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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谢谢你,晓溪!”
秘书小薇惊喜地喝着明晓溪给她端来的热腾腾、香喷喷的咖啡。
“谢谢你,晓溪!”
经理郑小姐满意地看着明晓溪递给她的一大摞复印整齐的文件。
“谢谢你,晓溪!”
同事阿楠将一份需要送的文件递给明晓溪。
“谢谢你,晓溪!”
同事美雪接过明晓溪刚刚为她从外面餐厅买回来的汉堡包。
虽然是隆隆冬日,但东氏集团企划部全体员工的心里却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这几天来,打工小妹明晓溪对他们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他们的每一个需要、每一个想法,只要明晓溪能替他们做到的,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用最好的质量帮他们实现。
他们不无伤感地想,如果哪一天,明晓溪不在这里打工了,那他们要怎么活下去呢?所以,他们准备向人事部强烈建议,让明晓溪正式成为他们的一员。最好一下子跟她签十年的合同,让她想跳槽都没有办法(当然啦,他们会替她争取最丰厚的报酬)。
明晓溪敲了一下杨千枫办公室的门。
“进来。”
她轻轻地走进去,将一杯奶茶放到杨千枫的办公桌上:“杨小姐,您的奶茶。”
杨千枫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
明晓溪笑笑:“不客气。杨小姐,今天你的奶茶里,我放了一些巧克力进去,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杨千枫试了一口:“嗯,不错,很香浓!晓溪,你这种手艺当小妹太可惜了。”
明晓溪笑得眼睛都弯了:“您喜欢就好。我一直在想,杨小姐一直喝奶茶,会不会有些腻。如果想换一种饮料的话,请您告诉我。”
她鞠一个躬:“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杨千枫叫住她,“我发现最近外面那些人很轻松,他们很多事都由你干了?”
“嘿嘿,我帮了一些小忙。”
“包括替他们打文件?”
“嘿嘿,我现在的打字速度是企划部里最快的,帮帮忙也很应该嘛。”
“包括替他们交电话费、水电费?”
“嘿嘿,活动活动筋骨嘛。”
“包括下班后到小薇家帮她做饭、洗衣服、带孩子?”
明晓溪眨眨眼睛:“连这你也知道?你真了不起。”
杨千枫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晓溪,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想把自己累死吗?”
明晓溪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没什么,我发现帮助别人有无限的乐趣”
杨千枫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很有空吗?”
“是呀,我闲得不得了,所以才”
“那好,”杨千枫又打断了她,“东妈妈让你今天去家里吃晚饭。”
明晓溪一缩脖子:“不行,我答应了小薇姐晚上到她家去。”
杨千枫一按办公桌上的电话:“小薇吗?明晓溪今晚有事情,不去你家了。”
明晓溪的嘴张得老大:“你你怎么可以”
杨千枫站起来穿上外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明晓溪退缩到墙角:“我我不去”
杨千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连拉带拽把她弄出了办公室。
*** ***
举起筷子,看着盘子里堆得满满的食物,明晓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晓溪,多吃点东西,你最近好像瘦了好多。”一个肥大的鸡腿又放在了她的盘子里,东水月担忧地看着她。
东浩雪也急忙插嘴:“是啊,明姐姐你真的瘦了呢!下巴都变得尖尖的。”
明晓溪笑一笑:“看来我瘦身成果显着哦,我是不是漂亮了很多?”
“一点也没有。”东浩男抬头看她一眼,闷声说。
“东学长什么眼光”明晓溪浅笑盈盈地望向风涧澈:“澈学长,你觉得是不是还是瘦些漂亮。”
风涧澈凝视着她:“只要你觉得开心,怎么都好。”
明晓溪猛地一咬嘴唇,低下眼睛。
东水月叹了口气:“牧家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晓溪,流冰的父亲过世,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呢?”
“因为嗯嗯”明晓溪把嘴唇咬得更紧。
“咦?!”东浩雪睁大眼睛:“牧伯伯不在了,那牧哥哥岂非就是‘烈炎堂’新的继承人了?”
“对,”东浩男眼睛直直地盯着明晓溪:“电视和报纸上都报道说,牧流冰已经正式继任了牧氏家族的事业。”
“哇!牧哥哥好了不起呀!”东浩雪惊叹。
“浩雪!不要再说了。”东水月看了看明晓溪,她正拿着一双筷子在盘子里捅来捅去,把里面的食物弄得七零八落,“晓溪,你在干什么?”
明晓溪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在研究这些东西这么好吃,究竟是怎么做的拆开来看得更清楚些”
东水月摇摇头:“晓溪,你搬来这里住吧。”
“啊?”明晓溪张大嘴。
“你现在一个人住,很不安全。还是住在这里,大家有个照应,让人放心些。”东水月解释。
“不用!不用!”明晓溪连声拒绝:“我一个人住很好啊,能有什么问题,何况在他住进来之前,我不都是一个人吗”她的眼神有些迷茫,“现在,不过又是回到过去的样子而已”
明晓溪振作精神:“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可是天下无敌的明晓溪呀!”
“不过,”东水月依旧担心:“我听说‘海兴帮’最近同‘烈炎堂’争斗得很厉害,死伤了很多人你一个女孩子会不会”
明晓溪有些失神:“是吗?死伤了很多人吗?”她一直不敢看电视,看报纸,只要和社会新闻有关的东西,她一概拒绝。她一点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没错。”东浩男语气僵硬地说,“现在‘海兴帮’和‘烈炎堂’正在火并,每天都有很多人受伤,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掉”
“我要回家了!”明晓溪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她面色慌张地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开始复习功课了,家里还有一盆衣服等着洗,床单也该换了”
“明晓溪!”东浩男大吼,“你捂住耳朵不听,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你这个胆小鬼!你的勇气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明晓溪看也不看他,径直望着其余的人挤出微笑:“这顿饭吃得很好,谢谢东妈妈。我要回家了。东妈妈再见,澈学长再见,小枫再见,小雪再见。”
她对除了东浩男外所有的人鞠了个躬,微笑着转身向外走去。
“晓溪,我让司机送你。”东水月追上去。
“我送她。”风涧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外套,几个大步追上了明晓溪。
“怎么了?怎么了?明姐姐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一头雾水的东浩雪左看右看,希望有人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东浩男气冲冲地掀翻椅子离开了饭厅,杨千枫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细嚼慢咽口中的食物,东水月满脸忧愁地重新坐了下来,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疑问。
*** ***
在回公寓的路上,明晓溪始终望着车窗外茫茫的夜色发呆,一句话也没说。
然而离公寓越来越近,明晓溪的神色渐渐不安起来。当风涧澈终于将车子停下时,发现她瑟缩得像只小老鼠。
“晓溪,公寓到了。”风涧澈提醒她。
“哦,到了”明晓溪慢慢地伸手去推车门,却推了好久也没有打开。她嘿嘿一笑,“我真没用,连车门也打不开。”
她强挤出来的笑容,让风涧澈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晓溪。”
“嘿嘿,没什么,”明晓溪还在奋力和车门搏斗,“我是个笨蛋,居然推不开门”
“你应该拉这里。”风涧澈低声告诉她。
明晓溪恍然大悟,大笑起来:“哈哈,看我多傻,竟然会去用推的!哈哈哈,我真是最笨的人!”她好像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晓溪!”风涧澈将笑得有些失常的她拥进怀里,“不要这样。”
他的怀抱这么温暖,这么有力,他的拥抱击垮了她最后一个试图坚强的细胞。她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笑声哽咽了起来:“学长我不要回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晓溪”风涧澈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要丢下我只有我一个人”明晓溪的泪悄悄渗进他的胸口:“我很没用对不对我很怕一个人”
*** ***
风涧澈的公寓。
风涧澈把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塞到她的手里:“喝了它。”
明晓溪轻轻啜了一口:“是巧克力。”
风涧澈微笑:“你刚才什么也没吃,应该饿了。先喝着巧克力,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明晓溪慌忙摇头。
“扬州炒饭好不好?”他不容她拒绝地征求她的意见。
明晓溪斜斜地躺在客厅白色的大沙发中,身上盖着一条轻柔的毛毯,闻着从厨房飘来的阵阵香气,喝着浓浓的热巧克力,感到她久违的精神好像正在一丝一丝地回来。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他的公寓。他这里还像以前一样干净、明亮,就像风涧澈的人,让人觉得是那么舒适、自然。不像她,自从牧流冰走后,公寓里乱成一团糟
“扬州炒饭来了!”随着风涧澈轻快的笑声,一盘内容丰富、香气扑鼻的炒饭出现在明晓溪眼前。它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欲,明晓溪咽了咽口水,这时她才察觉到原来自己真的是饥肠辘辘。
明晓溪用风涧澈给她拿来的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扒着饭,喃喃不清地边吃边说:“好吃真好吃”
她三下五除二地就将炒饭吃了个底朝天,然后开始喝风涧澈端给她的一碗鲜美十足的汤。
吃饱喝足后的她,抚着鼓鼓的小肚子,仰倒在沙发上:“学长,你怎么会做扬州炒饭?还做得那么地道?你以前吃过吗?”
风涧澈笑一笑:“我没吃过,只是按菜谱做的。”
“啊?”明晓溪眨眨眼睛,“只看菜谱就可以做出这么让人震撼的食物,如果你准备往料理界发展,我看那些大厨们就都不用混了。”
风涧澈敲她一下:“夸张!你的手艺也很好啊。”
明晓溪的小脸马上垮下:
“学长,你知道我那些还见得了人的菜式,是用多少血与泪换来的吗?从小我妈妈就反对爸爸教我习武,怕我太过粗鲁嫁不出去。为了让将来要娶我的人不至于认为我一无是处,所以她强迫我跟饭店的师傅学厨,把我做出来的菜让最挑剔的人去尝。只要有人对味道有一点不满意,我就轻则没有饭吃,重则还要挨打。”
她仰起头崇拜地看着他:
“我就像只笨鸟,练了几百回几千回才能飞一尺高,而学长你轻轻一展翅,就在云霄之上!”
风涧澈又重重敲她一下:“你快变成马屁精了。”
“我不是!”明晓溪强烈抗议,“我是肺腑之言!我可以发誓,风涧澈学长是我最崇拜的人”她有些失落:“我什么也做不成我什么也挽回不了即使我很努力地想去做……学长我要是有你的能力就好了”
风涧澈深深地凝视她:“你知道我也练过拳脚功夫吗?”
明晓溪睁大眼睛:“真的!学长,你练过什么?”
他轻轻一笑:“什么都练过,跆拳道,武术,拳击,散打”他扬扬眉毛,“你想看看吗?”
明晓溪连忙点头。
风涧澈起身在客厅的空地上练起一套拳法,虎虎生风,煞是有模有样。
施展完毕,他调整一下呼吸,坐到明晓溪身边:“你觉得如何?”
明晓溪挠挠头:“教你这套少林长拳的是谁?”
“林正雄师傅。”
“啊?是林师叔?”明晓溪很诧异,林正雄是她父亲的师弟,功夫也是很了得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学得很差劲?”风涧澈自嘲。
明晓溪又使劲挠了挠头:“不能这样说,你的一招一式也很到位很漂亮,只是好像没有打出这套拳法的筋骨”
他笑了起来:“林师傅也是这样说我的。你知道我学这套拳法用了多长时间吗?”
“?”
“整整一年。”
“不可能!”明晓溪惊呼。
风涧澈笑得很轻松:“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学这套拳用了多长时间?”
明晓溪小心地瞅瞅他:“三天”
“跟我一个水平吗?”
“才不是!”明晓溪的胸脯高高地挺起来:“我是九岁的时候学会的,当时我使出来,见到的行家都夸我什么‘拳打出山猛虎,脚踢四海蛟龙’”
她越说越得意:“大家都夸我是‘武术奇葩’,‘学武奇才’,不管是什么套路,什么兵器,只要我见人练过,就可以学会!从小到大,我跟人打架从没有输过,我来之前,跟林师叔还打了个平手呢!”
风涧澈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我知道,你是个侠女。”
明晓溪终于有些觉得羞涩了:“嘿嘿,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风涧澈轻声说:“你看,很多事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一件事情做得很好,有时候你必须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做好一件事,而有时候,哪怕你用再多的力量也没有办法让事情如你所愿。”
他的眼光柔和地凝视着她:“有一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有一些事情在似乎在最初就决定了它将来会怎么发展,人是无能为力的”
“就像瞳?”明晓溪开始思考。
“也像流冰。”风涧澈把她回避的问题拿了出来。
明晓溪捉紧身上的毛毯:“你的意思是冰出生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已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处于那种情况下他的选择也就只能是那样”
风涧澈沉默一下:“关于流冰,我不晓得他做出这个选择,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他是决不愿意再回到牧氏家族的。”
她的心像手中的毛毯一样扭痛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愿意看到他那样做”
“澈学长!”她丢下毛毯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如果你指的是让流冰不要做‘烈炎堂’的大人,”风涧澈摇摇头,“那我没有办法,你也没有办法,就算流冰自己同样没有办法。”
“”她的手渐渐滑落。
“我虽然对黑道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流冰面前有一只要吃掉他的老虎,跑是跑不掉的,只有拿起武器与它搏斗,才会有一线生机。”他握住她的手,“不过,你也不要绝望,事情总是会出现转机的许多事情的发展会出乎人原来的预想只要我们努力,把握住机会也不是没有希望”
“真的?”明晓溪盯紧他。
“真的。”
她的手缓慢地暖和了起来
在风涧澈的身边,她的心也缓慢地暖和了起来
*** ***
夜,很深了。
“晓溪晓溪”风涧澈轻轻推醒她。
“唔”
“你回家去睡好吗?”
“不要”
“我把你抱到客房?”
“不这里有学长”明晓溪的眉头在睡梦中皱了皱,“不要一个人”
夜,越来越深。
明晓溪枕着风涧澈的大腿沉沉地睡着,她不时地嘟囔着翻一个身,毛毯就掉在了沙发下面。
一只修长的大手总会及时地再把毯子给她盖上,小心地掖到她的下巴
*** ***
星期三的早上,明晓溪刚一迈进二年丙班的教室,迎接她的便是小泉的一声尖叫:“明晓溪!你怎么来了!”
明晓溪被她叫得摸不着头脑,很是困惑:“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呼啦啦,她的身边围上一大群女生,七嘴八舌地质问她:“你怎么可以在这里?!”
女生甲愤怒地喊:“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女生乙一脸疑惑:“难道传言是真的?”
女生丙两眼失望地看着她:“明晓溪,我再也不崇拜你了!”
女生丁兴奋莫名地拽着她:“快,快告诉我们内幕!”
明晓溪傻在了教室门口,愣愣地问:“我怎么了”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会有这样的反应?为什么她一点也搞不明白?她求助的眼睛看向小泉。
小泉大大地叹息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杂志,“嗖”地一声凌空扔给她:“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本份榆学院校报!
校报的封面上赫然是星期一早上风涧澈送她出公寓,两人并肩而走的照片。在照片上,印着两行猩红的大字——
“恋新欢明晓溪夜不归宿,弃旧爱牧流冰大受伤!”
明晓溪越看越心惊,她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校报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摇晃起来
小泉推开包围住明晓溪的女生们,将她拉到教室外一个僻静的角落。
小泉打量着她:“你不至于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吧。从昨天中午开始,电视上全是关于牧流冰遭暗杀送医院急救的新闻。”
明晓溪直直地盯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小泉一脸不可思议:“明晓溪,难道你是个瞎子,是个聋子?现在满城所有的报纸和电视上的头条新闻都是这个!难道你真的和牧流冰分手了?连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晓得?!”
明晓溪死死地抓紧她:“他他怎么样了?!”
小泉痛得直咧嘴,明晓溪的力气真不是普通的大:“我,我也不知道啊,有的报道说牧流冰已经死了,有的报道说他正在抢救,还没脱离危险期,有的却说他毫发无伤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啊!痛死啦!”
明晓溪用全身的力量抓紧她:“他在哪家医院快说啊!”
小泉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我说就是了你别把我的骨头捏碎”
“快说!”明晓溪怒目圆睁。
“光榆医院!他在光榆医院!”小泉吓得大喊。
一种疯狂的冲动让明晓溪的脑袋变成空白,她所有的意识只剩下——
“你别跑那么快!”小泉在她的身后大喊,“你这样根本”
小泉捂着胸口喘气,天哪,明晓溪怎么跑得这么快,她消失的速度比她声音传播的速度还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告诉她,光榆医院现在被警察包围得水泄不通,连只来历不明的老鼠都摸不进去,明晓溪这样莽莽撞撞地跑过去,怎么可能会进去嘛
光榆医院里发生了一阵骚乱。
一张急救病床上的满身绷带的重伤病人,在护士们推着“他”经过特护病房区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撒开腿就向一间门口站着很多警察和保镖的病房跑去。
“你要去哪里?!”
“你不要乱跑啊!”护士们惊惶失措,边追边喊,她们还从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重伤病人,“他”不是在瓦斯爆炸中被严重炸伤急需抢救吗?
“重伤病人”闪电一样冲进如临大敌的保镖和警察堆里。
“他”的身子左扭右扭,像泥鳅似的三蹿两蹿就从他们的人缝间钻了进去,用力一拧病房的门把手——
“他”,进去了!
“他”的这一连串动作总共没有三秒钟,病房外的警察和保镖们一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猖狂的“杀手”,二是也来不及反应,等到他们清醒过来时,发觉“杀手”已经到了病房里。
“危险!”
“小心!”
“举起手不要动!”
“我们要开枪啦!”
呼喝声此起彼伏
警察们用手枪瞄准闯入病房的“杀手”,手指在神经质地抖动,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对病床上的牧流冰危险的举动,子弹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出去。可是——
警察们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个全身缠满绷带的“杀手”,慢慢地将空无一物的双手举过头顶,“他”的眼睛透过绷带缝直勾勾地盯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一脸冷漠的牧流冰。
“你是谁?要干什么?”警察厉声逼问。
追过来的护士们中有一个回答道:“‘他’是救护车送过来的在瓦斯爆炸中受伤的病人!”
“瓦斯爆炸?!”牧流冰眼神古怪地瞪着那个绷带怪人,忽然一把扯掉身上的各种管子,跳下床向“他”扑过去:“你你受伤了?!”可能是他的身体有些虚弱,在扑向“怪人”的过程中,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绷带怪人”急忙抢上前去,紧紧接住他的身子
危险!
警察们拿枪的手又开始紧张
“等一下!”一旁的瞳赶忙阻止警察的行动,“她是少爷的女朋友!”
什么?!警察们的下巴都要掉了,哪有女孩子用这种方式来探望自己受伤的情人?
“瞳小姐,你没骗我们吧。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的责任会很大的”
瞳淡淡一笑:“你们自己看吧。”
真的,警察们发现牧流冰和那个“怪人”从刚才一直拥抱到现在。牧流冰轻轻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身子,虽然有些苍白但依然俊美无比的脸上涌满激动
瞳示意警察和“烈炎堂”的大汉们都出去,给他和她一个单独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