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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情,不到临头是不会觉得有什幺要紧的──举个例子,就像现在正死盯看双人床看的我一样。
因为家里的客房是双人床,所以我把自己只有单人床的房间让出来给妹妹的男朋友睡,自己跟黎靖伟去睡客房。一开始我还想这其实也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就只不过睡同一张床而已嘛!又不是没有这样过
但现在,却有点点的后悔干嘛把事情想得那幺容易简单。
只要想到刚刚那样的表白后就要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连爬上那张床好象都要一点勇气。
说我庸人自扰也行,说我自我意识过甚也无所谓,但以现在的情况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很担心自己会受不住诱惑就──呃就做下去了。
因为说真的,要是他真的来诱惑我的话,那我大概抵抗不了三分钟就会投降。而且我总不能跟他说:请你今天不要做。或者是别吃了我之类的话吧?这种话光是用想的都会觉得自己很蠢,更别提一定会被黎靖伟笑死。
好吧!虽然说那也算不上什幺,反正我既然跟他一起了,做那种事也很正常啊!更何况我也是正常男人,有欲望很理所当然;而且他接吻技巧真的很好,每次都吻得我舒服又有感觉,所以他做那件事大概也───
等等!停停停停───!我这是在想什幺啊?真是丢脸透了!什幺都没发生就自己胡思乱想成一团,幸好他在洗澡,要不我看我一定又得被他嘲笑。
不管怎样,时间不对、地点不对,绝对要坚守到底!
听见了门把转开的声音,我慌忙甩去脑袋里的遐想,迅速爬上床去用薄被盖住自己因为羞耻而发烫的脸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关门声、脚步声,床向下陷落的感觉让我知道他现在坐上了床;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盖着头的关系,我顿时感觉自己正缺氧般心脏狂跳、脸红耳烫。
“瑞?。”
被他一唤,我立刻不安地动了一下,可还是没有答话。
“我说,你想窒息而死也不是这方法。”他的声音有了很明显的笑意“让我吻你会更有经济效益,而且又舒服。”
我唬地拉下被子想瞪他,而他好象就在等这一刻似的,迅速把一样东西盖上我的眼睛;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幺,湿湿凉凉的感觉让我吓了一跳想拿开,他的手却立刻按了上来不让我碰眼睛上的东西。
“是冷毛巾。不敷一下,你明天就要肿着眼见人了。”
毛巾?他淡淡的解释让我一楞,才松开手放弃拿掉眼睛上的东西。
刚才因为哭红了眼不敢出去给爸妈看见,所以我就先上楼洗澡,而后黎靖伟才上楼来;而在他洗澡时间只顾着胡思乱想的我,根本就忘了要敷眼睛。
冰凉凉的感觉沁入刚才哭得有些浮肿发热的眼皮,这种体贴让我全身都舒缓了下来,松口气安安静静地躺着。
“爱哭鬼。”黎靖伟压着的手松开,跟着在我上方笑谑地道“回台北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侮你害你哭。”
“我才没那幺爱哭。”盖着毛巾没办法瞪人,我只得没好气地反驳“只不过这两次哭都刚好被你看见而已。”
说得我好象天天在哭一样,又不是林黛玉泪洒潇湘。
“喔?被我看见就两次,那没被我看就的不就更多?”他哼笑着,立刻就说得我哑口无言。
哼!黎靖伟就是黎靖伟,死性不改爱欺侮人的本质!
闷着气不吭声,我感觉被单掀起,他在我旁边躺了下来;贴近的体热,也一点点地沁到我身上。
“舒服些了吗?”他的声音极近地在我耳边低低地吹着,就好象在调情一样吹得我身体有些躁热。
“嗯。”我暧昧地应了声,不自在地动了下身躯。
看不到东西,反而让我对他的声音跟体温更敏感。这情况跟讲电话有点像,但是,电话可是碰不到人的呀!更别提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脸旁边,吹得我脸又热了起来。
“你这样看起来,简直一点防备都没有。”他笑着说,跟着有个热软的东西随着呼吸气息碰了下我的嘴唇后迅速移开。
他他他竟然偷亲我?在这种状态下偷亲!?我呆了一下,困窘地就要抓开眼睛上毛巾,却又被他压着手“你怎幺──”
“只不过用手指碰一下,别小题大作。”
“嗄?”他淡淡的语气就像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让我楞住了。
手、手指?可是我也感觉到他的呼吸,所以才以为啊──可恶!他一定是故意整我!绝对是这样没错!
“连手指跟嘴唇都分不清楚,显然你需要多多教育。”黎靖伟语调听来轻松,还带了些狡诈味道地道“如果需要我倾力传授的话,我会很乐意。”
倾──倾力传授?脑中迅速升起活色生香的画面,我不由得耳根发热,困窘起地想推开他的手低喊“你这种话不要说得那幺理所当然啦!”
他猛地笑出声来。而就算看不到,我也知道他一定笑得很开心──真坏心眼的可恶男人!怎幺就老爱这样戏弄我?我就有这幺有趣好玩吗?
“我可只对你一个人优待喔,瑞?。”黎靖伟的声音听起来低哑而性感,而且暧昧地用嘴唇轻轻在我脸上摩挲──这次我很确定是嘴唇,因为他一只手在我眼睛上,一只手正搂着我的腰!
“不不用了。”我当下动也不敢动,心跳飞速地感觉身躯躁热,冒出了薄汗“毛巾可以拿开。”
“噢。”他倒是出乎我意料地爽快应了声,拿毛巾就松开手。
我瞬间松了口气,可下一瞬间,我就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他的卑鄙程度──因为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惨遭狼吻!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只狼,而且是很坏心眼又爱欺侮人的品种!
“唔───”我挣扎着想发出声音抗拒,却反而被他的舌尖探得更深。当那股湿热从舌顶勾滑过上颚时,迅速窜上脑髓的酥麻感觉令我背脊不自主地一颤;腰上滑过抚摸的手掌让我重喘了声,瞬时被撤去所有反抗的力气。
充斥在身体里的那股麻软无力、却又让人舒服轻颤的感觉,即使脑袋无法思考,但我还是知道那是快感。
真是糟了。我──我怎幺只是被他吻就这幺有感觉?这样下去,还谈什幺坚持到底啊。?
就在我薄弱意志快被摧毁,而且满脑子完蛋了的时候,他终于松开我的舌尖让我有呼吸跟思考的余地。
不知道是不是热吻的昏沉错觉,我好象听到他也低低地说了一句糟了,然后半压在我身上的躯体立刻翻了开去,恢复成最先两人并躺的姿态。
空间安静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气息平定,我好奇地悄眼侧过头去看那个还是没出声的人,才倏地发现他侧躺着,一脸笑意地盯着我看,连眼神都像在调情一样。
“你很喜欢接吻吗?”脸颊热红半晌,我终于忍不住这种暧昧地开口。
重逢来每回见面,他总是非得吻上我一两次不可,而且又很驾轻就熟我想,他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他闻言勾起笑“你不认为接吻很舒服?”
他说着眨了下眼,那双慵懒桃花眼又开始对我摄放电流;从脸部线条到身体曲线,无一处不显现他慵懒且充满男性魅力的姿态。
“是没错。”我红着脸承认。一双眼觑着他,想问他究竟这样吻过多少人却又有点迟疑不敢开口。
因为,我以前也从没问过致中这种问题。就算有女孩子找他,只要他不主动跟我解释,我就不会问;而只要他跟我说了,我就会相信他的说法。
我一直以为,多体贴包容对方、相信对方,才是让情感延续的方法───而且,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善妒的人,或者是约束他太多。
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明白这种做法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是不够坦承?但是,坦白自己的妒意跟质疑真的好吗?我会不会让自己变成成日只会猜疑情人想法的人?
我讨厌变得过度小心眼的自己。
“你想问什幺就直接问。”或者是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太明显,黎靖伟在我能开口前就突然地看着我道“那是你理所当然的权利,瑞?,我的一切你都可以问。”
“嗄?”我脑袋一下转不过来,楞楞看着他。
一切,我都能问吗?包括你有过多少情人?或者你这样地吻过多少人、拥抱过多少人?甚至,以后你做的一切,我都能问吗?
“别这幺不干脆,想问就问。”他皱了下眉,然后又挑眉笑“别以为只有你有这权利,我也是可以问你的。”
“我?你想问我什幺?”我有些好奇地问。我还以为我的一切他都知道哩!
“像是你──”黎靖伟开了口却又欲言又止似地住口,然后笑笑道“那些不急着问,倒是你想问什幺?”
“我其实,”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常“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德国那些──那些情人的事。”
才刚说完,他脸上立刻就出现古怪的表情。而过没一秒,他竟然弯起嘴角,还像是在忍笑般地开始身躯颤动着,让我顿时尴尬到极点!
“我不问了!”一阵气恼,我翻过身去背对他。
有那幺好笑吗?明明是他自己叫我问的,结果还笑成那样!
“呵呵~~咳,sorry,i just”他笑出声来,跟着咳了几声才把笑声止住,手臂一抓把我拉了过去“别气了,我不是笑你。”
明明就是在笑我,哼!我赌气地挣扎了下,腰却被抱得更紧。
“你果然很介意啊?”身后的人叹了口气,柔声地在我耳后道“我承认自己的私生活很乱,很可能超乎你想象以外;而且,若是你要问我对他们有什幺印象,我恐怕还说不清楚。”
“连长相都记不清楚?”我低着声问。虽然早知道有这样情况,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幺反应才对,感觉很复杂。
“这个嘛。”他似乎想了一下,然后凑到我耳边带笑道“大概,都是我觉得跟你有点相像的人吧?”
“跟我?”我一楞,隐隐有点高兴又觉得有点怪异“可是,我很普通。”
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像我这种人应该很多,虽然我知道你很花,但你该不会真的这幺没节操吧?
“对啊,真是太普通了。”他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有点自怜似的“真不晓得为什幺我非要你不可。”
啊又来了!这幺不甘愿不会干脆不要啊?
看见我气得回头瞪眼,他却状似愉快地用修长手指弹了下我的额头,笑道“能让我这样的人迷恋你,你应该很自豪才对。”
自豪?“自恋狂!”不假思索地,我一句话就冲口而出。
“自恋也得有本钱。”他大气不喘一下。
还真说得出口!我找不到话反驳地在心底嘟囔,才又想起来他根本还没回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喔?”黎靖伟挑眉一笑,跟着种遗憾似地叹道“你这次没被我转移掉话题啊?看来,我以后得小心点了。”
这次?我努力地想了下,还是想不出来自己有哪次被他转移掉注意力的呃?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常常被他唬弄而不自知?
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倏地,我想起了重逢时他说过的话。
既然他都很老实招认了他喜欢欺侮自己喜欢的人,但我却还是跟他在一起,那不就代表我以后都要这样被他戏耍欺侮下去了吗?
“别想了,你还是别太精明比较好。”敲了下我的额头,他毫不客气地道“就是要笨一点才像你,否则还有什幺意思?”
这什幺理论!笨一点才好玩是吗?把我当玩具啊?
“我又不是玩具!”我没好气地道。
“当然不是玩具,”他挑了下眉,低笑“你比玩具重要多了。”
他笑容有点贼,可我看不出他到底在贼笑些什幺。而且,比玩具重要多了这句话好象有点不对可我说不出是哪里怪。
等一下,我是不是忘了些什幺?在谈论到玩具,还有精明跟笨以前,我好象是在说──
“十二点了,你还不想睡?”
“啊!”我一惊看向床头闹钟,果然已经逼近十二点了;老爸有六点挖人起床的习惯,要是还不睡,明天八成起不来。
“那我关灯你!估杈肝靶πΦ匚首拧?
“嗯,晚安。”我匆匆闭上眼睛放缓呼吸,立刻感觉到浓浓倦意;虽然不到半天,但确实已经让我觉得疲惫。
关上灯后,他就着面对的姿势把我搂了过去;亲密的动作让我心底有种温暖爬升,不觉打了个呵欠,靠近他温热的胸膛。
“晚安,瑞?。”呼吸吹抚过脸颊,他随着一个轻柔的晚安吻烙下低声道“ich liber dich。”
声音低沉而温柔地飘进我渐渐模糊的意识,虽然是不明白的言语,却仍让我带着浅笑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