂在太子颈项将衣服中的奔放压制了下去,显得沉稳奢华。

    周天对衣服无感,随便被陆公公搬弄着她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木造技》,陆公公让她抬手就抬手、让她伸腿就伸腿,直到朝珠挂到颈上,周天才趁机坐在旁边的软榻上继续看书。

    周天对木质一直存有很深的疑问,如今有机会近距离见证木造巅峰状态,她怎么舍得错过。

    陆公公挥退前两排的小太监,然后拿起梳子小心谨慎的为太子梳发,他一点一点的疏开,长发柔顺的披在太子肩上,竟丝毫没影响太子阅读。

    陆公公慢慢的梳理着,不急着扎发也不急着选头饰,等着发丝自然成型后,他才拿起一旁的发带,准备为太子束发,可陆公公刚伸出手,突然被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险些打碎了手里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