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魂魄归位 1

梦萧雨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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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皇后的懿嫔,竟一时不知道怎么消化丽嫔有了的消息,看来,丽嫔刻意隐瞒自己有了孕的事,一定有什么计谋。自己只不过才有了五月不到,她就有了,看来,前世今天的她,都将会是自己的死敌!

    “娘娘。”烹雪走了过来,给懿嫔添上一件披风。

    “烹雪。你休息吧。我要躺一会儿。一会传膳时你再叫我。”懿嫔走到榻前,思考着怎么样才能除去丽嫔这个心腹大患。

    “娘娘。奴婢没事,你休息吧,奴婢在这里陪你。”烹雪轻声说到,主子可吩咐过了,一定要她与扫梅好好的照顾懿嫔,她们也把懿嫔当作主子一般的忠心,懿嫔,一定是主子心里最重要的人。

    “好吧。随你。”懿嫔说完就躺下休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几天累得慌,可能是因为这是第一胎的缘故吧!

    懿嫔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镜神,忙对只以铜镜示人的镜神下拜:“镜神!燕儿见过镜神!”

    但那面铜镜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懿嫔正觉奇怪,莫非自己是在做梦?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我们又见面了。”

    懿嫔全身一震:原来不是做梦,镜神真的又与自己再见面了。“敢问镜神,此次对燕儿有何指点?”

    良久,镜神叹了口气,开口说到:“你现在已经是飞黄腾达,地位高高在上,你可还是原来的抱负?”

    懿嫔愣了一下,眼底里全是不解,粉面上是坚定的面容,两只手捏紧放在胸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镜神何意?今生的我,虽再世为人,但高高在上,却是无从说起,我的头上,真正高高在上的是皇后!镜神既送我到这世再世为人,我决不会再让这世的人,赴前世的后尘!”

    镜神再叹了口气:“你真的要那么做吗?皇后的名份,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是。我不但要成为皇后,还要成为受宠的皇后!我要把我前世失去的一切,这世全找回来!不管用什么代价!”懿嫔不改她坚定的语气。

    “好吧。看来,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你这世可遇到故人了?你打算怎么做?”镜神语气转为平淡,看似不经意的问到。

    “镜神你都知道了?那你想我怎么做呢?”懿嫔惊讶的说到,两道柳眉上扬,若是镜神劝自己放过她,那万万不能!若前世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可能迷了心智,去找武媚那只豺狼来对付她,又怎么会惨死在武媚的手里?

    “我没有权利叫你怎么做。只是,我想对你说一句话,多积善果,方能善终。宽恕别人,才会。”镜神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只是,他的内心里,对这个惨死的人,除了可怜,还有些叹息,宿命,真的不可改吗?

    “镜神的意思,燕儿明白了,但燕儿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对燕儿做的一切!”懿嫔银牙一咬,要我放过她?她会放过我吗?在这个世界中,只有死人,才会不去争,不去斗。

    “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镜神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懿嫔在原地叫着“镜神!镜神!”

    “啊!”懿嫔从睡梦中惊叫一声,继而醒来,烹雪听到她的尖叫,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看自己的主子:“娘娘!你怎么了?做梦了吗?”

    懿嫔定定神,对一脸着急的烹雪说到:“没事,做梦而已。”

    烹雪一听,有些着急,忙忙的说到:“要不奴婢去叫太医来给娘娘开两副安神的方子?”

    懿嫔却摇头:“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喝的好。我没事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现在已是巳时两刻了。”烹雪担心的看着懿嫔,娘娘的脸怎么这么白!要是主子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痛吧?

    “吩咐传膳吧。”懿嫔揉揉头,还在想着刚才看到镜神究竟是不是做梦,还是,镜神托梦来给自己?

    “是。”烹雪小心的下去吩咐转膳了,娘娘自从有了身子,加上先前儿又在静心观那个鬼地方,就一直心神不稳的样子,看起来她很辛苦。

    懿嫔半坐了起来,她现在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她不否能翻身,全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一想到孩子,不由想起孩子他爹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从回宫,就再也没见到他,倒是一直都以为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的人,还见了两次,一次是在过年时的家宴上,一次是在静太妃的寿康宫。

    此时半靠在榻上的懿嫔,手抚摸着肚子,思绪飘浮不定,从自己来到这个朝代,就一直都不是很顺心,先是不得不靠前世的手艺过活,再不得不面对后宫里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而一直巴不得她死的,就数这个静太妃了!难道自己的前世的前世,与她是死敌吗,她为何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不可?懿嫔想不透为什么,但她明白,即使静太妃是那个人的最重要的人,她也不会放过她!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娘娘,用膳吧。一会凉了就不好用了。”烹雪已经把午膳摆好,并在桌边放了地龙,这天,冷着呢!

    懿嫔下了榻,烹雪又忙给她加了大衣,小心的扶她到桌边。

    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都是些清淡菜,懿嫔看了觉得还可以,特别是那道腌黄瓜,让她感觉食欲好多了。原来,怀孕是这样的辛苦!自己前世的时候,从没做过母亲,哪怕只是胎儿在腹!她那时的高高在上,天天都是锦衣玉食,却食而无味,现在有了身子,才知道,做母亲是真的很不容易。

    她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烹雪一直在旁边侍候着,见她的胃口不好也很着急,扫梅更是记下了她多吃的菜,娘娘现在可是有了龙种呢,怎么可以吃不下!

    “烹雪,你们跟着我多少时间了?”懿嫔突然开口问到,脸上一如平静,烹雪二人都是愣了一下,不知道娘娘怎么会这样问。

    “回娘娘,奴婢等跟着娘娘有快一年了。”烹雪睁大眼睛,不解的说到。

    “是啊,快一年了。从我还没进宫,你们就跟着我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懿嫔有些发呆,一年,从自己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过得真是辛苦啊。

    “娘娘。那些都过去了,娘娘的好日子来了。你看,皇上不是常来看你吗,皇后娘娘也对你很好呢。”烹雪知道懿嫔想到了过去的事,忙安慰到。

    “好日子来了?我看,真正的危险来了才是真的!你们知道吗,丽嫔,也有了。”懿嫔一想到那个与自己永远都是敌人的人,不禁有些头痛,不过还好的是,自己有完整的前世记忆,而她没有,也许,她是轮回到这世的吧,不像自己,是魂魄附到这个朝代的人身上。

    “娘娘,何出此言?现在你可金贵着呢,就算是丽嫔也有了,她也只能是和你平分秋色呀!奴婢看,皇上还是疼娘娘多些儿。”扫梅一听丽嫔也有了,心里也是一惊,但她和烹雪是受过训练的,马上镇定的安慰懿嫔到。

    “是呀,娘娘,皇上最疼的就是娘娘了,你想,丽嫔与娘娘同时受封,可皇上特意赐了‘懿’的封号给娘娘,而丽嫔却没有赐,在皇上心中,娘娘才是最好的。”烹雪也忙说到。

    懿嫔呆了呆,呐呐的说到:“是呀,赐了我新封号,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个虚名儿罢了!哪像她,天后,天皇,大圣皇帝,那才是真正的主宰呀!”

    烹雪二人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她们对历史并不是很了解,不知道懿嫔口中的她,就是当初夺了懿嫔前世皇后之位,又夺了她抢到手的丈夫的江山的女人。

    “娘娘,你累了吗?还是休息一下吧。”扫梅与烹雪对视一眼,娘娘许是累了,才会说她们都听不懂的话。

    而懿嫔却摇摇头,她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做到她做到的,那么,要她付出什么都可以!那才是真女人!为自己活着的女人!而不是像自己,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只能去讨好、去献媚男人,甚至是男人身边比自己位份高的女人!

    “禀娘娘,文贵人来了。”含珠进来禀告,她对文贵人的感情还算不错,在主子离开宫的时候,就被打发到了文贵人那里当差,在那里她还算过得去,文贵人很少会打骂她们,不像在玫贵人那里的梅儿,几乎天天都要挨玫贵人的打骂。

    “哦?快请进来。”懿嫔把心思收起来,她进宫认识的第一人就是文贵人,与她还算走得近。

    “见过懿嫔娘娘。”文贵人进了殿,给懿嫔行礼。她也是见今儿天不错,想着出来走走,就想到几天没见懿嫔了,不如来找她聊聊天。

    “哎呀,姐姐你折煞我了,快起来,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你忘了,你是我的姐姐呢。”懿嫔展开笑脸,扶起这个长着鹅蛋脸儿,纤细身材的文贵人。

    文贵人被懿嫔拉到南边的坑上去坐下,脱下避雪之衣,接过含珠沏上的茶,并让贴身丫头把自己的手炉拿了来,才微笑着说到:“昨儿是懿嫔的大喜,我没顾得上来,这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懿嫔不生气吧?”

    懿嫔轻抬玉手,捏住文贵人的手,朱唇未启笑先出:“姐姐,你怎的和我这样生分起来!你是我的姐姐呀,你来看我,我高兴还不及呢!你怎的这样说话?”

    文贵人满眼感动的说到道:“真心待我,非燕儿莫属!”

    懿嫔又说了些姐妹情深的话,文贵人也开朗了起来,二人聊得很是投机,不知是谁,先提到了丽嫔。

    “姐姐,你去看过丽嫔了吗?”懿嫔看似不经意的问到,这个文贵人,所得恩宠并不是很多,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她的性儿像极了皇后,才会有还算不错的待遇,不像琬贵人,自从失去了孩子之后,整日不是哭就是闹,搞得皇后都不胜其烦,现在的日子比一个答应好不了多少。

    “她呀,我没去看她,她也不理我。听说最近她更是懒了,除了每日的请安,连门儿都不出一步。说来也怪,她请安并不行全礼,皇后居然并不怪罪。”文贵人随口说到,眼里看不到一丝的波澜。

    她已有了身孕,怎可会向皇后行全礼,皇后心里有数,自然不会怪罪于她,只是,按她说的,三月之后便会公布她有了身孕,到时,恐怕,她连皇后都不会放在眼里了!上一世的她,就不是这样吗?仗着自己生了幽王,逼得自己不得不把那只猛虎给请到了榻边!懿嫔甩甩头,把前世的记忆从脑海里抹去,继而对文贵人说到:“姐姐,我早些儿还在梅园里遇到她了呢。”

    “哦?遇上她,她可说了什么吗?”文贵人不以为意,鹅蛋脸儿泛起了红晕,却不是害羞,是因为她最近总觉得身子不爽,那红晕儿像是病气。

    “哎,她还是那个性儿,见到了我就像是见到了仇家一般,不过也难怪,我是被罚到园子里思过的,却莫名的有了身孕,再加上我的家世,她看我不起也是应该的。”说着,眼圈儿竟红了。

    “妹妹别这样,你既知她就是这个性儿,何必放在心上!如今你有了身子,好好保重才是呀。”文贵人忙安慰到。

    懿嫔把眼里的泪擦去,“瞧我,只顾着想着哪里得罪了丽嫔姐姐了,竟在文姐姐面前失仪了。不过,因为我们四人都是一同入宫,这份姐妹感情我是最在意的,如今她与我生了间隙,我怎能不难过!”

    文贵人一听这话,伸出玉葱般的美手,亲自给懿嫔拭去泪痕,口里安慰到:“妹妹不要这样。她的性儿我很清楚,不过是高傲些而已,她对你没什么的。”

    懿嫔口里谢着文贵人,心里却冷笑:她上世就与我是死敌,纵然今世忘了前世与的我恩怨,但那骨子里对我的恨,对我的怨,却一是丝儿都不会少!纵然她不与我为敌,我也要在今世,报了上世的仇!

    “姐姐,若是能有什么法儿,能让丽姐姐放下对我的偏见就好了。只是我与她相处时日不如姐姐与她的多,不知丽姐姐最喜欢什么,若是能让她接纳我,哪怕只是让她明白妹妹的心始终把她当姐姐,妹妹我也知足了。”懿嫔突然想到了什么,诚恳的对文贵人说到。

    送走了文贵人,懿嫔禁不住冷笑,丽嫔,我并不是对你一无所知,你就等着吧!若是你真的是有那个福气,那我就服了你!

    寿康宫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坐在桌边,专心的画着画。旁边一个老嬷嬷,手里捧着茶,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站在贵妇身边。

    贵妇画了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到累了,放下手里的笔,伸手要茶。老嬷嬷忙把茶递上,贵女接了,喝了一口:“这茶,怎的凉了。袁嬷嬷,你等我很久了吗?”

    这个叫袁嬷嬷的老嬷嬷,恭敬的答到:“回皇贵太妃的话,奴婢知道娘娘向来不爱太热的茶,所以没去换,奴婢没等多久。”

    贵妇保养极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怒意:“你怎么又这样叫我!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样的称呼!什么静皇贵太妃,都是假的!假的!”说着,猛的把手里的茶碗儿一掼,茶盖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是,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息怒。”袁嬷嬷忙说到,那张苍桑的脸上,出现的不是惊惶的表情,却是带着叹息。

    原来,这个贵妇就是当今皇上的养母,静太妃。自咸丰登基后,就给她上了太妃的尊号,并让她迁到只有太后才能住的寿康宫,在咸丰二年六月的时候,还加封了“皇贵太妃”的尊号,但静皇贵太妃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尊号,她想要的,是当太后!

    “你一向最明白我的心思,怎的今儿却犯了糊涂?”静太妃平静下来,她那张算得上是精致的脸上,唯一的几条鱼尾纹随着她的放松而平抚了下来,从外表来看,她竟不像是年过四十的女人。不过是由于她现在的地位,衣服再华贵,也不太有那些鲜艳的颜色了。

    “奴婢知错了。只因这几日都在忙着对懿嫔,丽嫔和玫贵人的册封,时常要用到娘娘的凤印,又因人来人往的得称娘娘的尊号,所以奴婢这才一时失了口。”袁嬷嬷脸上出现了一丝难过的表情,她的年岁其实只比静太妃长了岁,看上去却足足比静太妃老了十岁还不止。

    “我没怪你的意思。你都跟了我快三十年了,你是我的娘家过来的人,我怎会信不过你!来看看,我今儿画的这幅图如何?”静太妃已经恢复如常,叫袁嬷嬷来看她画的美人戏鱼图。这种画儿她已经画了很多张,张张的鱼儿都不相同,却是同一个美人。

    “娘娘的画,越来越好了。”袁嬷嬷用平淡的语气说到,主子的心思她何尝不知!

    “是吗?那你说说,这鱼,是不是长得越来越肥了?会不会变成妖精,把这美人给吃了?”静太妃指着画儿,微皱着眉问袁嬷嬷到。

    “娘娘,这鱼儿,得吃到美人的食儿,才能饱。这鱼就是鱼,是死是活,还得喂它的人说了算。”袁嬷嬷心里叹了口气,主子,你还看不透吗?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心情很好,与我去见见她吧。”静太妃吩咐宫女把一应御寒之物备齐,带上袁嬷嬷直奔后面的佛堂而去。

    而在路上,袁嬷嬷先是一言不发,离佛堂越近,她的心越难过,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放过她吧,她已经够可怜了。”

    静太妃突的一下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袁嬷嬷,眼里的寒意让袁嬷嬷打了个冷战:“你说什么?我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你叫我‘放过’她?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袁嬷嬷犹豫再三,再次壮着胆子开口到:“娘娘,这么冷的天儿,我们还是回去吧。”

    静太妃冷笑到:“正是因为这么冷的天,我才应该去关心一下我这个好侄女呀!走吧,我没送她去见她亲婆婆,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袁嬷嬷无奈,只得跟在静太妃身后,静太妃每次来见她的时候,静太妃都会只带自己或是只带上最信任的贴身的人。

    她们走进了佛堂,这是一个不太大的房间,里面对着门的墙上立了一尊菩萨泥像,泥像下面是一张供桌。供桌两侧放了几张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静太妃熟门熟路的走到佛堂里间,袁嬷嬷跟在她的身后,犹豫了一下,也进去了。

    里间是一间比外面佛堂还要小的房间,甚至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在西边的墙上,仅开了一个小小的,连孩童的头都伸不出去的小孔,算是小窗吧!整个房间冷得刺骨,竟没一丁半取暖之物,袁嬷嬷不由缩了一下身子,她忘了多加件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