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钻心的痛

朱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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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信的那个男人问道,“事情可还顺利?”

    “桃花已经顺利的潜伏在了明珠国,只是那个太子不是很容易靠近。她试过一次,却没有成功。”

    “那一定是桃花没有用心去做!这世上还有男人不对她动心的吗?”递信的男人威严的说道。想必是那个接信男人的上级。

    “左护法您应该了解桃花,她对‘五菱教’绝对忠心,实在是那个太子太有定力,不为她的美色所动。”接信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将信给贴身藏好,恭敬地向那人解释着。

    “住口!”递信的男人怒喝道,“在我们‘五菱教’,做什么事都休要找借口,教主只看重结果!如果不能按照计划杀了那太子‘安平千山’,到时候二皇子无法顺利继位,恐怕不止是你和桃花的性命,我这个护法,也难逃惩罚!”

    “是,莫南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桃花也深知她所肩负的任务。请左护法和教主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我和桃花誓死也要杀了‘安平千山’,扶持二皇子继‘太子’之位!”接信的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你们知道就好!十五日之后你再来这里领命,告诉桃花进展要快一些,一定要顺利的潜伏到‘安平千山’的身边,再一步一步成为他宠幸的女人!哼,到时候掌握了他的一切弱点,就不怕扳不倒他!”

    “是,莫南耶知道。”

    穆婉凤一直在偷听那个莫南耶和左护法的对话,心里面最初是茫然不解,后来就恍然大悟了。

    她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是想马上告诉千山,叫他小心提防,有人要暗算他,要谋杀他!想要扳倒他的太子之位,让二皇子继承!

    她要马上告诉他,叫他不要近女色,不要相信美人儿!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想指望和这两个人结伴赶路的愿望已经不可能了。所谓希望总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忍的。

    她此刻只想马上翻过这座山,马上回到明珠国,找到千山,告诉他、提醒他。她轻轻地移动步子开始避开他们,打算返回原来的山路,一个人连夜翻过这座山。

    突然,两团绿莹莹的光芒出现她身后十米之外的丛林里。这两团绿莹莹的光芒看起来虽然有着宝石的幽暗,但却寒气逼人,透着摄人的光芒,穆婉凤只望了一眼,便觉得寒气自心里升起,很快便袭满了全身。

    这是什么东西?!

    她的心里迅速的升起这个问号。她不敢逼近这两团绿光,可那两团莹光却死死的盯着她,仿佛正在研究着她。

    穆婉凤试图不将它们当成一回事,悄悄的移动步子向后面退着,打算不走它所在的那条路了,再换一条路避开它们。

    她的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突然她注意道,随着她的后退,那绿莹莹的两团幽光便也悄悄的向她所在的方向移动着。当那只暗影走出了丛林的时候,联想到先前听到的凄厉嚎叫声,穆婉凤陡然心中一紧。

    她知道眼前这两团绿莹莹的光芒,是什么东西了!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只狼!

    狼!

    野狼!

    传说中会吃人的野狼!

    穆婉凤惊吓之中打算从身后逃跑,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她跑的话,这只狼也会开始跑,并且很快就追上她的!

    她不敢想象自己被狼扑倒,被嘶咬的可怕后果。

    她只好一动也不动。

    那只狼却已经嗅到了穆婉凤胆怯的气息,它试探着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渐渐的,距离穆婉凤已经只有一米的距离了。

    穆婉凤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屏着气息一只手悄悄的扯着身后的一根树枝,打算要是那只狼扑过来,就拿树枝去刺它的喉咙。

    可是,那根树枝死活都扯不过来,而狼已经逼近她,只有半米的距离了!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狼啊!……救命啊!……”

    “谁?什么人?!”立刻不远处的莫南耻和左护法就警觉的高声问道。

    “狼!狼啊!”穆婉凤顾不得思考别的,只尖声叫着告诉他们。

    那“五菱教”的左护法抬起右手轻轻一晃,那只逼近穆婉凤的野狼立刻便倒了下去,瞬间气息全无。

    穆婉凤大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原来他们是绝顶高手,难怪敢在这样的静夜里闯到这深山里来了!她暗暗想道。

    莫南耶和左护法各自举着火把已经走到了穆婉凤的面前,见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也仍然不减丝毫疑心。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有多久了?!”莫南耶问道。

    穆婉凤刚刚从狼口之下侥幸逃生,她清楚眼前的这两个人如果知道她听了他们的惊天密闻,绝不会放过她。

    “我是过路人……我迷路了……我……刚刚才经过这里……”穆婉凤急忙解释道。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左护法问。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左护法半弯着身子看向地面,将火把也凑近了地面,也不知道在找寻着什么。穆婉凤只觉得他所在查看的那几米路线,怎么像是自己刚才站过,并且一路退过来的?

    果然,左护法走了回来说道,“还敢撒谎?!刚刚你明明站在那个地方,然后发现了狼,一步一步退回到这里的,是不是?”左护法准备无误的指着穆婉凤头先偷听他们两人说话时所站的地方,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穆婉凤想不到这个左护法是如此的精明,能够联想到从地上草丛被踩倒的痕迹来判断她刚才的行径。

    这夜晚的深山里除了他们三个人,恐怕再也没有别的人了。从这些被踩倒的草丛所留下的痕迹上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穆婉凤。

    穆婉凤逃不过他的逼问,但见他武功过人,又不敢去招惹他,索性一句话也不说,随便他去判断好了。

    左护法见穆婉凤不说话,自然知道她是承认了。他举着火把走到了那只狼的身边,轻轻的从他的喉咙处拔下一支精致的飞镖,银光闪闪的飞镖沾染着几丝血迹,方一拔下飞镖,野狼的喉咙被刺处就立刻往外流着鲜血。

    左护法将那支飞镖在狼的皮毛上擦了擦,直到上面血迹全无。他轻轻用两根手指头捏着那支飞镖,对穆婉凤说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还不说?!信不信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你就和这只野狼躺在一起了?!”

    他又是威胁又是恐吓,但穆婉凤反而却不害怕了。

    不就是一个死嘛,和这只狼一样死嘛!

    又不是没死过!

    反正不想死也要死了,她干脆……试试看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吧!

    穆婉凤在这里开始留恋生命,珍惜生命。活着,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

    “我相信,我相信。你武功高强,又有明察秋毫的本领,真令我佩服极了。不过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我才走到那里就被那只狼盯上,我被那只狼吓都要吓死了,还哪有心思去听别人说话啊。”穆婉凤平静了神色,做出一脸“我说的是实话”的样子。

    “左护法,我看这位姑娘说的是真话,就放过她吧。”莫南耶居然为穆婉凤求起了情。

    穆婉凤见莫南耶肯替她求情,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用非常诚恳的目光注视着左护法,期待着他能放过自己。

    可是左护法那冰冷凶恶的目光,却令她全身发冷。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我们的计划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她!更何况我的分析从来没有出过错。”左护法冷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道。

    “不管你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今天晚上你出现在这里,遇上我们,只能算你倒霉,你认命吧!”

    穆婉凤听着左护法对她的判决,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

    还等什么?开始跑吧。兴许自己能比他手中的飞镖跑得快!

    想至此穆婉凤撒开腿就往前面跑,左护法的飞镖立刻就发射了出来。眼看着飞镖就要追上她,刺上她的背心处,穆婉凤的脚步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眼前居然没有了路?!

    光秃秃的石头,就算不是青天白日,朗朗月空,穆婉凤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脚前就是悬崖。

    天要绝我啊!天要绝我!天——要绝我!

    穆婉凤回头看了一眼那追赶上来的飞镖,只差一丁点儿距离,就要刺到自己身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穆婉凤闭上了双眼纵然一跃,跳下了悬崖。

    她的心仿佛跟着身体一起跌落下去,将要跌到那悬崖底下去。

    她见识了那只飞镖的厉害,她相信那只飞镖只要刺中自己,自己就会向那只狼一样马上断绝气息。那么,她宁肯选择跳下这悬崖!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野狼的嚎叫声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这样的夜晚。

    穆婉凤索性扯开了喉咙尖声大叫着,“啊……”,以感受这千古难逢的跳崖经历。

    尖叫过后,她绝望的看着自己像风中的叶子一样,根本就把握不住自己的向悬崖底下摔去。

    想不到,就这样死了?

    在这样生命即将消失的最后时刻,她很想告诉千山,她所知道的那个阴谋。

    “千山,保重!”她自言自语的说道,突然感到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紧接着是一阵痛彻心扉的疼痛,而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夜,黑得仿佛没有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没有一丝。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天空中的太阳的时候,穆婉凤心想自己是到了哪里?天堂还是地狱?

    她想要起身,却发觉根本没法动弹一下,只要稍稍一动弹,身上就跟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她还没有顾得注意自己,她的全身已经布满了干了的血迹。

    那些血迹已经成为了黑色,沾遍了她全身的衣衫。有一些摔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

    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觉自己似乎还活着,就在这悬崖底下。

    眼前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几乎寸草都不生。难怪她全身疼得要命,摔在这些石头上怎么会不痛,也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处伤!

    五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丛青草绿油油的成长着,看样子似乎能找到水。

    穆婉凤抿了抿干得起了皮,已经开裂的嘴唇,伏在这些石头上向那一丛青草爬去。

    很痛!

    每爬行一步都是钻心的痛!

    但难抵她心中的渴。

    用尽全身的力气,穆婉凤爬了很久,终于爬到了那丛青草跟前。翻遍了青草根,却连并滴水都没有找到。而这丛青草经过太阳的照射,叶片上也没有半滴水份。穆婉凤失望极了。

    无奈之下她也不管这是什么草,有没有毒,折下一根草茎就往嘴巴里送,试图吮吸着青草的汁液,以缓解剧烈的饥渴。

    青草的味道很差,又辛辣又涩口,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那丛草给扯光咬遍了。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石头上,仰脸望着天空。阳光令她无法睁大眼睛。她心里想着该怎么办,没有摔死算自己命大福大,苍天开眼!

    可是这悬崖底下却不知道有没有人家,要不然自己非得饿死不可。

    突然腹中传来一阵绞痛,接着是剧烈的不停息的绞痛。难道自己吃到有毒的草了?

    穆婉凤痛得流出了眼泪,用手揉着腹部,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自己虽然幸运,但也算得上是倒霉透顶。

    没有被野狼吃掉,没有被飞镖射死,也没有跳下悬崖摔死,可谓九死一生,可是却偏把这性命断送在这毒草上面了!

    腹中的绞痛越来越厉害,穆婉凤再也忍受不住,眼前瞬间一片黑暗,接着再次失去了一切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婉凤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有水了!

    她张开嘴巴贪婪的接受着从天而降的足够的水,等到她喝饱了,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泡在了水里面。

    黄豆那样大的雨滴打落在她身上,暴雨在地上汇集成水流,“哗哗”作响。她居然想起从前看到的描写雨景的文字。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听雨的人在夜里憧憬着去捕捉晨曦,在雨中希冀着去欣赏鲜花。夜有着别样的风情和逸趣。这夜雨便充满了色彩和味道,平添了灵气和雅致,是那样富有生命力和无限的张力。因雨而起的寂寞,就由这样一个心造的温馨画面来加以排遣,使心灵得以安顿,有所归依。这实在是一份涩涩的追求,这又是一份多美的愿景。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观离合总无情,一任空阶点滴到天明。”朦胧烟雨,淅沥绵绵,让人悸动,晶莹剔透.冰凉的雨滴落在脸上,也落在我的胸口。我盼望着这样的雨,盼着它能洗去身上附着的灰色尘土,这样的雨也同时带来了丝丝的郁愁惆怅。是不是在这样的情景总是会泛起那湖静如平镜的秋水?

    已是夜晚时分,天空依然飘着雨,打破了以往的夜的平静,月亮弯弯也躲在伤心的背面,没有了那缠缠绵绵,取而代之的是孤寂有点乏味的点点滴滴。

    她全身布满了伤痕,就这样浸泡在这雨水里。伤口被雨水这么一泡,结好的痂先是发软,接着就褪去,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想一个办法涂点药的话,肯定发会炎、感染。且不说在那毒草会不会要自己的命,到时候这些伤口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暴雨倾盆,却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迹象。

    穆婉凤欲哭无泪,此情此境,更没有谁可以帮助得到她。她在心中鼓励自己支撑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她还要返回明珠国,她还要去告诉千山。

    她一定要活着告诉千山,叫他万分小心,切莫中了阴谋诡计,葬送了性命。

    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穆婉凤却已经忘记了对千山的怨恨,她的心里只记挂着他,记挂着自己一定要活下去,要去告诉他,叫他当心。

    此时此刻,千山竟然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只是她除了接受这倾盆的大雨之外,实在想不到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法子。

    她只能一寸一寸的爬行,可是在这漫天漫地的雨水之中,她已经失去了爬行的力气。举目望去,四周除了一个又一个的被雨水淹没的石头,根本就没有片瓦可以遮挡风雨。

    别说是片瓦,连一个破草棚都没有!

    暴雨越来越凶猛,狠狠的拍打在穆婉凤身上。她早已经被雨水冲打得睁不开双眼,发丝和衣衫都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她更不敢再张开口饮用这“天水”,否则非得撑坏了不可。

    腹中的绞痛再次侵袭过来,随着一阵猛过一阵的剧烈绞痛和全身随之而来的寒意,穆婉凤在这暴雨之中再次昏迷了过去。

    暴雨一直下了大半夜,穆婉凤所躺着的山崖脚下,因为地势低洼,已经被持续数个小时的暴雨冲刷成了一条河。

    这些雨水淹没了地面的石头,足足有好几十厘米。而石头正形成了载水的河床。

    暴雨停下之后,这些积聚成河的雨水开始向更低的地势流淌,穆婉凤飘在水面上,随着向下的水势飘走。

    各处的水流都向一条瀑布汇聚而去,轰隆隆的水声之中,穆婉凤随着这条十几米的瀑布一起从顶端向下面的水潭奔涌了下去。

    落入了水潭之后,她的身体在水里沉沉浮浮了一番,被水带进了一个山洞。

    水缓缓的流入山洞里的一条窄小沟渠,穆婉凤的身体没有了这些水的载承,只能被搁浅在这山洞里。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穆婉凤觉得浑身不仅疼痛,而且伤口处还有一些痒。她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天空,发觉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是黑呼呼的石头。

    难道自己这是下了地狱了?

    她的目光开始向四周围看去,暗自想道,“这里不象是地狱呀。”

    这个山洞同外面光禿禿的石头比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十足的仙境。山洞很大,一眼望不到头。风能通过,空气更能流通。

    放眼望去,触目所及的不仅是满眼的碧绿草木,更有很多鲜花悄然的绽放,散发出阵阵奇异香气。

    山洞的左侧处有一条沟渠,有活水汩汩流淌,穆婉凤甚至能听到缓缓的水流声。

    突然,她的目光征征的定住,眼前看到的景象令她紧张不已。

    她慌忙喊道,“老爷爷,您,您还好吗?”

    就在那条沟渠旁边,一位白头发白胡子,鹤发的老头儿蹲在那里,低垂着头,而令人担忧的是,有一根草绳正勒在他的脖子里,草绳的两端就在他的后背上搭拉着,而那个老头没有丝毫的反应。

    穆婉凤见她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心中顿时便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再放眼望去,这偌大的山洞里静悄悄的,竟然再没有第三个人。穆婉凤在这空荡荡的山洞里见到这样一个老头,感到很害怕,可是她更担心这个老头儿的死活。

    看样子他是被人从身后给勒住了脖子,真是可怜,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狠毒,对一个老人家都下得去手!

    也不知道现在救他还来不来得及,但是穆婉凤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她艰难的开始向那个老头儿爬去。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带着她那九十五斤,但在此时却显得异常沉重的身躯爬到了这位老头儿的身后。

    她抬起头伸出双手吃力的支撑着去拿开那条草绳,却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可怖的情景!一个老头儿,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向外吐着半截舌头,显然是因为呼吸不到空气,做着窒息时的挣扎。

    穆婉凤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忍着害怕,颤抖着伸出手鼓起勇气拿开了那根草绳。

    她的手才缩回来,那老头儿就像一尊石像一样,“咚”一声便仰面倒在了地上。

    “老爷爷……你还好吗?”穆婉凤的心里虽然知道这老头儿已经窒息了,或许已经没救,却忍不住喊着他,像所有仍报着一丝希望的人一样,她相信或许在她的呼唤之下,这老头儿还会醒过来。

    穆婉凤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学习过如何抢救窒息的人,虽然没有实际操练过,她也不知道“人工呼吸”这方法自己能不能应用好,可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心里只想着赶快救人。

    “老爷爷……我也不知道您被勒了多久……我只能尽我的力量抢救您了,如果救不回来您……还请您不要怪我……”穆婉凤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多可怜的一个老人家啊……

    她爬到了那老头儿的面前,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将脸凑到了他的脸边。

    就在她快要接触到那老头儿的嘴唇时,突然之间,那老头儿却从地上一跃而起,身体很轻巧的跳到了一旁,对着穆婉凤却是“嘿嘿”的笑了起来。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戏耍了大人一般,一脸的得意笑容。

    穆婉凤吓的脸色煞白,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勉强支撑着抬起来凑近那老头儿脑袋,在惊吓之中无力的跌在了石头上。

    她呆呆的半天没有反应,已经快要被吓昏了。

    “小姑娘,你打算对我老人家做什么呢?”那老头儿却一脸好奇的凑到了穆婉凤跟前,蹲在她的面前问道。他精神抖擞,哪里还有半分被勒住的样子。

    穆婉凤仍是一脸的惨白,久久回不过神来。

    “小姑娘?”那老头儿这才明白穆婉凤是被自己给吓坏了,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穆婉凤的后背,穆婉凤这才清醒过来。

    “你打算对我老人家做什么呀?小姑娘?”老头儿又问道。

    “我以为……以为你被人勒……了,我想救你……打算……给你做人工呼吸……”穆婉凤拼命的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在惊吓之中,口齿不清的说道。

    “哈哈,”老头儿大笑了起来,“我老人家正在玩‘游戏’,你怎么突然闯了进来?”

    “玩‘游戏’?”穆婉凤大惑不解。

    “算了,念你是一片好心,还想着救我老人家,我就不怪你了。看你一身伤痕,被人从悬崖上扔下来了?算你命大,我在这里居住多年,捡到的都是直接摔死的人,你居然还能有口气爬进来,不错,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我……”穆婉凤正想告诉这个老头儿她误闯到这里的原因,腹中那巨烈的绞痛又侵袭了过来,“啊……”她惨叫一声,身子又开始发寒,在颤抖之中,她又昏迷了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软软的草垫子上,草垫子是铺在一张石头做成的床上面的。

    穆婉凤觉得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老头儿见她醒来,便问她,“小姑娘,你是不是误食了这山谷里的一种毒草啊?”

    穆婉凤答道,“我原本不知道那是毒草,只是又饥又渴,四周又没有半滴水,就只有那一丛青草……无奈之下……”

    “那丛青草长得什么模样?”

    “那丛草只有半尺高,是丛长的,叶子的形状和质感都和竹叶很像,只是边缘长满了小锯齿。”穆婉凤想了想说道。

    “那一定是‘蛇胆草’无疑了。”老头儿捋了捋胡子肯定的说道。

    “中了这‘蛇胆草’会怎么样?能不能解其毒?我会死吗?”穆婉凤急切的问道。

    “这草虽然是巨毒,不过不要紧,你死不了的。”

    “老爷爷,你这不是在说笑吗?既然是巨毒,那我怎么还活得成。”“蛇胆草”,只听一听它的名字,就知道它不是什么好草了!

    “怎么,你很怕死?”

    “死,我倒不怕,人终归都是要死的。唉。只可惜我心事未了……”穆婉凤忍不住叹息起来。

    “哦,”老头儿若有所思的说道,“无妨,无妨,小姑娘你先不要伤心。误食了这‘蛇胆草’虽然令你身中巨毒,但是如果解了这毒,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别的毒物能伤到你了!”

    穆婉凤听明白了这个老头儿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说从今往后她身上就相当于打了防毒的预防针,任它什么毒物弄到自己身上,都中不了毒了。

    这倒是好事,只可惜要怎么解这毒呢?

    老头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呵呵的说道,“算你福大命大,遇到了我。不然你全身大部分的骨头都摔断了,再加上中毒,那是非死不可了!”

    “您能救我?”穆婉凤欣喜不已。

    “能救,能救。不仅能接好你身上的断骨,还能解了你中的毒,小姑娘,给你见识见识我老人家的医术吧!”老头儿得意的笑道,一脸的自豪。

    “婉凤多谢老爷爷。”穆婉凤高兴极了,连忙向老头儿道谢,她想爬起来给他行个礼,可是身上的断骨却令她站不起身子。

    “礼嘛,等你伤势好了再行也不迟。”老头儿摆摆手说道,而后命穆婉凤躺下,他要开始给她接骨了。

    “啊……”

    在老头儿的手力之下,骨头与血肉接触时的疼痛,令穆婉凤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咔嚓”一声脆响,穆婉凤知道自己的腿骨已经被接上了。她忍住接骨瞬间的疼痛,任老头儿为她接上其它的骨头,再也没有喊叫过一句。

    等把身上的断骨全部接完,穆婉凤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

    “好了,你可以伸伸腿,扭扭腰,活动一下试试看。”老头儿拍拍手一脸轻松的说道。

    穆婉凤试着动了动双腿,果然可以动了!

    她小心的站了起来,腰间的骨头果然也已经接好了,已经可以直起身子来。

    “婉凤多谢老爷爷救命之恩。”穆婉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头儿的面前,一连向他磕了三个头,口中说道。

    身为一个现代人,根本就没有向人跪拜道谢的礼仪,而且一个现代人更是将下跪磕头看成非父母、天地之外,再向别的人跪拜就是侮辱的行为。

    穆婉凤正是因为曾经生为一个现代人,所以她知道这跪拜的分量。眼前的这个老头儿是她的救命恩人,如同再生父母,她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回报他,表达她的谢意,唯有深深的一跪,三个叩头。

    老头儿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如此的有礼貌,有节义,满面欣慰的扶起了她,说道,“不谢,不谢,待我再解了你的毒。”

    要解这种“蛇胆草”的毒并不容易,不是随便吃几粒解毒药丸就可以解决的,哪怕是祖传秘制的。

    这种草正因为一次中毒,解了之后可以令中毒的人从此之后百毒不侵,所以想要解它的毒,那是非常困难的。不然的话人人都可以随便挖两棵“蛇胆草”来吃上一吃,以令自己百毒不侵了。

    老头儿用了七成的内力,才将穆婉凤身体内的毒液逼出了五分。

    穆婉凤看着从自己的手指头尖上流淌出来的黑色毒液,觉得这传说中的江湖果然是神奇极了。

    真的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高人无处不在啊!

    自己真的是造化,造化呀!

    老头儿只逼出了她体内五分的毒液,已经满头大汗。他狠下心肠,心一横,使出了九分的内力,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将她体内的毒液逼出了大半。

    老头儿逼完毒液已经很虚弱,他颤抖着一只手,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只小葫芦,倒出来两粒红色的药丸递到穆婉凤面前。

    他无力的说道,“吃下这两粒药丸,就能解了你身上全部的毒了。”

    “老爷爷,您还好吗?”

    穆婉凤赶紧接过药丸,随便往嘴里一塞,胡乱吞了进去,也不知道是甜是苦,是酸是辛,两整粒就囫囵的吞进了腹中。

    她只关切着这个老头儿的情况,一脸紧张的问道。

    “无妨,无妨,休息休息就好。”老头轻声说道,而后倒在了草垫子上。

    穆婉凤已经可以随便走动,她急忙帮助老头儿在石床上躺好,而后用葫芦做的瓢在石洞的沟渠里舀了一瓢水,又在石洞的花草丛中折了一根内茎是空的草茎。

    她把水灌进空心的草茎里,将水滴到老头儿的唇中,以喂他喝水。

    她见老头儿极其劳累的样子,似乎已经睡去,又拿石洞内的帕子将老头儿额头上的汗水都给抹干了,这才守在石洞口等着老头儿的醒来。

    穆婉凤闲得无聊,开始四下打量着这石洞里的一切。这石洞很显然就是这老头儿的家,山洞里不仅有水有花草,洞口外面还种有果树和一些蔬菜。山洞的最里头还有用石头搭好的灶,上面吊着一口黑漆漆的石头锅。

    再向山洞外望去,还有一个水潭,想必那里头一定有很多鱼。

    穆婉凤四下里看了看,又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自己也沉沉的睡去了。

    自从被迫跳下悬崖之后,从来没有这样舒服的睡过一觉。虽然是倚在石洞的石壁上,坐着睡的觉。可是身上无痛无痒更没有断了的骨头所受的伤,又被解了毒,再没有比这些更舒服的事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穆婉凤被一个声音唤醒,“小姑娘,你会不会做饭啊?”

    “啊?”穆婉凤醒了过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反应着老头儿的话,“做饭,我会,爷爷您等着啊,我马上去做。”

    穆婉凤站了起来向石洞里头走去,她见老头已经坐起了身子开始打座,便关切的问道,“爷爷,您还好吗?”

    “好得很。”老头儿答道。

    “婉凤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爷爷才好,虽然婉凤没有学过武功,也不懂得武功,可是婉凤知道爷爷方才为了给婉凤解毒,消耗了很多内力。爷爷,那些消耗的内力还能恢复过来吗?”如果消耗了之后就恢复不了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练习武功是一件很艰苦的事吧?穆婉凤心中不安的想道。

    “我老人家身体好得很,休息休息,消耗的内力会恢复如初的。小姑娘,你快点去做饭吧,我老人家肚子都开始叫了。”老头儿休息了一番,已经恢复了几成内力,脸上又开始现出孩童一样顽皮的笑意。

    “好,我马上就去。”穆婉凤应了一声,赶紧向石洞里头走去。

    古代的灶和现代的完全不同,没有液化气,没有电力,要想吃饭必须得用柴禾来烧。穆婉凤在没有重生之前是完全不会的,但是重生之后在王二白的酒肆里以及青娘的“仙苑”里看得多了,也用过几回,所以现在操作这种煮饭方式,也还能够应付得来。

    她去山洞外摘了一些蔬菜,又见木柴堆旁边居然还有大米,口水不由的就在嘴巴里分泌了起来。

    事实上她更饿!

    煮好了一餐饭,穆婉凤终于饱餐了一顿。

    和老头儿一起吃过了饭,又将刚才吃饭的“战场”给打扫干净,穆婉凤终于彻底的闲了下来。

    穆婉凤正在心里想着等明天天一亮,就向老爷爷辞行,她得赶快找到千山,告诉他要注意人身安全才行!

    想着想着,那一股熟悉的寒意就又侵袭而来了,接着腹中一股隐隐的绞痛又开始发作。

    “蛇胆草”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穆婉凤不解的问向老头儿。

    老头儿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也以为那毒已经被自己解了。

    他说道,“看来你重的毒不轻啊,我用了九分的功力,再加上我秘制的解毒丸,都没法将全部毒液根除掉。”

    “那怎么办?”穆婉凤痛苦的捂住腹部。

    “等我老人家想想看。”老头说完便冥思了起来。

    穆婉凤捂着剧烈绞痛的腹部,她腹中的肠子仿佛纠缠在了一起,打成了结,还被撕扯着,她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喊叫出声来,以免打扰到了老人。

    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千山。但是无论如何,哪怕就是死了,也都一定要将消息带给他!

    穆婉凤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老头儿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双眼放光兴奋的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怎么样?”穆婉凤紧张地问道,“爷爷您想到了什么法子解我的毒?”

    “只要我教给你一套武功,你一边学习,一边每天动功化解它,等你学成之后就可以逼出体内所有的毒液了。”老头儿又是一副很得意的神情。

    “那么,要……学多久才能学会?”穆婉凤只关心这个。

    “多久啊?”老头儿打量着她,“这个嘛,要看你的资质如何了。要是天资聪颖,学完这一套只需要半年时间,慢的话,那可就难说了。”

    “爷爷,可是我等不了这么久……”穆婉凤难过了起来。

    就算自己天资聪颖,资质非凡,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学会。可是半年的时间千山或许早已经被人给谋害了。

    穆婉凤想至此就心痛不已。

    “怎么?你有什么重要事要办?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我老人家不是吓唬你,如果你不学我这个武功,不每天逼出一点毒液,很快就会死的。”

    “爷爷,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如果我不能够办成,那死的会是别人。”穆婉凤痛苦的说道。

    “哦?就是你此前说的什么‘心事未了’吗?”老头儿对此产生了兴趣。

    “是。我有一个意中人……”穆婉凤见到了这个陌生的老头,竟然觉得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的亲切,她将自己对千山的情意以及在山上听到的莫南耶和左护法的阴谋一一告诉了这老头儿,“如果我不能及时的通知他,提醒他防备,我怕……爷爷,那个左护法的武功真的很厉害……”

    “小姑娘,待我想想,待我想想……”老头儿说道。

    这老头独自居住在山洞里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在这里住了多少年。

    他一个人独居在这里也着实闷得慌。先前穆婉凤进山洞里见他在沟渠边被草绳勒住脖子,实则是他自己在和自己玩游戏。

    他拿渠水当镜子,将水里的倒影当成敌人,他用绳子勒住自己的脖子,在水里看起来就是勒住了敌人的脖子。

    他正玩儿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穆婉凤却“好心”的救下了他,他有意要吓唬她,还故意伸出了舌头。

    哪知道这小姑娘明明害怕至极,却依然紧张的要救自己。

    老头儿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关怀过,而且这小姑娘又对自己极其的尊敬,他不由的将穆婉凤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我看你是个好姑娘,你要是不嫌弃我老人家,就当我孙女吧。”老头儿说道。

    “爷爷……”穆婉凤感动的流下眼泪,“我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一个亲人,爷爷肯认我当孙女,婉凤万分愿意。爷爷……”

    “乖孙女,不哭,爷爷会为你想办法的。”老头儿也感动了起来。

    “爷爷,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走,等我通知了千山之后,再赶回来向您学习武功,再解我的毒。”穆婉凤想了想,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你既然认我老人家当爷爷,爷爷自然不会让你作践自己的性命。容今夜爷爷再想想,明早再说吧。”老头儿却拒绝了她的想法。

    “想要出这个谷,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个山洞的外面就是瀑布,整个山谷没有路,也没有阶梯,你不会武功,就上不去这个山谷,更别提去找你那意中人了。”老头儿又为她分析道。

    “爷爷您从来没有出过这山谷?”穆婉凤惊讶地问道。

    “爷爷出谷去做什么?江湖上的事爷爷早已经不再过问。不过爷爷要想出谷嘛,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爷爷也只能自己出谷,没有办法再带一个你。眼下你只有自己学会了轻功,才能出去啊。”

    “那怎么办?婉凤没有办法去告诉千山了……”穆婉凤的泪水便又涌了出来。一想到千山有可能被美人儿迷惑,而后葬送在那美人儿的手下,穆婉凤就忍不住伤心起来。

    她不想让千山死。

    她希望他活着,好好的活着。哪怕她永远得不到他的喜爱,得不到他的心,但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他,就算她现在人在深山里看不到他——但心里知道他过得很好,很幸福,那也就足够了。

    暗恋一个人,是痛苦的,但能看到他幸福,自己也就知足了。

    可是现在,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似乎达不成了!千山,他现在还好吗?

    穆婉凤越想越悲观,越想越难过,仿佛千山真的中了那莫南耶和左护法所商量的奸计一般。

    老头儿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唯一能行的似乎就是自己替她去跑一趟。可他老人家隐居深谷多年,早已经与外界隔绝。

    现在世间是何年何月哪一个朝代,他一无所知。而且随着年纪的增大,越来越老的他不愿意再去接触新鲜的事物了。如果他出谷去,还得费心去打听千山的住处,如此的种种,他没有那个精力了。

    更重要的是,他绝不能出谷去!

    “丫头啊,爷爷之所以孤身一人在这深谷里隐居,其实是因为在江湖上结了一个大仇家。只要爷爷一出谷,就会性命堪忧啊。虽然我一大把年龄,早已经将生死看淡,生死对爷爷已经无所谓。可是爷爷现在却还不能够死。”老头儿为难的向穆婉凤说道。

    穆婉凤虽然急于想把消息通报给千山,但却并不是一个盲目且不孝的人。别说老头儿不能出谷去,就算他能够出谷,穆婉凤也不会同意他去替自己通报消息。

    千山的安全重要,但爷爷的安全也非常重要。她喜欢千山,但却不会为了他牺牲无辜的人。

    山谷里的那片天空似乎格外的蓝,云淡风轻,不沾染一丝的尘埃。

    突然蓝天之中传来一声清亮的鹤鸣,老头儿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天空,满面笑容的说道,“有了,丫头,能替你传信的人来了。”

    天空中飞过的明明是一只白鹤,怎么就是一个能替自己传信的人呢?穆婉凤正在疑惑间,已经听到一串银铃似的清脆声音,“祈爷爷,灵儿带着大米来看你了呀。”

    听声音显然是一个正值青葱年华的少女。

    老头儿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接过少女肩上抗着的两个硕大的米袋子。

    穆婉凤也迎了上去,接过老头儿手中的一个袋子,顺便悄悄的打量着那个少女。这少女生得是眉清目秀,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仿佛就是这山谷前的那一个水潭。

    双颊红扑扑的,极其的清秀水灵。

    穆婉凤才将这袋子拎到手里,就觉得沉重不堪,估计有五六十斤吧?两个加起来就有一百多斤重,看这少女的体重也就八十斤左右,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看样子走了很远的一段路。

    穆婉凤自叹不如,看来自己要加强锻炼了。

    “祈爷爷,这位姐姐是?”少女见到了穆婉凤,显得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