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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办公室里,郎夜君优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双眼眺望着落地窗外的纽约天空,一颗心却飞到那个易怒的小女子——霍湘身上。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他仍看着窗外的天空。
“总裁。”路得走了进来。
“有好消息了?”他这才将视线转向他的得力助手。
“我想是的。”路得不敢自夸,选择以最安全的方式回覆他。
“说吧。”他开始把玩起前一阵子才购得的小型金字塔。
“郎立的墓碑出现在纽约郊区的汉灵顿墓园,旁边还预留了一块墓地,据碑文显示,耶人是他的妻子——霍晓香。”路得谨慎地说道。
“他的妻子——霍晓香?”
“是的。但是这两块墓地都不是霍晓香买的,而是目前人在日本的女孩花惜人所购买的。”
“花惜人?”她会不会是霍晓香本人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改名换姓?”那郎立骨骸确定在墓地里吗?”
“关于这一点,我已向墓园询问过了,墓碑里的只是衣冠冢。”
“这么说,郎立很可能没有死。”他大胆推测。
“当然也有可能。但有关于他的生死,只有一个人可以求证,那就是霍晓香。”
“好,那再去打听花惜人和郎立与霍晓香的关系,另一方面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郎立的墓地附近,看看有什么人曾去祭拜郎立。”郎夜君把玩金字塔的手突地收回。
“守在郎立的墓地?”路得不解的问道。
“没错。”郎夜君肯定的说道:“即使一年只有一个人去,我也要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去,因为那个人极有可能是霍晓香或是花惜人。与其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两个与郎立有关系的女子,还不如守在郎立墓前,等她们自动现身来得快些;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有其他的重大发现。”
“是的,总裁,那我先下去了。”路得恭敬地退出。
“你还忘了另一件事。”他淡淡地问道,像说着不干自己的事似地。
“对不起,总裁。霍湘十九岁以前都在台湾,而那一年她去了趟埃及,之后就飞往英国,专攻芳香疗法的学位,直到去年才从英国至美国。”路得歉疚地补充道。
“那六年里,她都和什么人在一起?”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她一个人住在单身公寓里,作息正常,通常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倒是在三年前,加入美国的一个知名妇女联谊俱乐部,那俱乐部的名称叫——香美人俱乐部。听说会员都是一时之选的美人或是专业人士,据了解,她在其中也结交了几个好朋友。”
路得睇着总裁没有表情的脸,连忙将话锋转到另一个重点去“这些年她一直是一个人,没有男朋友,没有性伴侣,更没有婚姻纪录。”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他得到他要的了,俊绝的脸漾起浅笑。
路得松了口气,连忙退出他的办公室。
郎夜君因这个消息,心情没来由地好了起来。
他又想去看看她!
抓起西装上衣,走出办公室,迎面就看见一身盛装的艳苹,他的眉心不禁蹙了起来。
“我不是说,我上班的时候,不要来我的办公室吗?”
虽然郎夜君没有厉言指责,但和他相处有一阵子的艳苹,马上看出他笑里藏刀的无情,连声赔不是。
“夜君,对不起,因为后天就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急着要将从香气之家买的一些你绝对不会过敏的精油给你,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上班的时候来打扰你。”她交出了包装十分精美又透着淡淡香气的礼盒。
倏地,俊容不见怒气。
艳苹以为她的说词奏效,殊不知郎夜君是因为“香气之家”这四个字而敛下怒容。
他漫不经心地从她的手中接过礼盒,然后交给门边的秘书“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是的。”已有五旬的女秘书连忙将东西拿了进去。
郎夜君瞥了艳苹那张刻意描绘的脸,冷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你可以回去了。别再自作主张来这里!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
艳苹没想到他变脸比变天还快,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认命地先行告辞。
郎夜君也立即离开办公室,来到地下室的停车场,却被艳苹委托盯哨的征信社人员,偷偷地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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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之家独具风味的招牌,在夕阳下闪着澄澄的光彩,尤其那古埃及风格的设计,让人如置身在尼罗河畔。
郎夜君刻意将车子停在她的店门口,而一直跟踪他的人,见他一跨入香气之家,就立刻拨电话给艳苹,之后迅速趋车离去。
霍湘看着壁上的钟正指着六点整,准备打烊回家休息,却听见门上的铃铛声响起,还未开口谢绝对方,就看见郎夜君得意的笑脸,她的一颗心没来由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奇怪的是,再见到他,仅是紧张而已,没有了上次被“压迫”的又恼又怒。
但细想昨天,他真的对她——很过分呀!
他看着她惶惶不安的小脸,及那一身“古板”的穿着,他真想将它们——“打散重整”
也许在别人眼中,她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女性;但在他眼底,她只是个缺乏爱情的小女人。
既然她挑起他的兴趣,他也不介意逗逗她,他相信和她在一起,应该比他过去的那些女人有趣吧!
“你来做什么?”她刻意疏离地问道。
“估价啊!”他不正经地说道,右手却故意往置物架上的雕像精油瓶,轻轻地抚摸着那细腻的动作,就像触摸女人的曲线,挑逗又蓄意。
“我不卖,你忘了吗?”她的心因他的动作而不住地打颤;。
这个男人太懂得利用他的魅力了,即使不触碰女人的身体,也一样可以挑逗人心。
她有点恨自己,竟然会被他挑动!也许是——是他长得太像郎立的原因!
一定是这样的!
她奋力地甩了甩头,试图甩掉他对自己的影响。
“你赢不了我的。”他的手指这会儿特意地抚上雕像精油瓶的双乳,还来回地抚摸那两只高耸的**
“不要乱动!”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卖还是不卖?”他听而不闻,还故意将精油瓶凑近自己的唇畔,漫不经心地吻着那两枚顶点。
“不卖!”她发现自己的“怒声”根本构不成威胁,反而有着欲拒还迎的娇嗲。
惊讶地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后,霍湘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我还是给你个机会,别人可没有这种荣宠。如果你肯陪我吃顿晚餐,我就让香气之家,永远只属于一个叫霍湘的女人。”如鹰的双眼再正经不过了,那只精油瓶也被摆回了原位,他不疾不徐地走近她。
她连忙偏过头,不作答,但那起伏不断的胸口,却透露她的无力与无助。
他的大掌顺手一收,将她带进胸前,她惊悸地想逃,他却搂得更紧。
“就一顿晚餐,可以换回你的自由与事业也不肯?”他的唇已凑近她的唇边。
她的头一直往后仰,他却轻松地逼近就像逗着早已入囊的小宠物。
“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喉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索性将唇凑近她的唇,摩蹭再摩蹭,却没有真正的吻她!
她的粉拳不自觉地又握紧,心跳更剧。
他——没有吻她,却比吻她更煽情。
他——太懂得怎么挑逗女人了,偏偏她的生命中只有过一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男人?这个念头倏地将她从激越的情潮中拉了回来!
“放开我!”
“害怕了?湘儿。”他昵称道。
“不准这么叫我!”她一拳挥出,却被他制住。
“忘了我是跆拳道五段的高手。湘儿。”邪气的笑再现。
“你的女人够多了,干嘛来惹我!”她急中生智地说。
“你说对了一半,我的女人的确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倔强的。这一次,我想换换口味,就是你了。”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不知耻!”
“如何?去还是不去?”他继续逗她。
“不去!”
“那两天之后,我会带着房屋所有权状及律师,来接收香气之家。”他陡地放开她,往外走去。
她因为突然失去重力,往后瞠踬了下,高跟鞋恰巧又卡住地毯,她就这么往后摔了去“啊——”
他飞快地来到她的身边,但她已跌了下去,而他也因此跪坐在她的身边。
摔疼了的她,一下子低泣了起来。
见她潸潸落泪,他的心突地揪痛了起来,立即一把抱起她。“不准哭!哪里摔疼了?”
“放开我!别管我,放开——我!”她的声音突然拔尖了起来。
“告诉我哪里摔伤了,我才放。”他霸气地说。
“没有受伤,也不疼,只是烦!烦——你一直威胁我!”她啜泣道。双拳朝他的胸膛乱捶一通。
第一次,他任一个女人在他身上捶个不停,也纵容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落泪。
他不语;也不烦,更不怒,就这么任她发泄个够,仿佛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仿佛他曾经看过这么一个小女人,在他的胸中啜泣与娇嗔
忽然,她止住捶打的双手,也不哭了“对不起,我——我——很久没有那么失控了。放开我吧,我很重的。”浓重的鼻音夹着她的自我解嘲。
他很高兴她心情回稳,于是轻轻地将她抱回屋里的沙发上,状似无意地问道:“我很像那个人?”
她失措地迎向他,轻轻咬着下唇,不语。
“你只对他一个人撒娇、耍赖,对吗?”他撇了撇唇,有些嫉妒“那个男人?。
她还是咬着唇,不语,
“我该说这小子幸运?还是我幸运?”他突然无奈地说道。
她依旧不语。
因为这一刻,她竟然有种错觉——他就是郎立!
郎立一向纵容她,也曾以这种莫可奈何的眼神望着她。
她好想好想那一段他们共度的时光,可惜,就只有那个暑假。
“我走了。”他霍地站了起来,再次往门外走去。
“喂——”才一出声,霍湘连忙咬住自己的唇。
她叫住他做什么?
和他共进晚餐?还是求他放她一马?
说什么好像都显得别扭。
他止住脚步,像是明了什么地转过头“我会考虑该不该让香气之家永远属于你。”
“它本来就是我的。”叛逆的心倏起。
他突而冷笑,不发一语,仿佛在笑她傻。
门再度被开启,他走了出去,门上的铃铛持续作响又一次的扰乱她的心扉。
他的出现对她真是一次最大的考验,她需要力量对抗他的“扰乱”!
明天,她也许该去看看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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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霍湘照例带着鲜花,来到郎立的墓前。
她先将周围打扫干净,再将鲜花插入墓前的花瓶里,一切就绪后,一身黑衣黑裙的她,孤伶伶地站在墓前喃喃自语。
“郎立,我的心好乱、好乱,你知道吗?”
除了天空偶尔飞过几只小鸟的振翅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继续低语:“最近我碰到一个人,他长得很像你,很像很像——看见他,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你。但是,他没有你温柔、没有你体贴,浑身霸气,让我——让我——”她突然说不下去。
偏了一下头,她看见隔邻老太太的墓地杂草丛生,也没有鲜花素果,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看她了吧。
她弯下身子,从献给郎立的花瓶中,取了几朵鲜花“郎立,你一向大方,应该不会介意将部分的花,分给你的邻居吧。”话毕,她走去隔邻的墓地,先向老太太的墓碑行了个礼,将花朵插入花瓶后,开始打扫墓园的四周。
突然,她听见不远处有人声,抬头一望,看见几名身着黑衣的中东男子,直直地往郎立的墓地走来,她抓在手中的杂草,顿时因紧张而被捏得死紧。
她隐约觉得这几个人来意不善,她不能轻举妄动,所以继续打理老太太的墓园,一边注意那几个人的动向。
果然,那四个中东人站在郎立的墓碑前交头接耳,并且拿出纸笔记下碑文,更离谱的是,还对着墓碑拍起照!
一切都处理好后,这四个人才乘着黑色的bmw房车离开。
霍湘缓缓站起身子,朝那走远的车子望了望,心忖,八成是那些想得到郎立宝瓶的人追兴了!
不成,她得和惜人联络一下。
在埃及考古的那一段经历,让她对所谓的“宝藏收藏家”及“考古人士”有了非常深刻的从识.
她知道,有些人对于古物的领迷,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只要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终生的积蓄,甚至是牺牲他人的生命,也—定要弄到手。
像郎立这样,单纯的只是想—窥丫瓶面貌的人,是少之又少。可是,上天还是捉弄人,郎立也是因为宝瓶而失去生命
看来,自己的身分已经暴露了,既然如此,只好放手一搏,全力保护宝瓶,因为它终究是郎立用生命换来的!
拍了拍手中的泥渍,她折回停在墓边的座车里,准备打道回府时,有一辆迎面而来的高级房车,和她的车子缓缓擦身而过。
车中的男子看见她,没有半点惊讶,也没有半点笑容,只是以深不可测的波光凝视着她。
她根本没有料到,会在汉灵顿墓园遇见郎夜君!
他来看谁呢?他有亲戚朋友葬在这里?
她安静地坐在车里,目光一直追随着郎夜君的车身,还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座车驶往何处,讶然发现,他在郎立墓前的车道上停了五秒钟后,又往前行驶,一直驶向另一个坡地。
她这才放下紧绷的心弦,启动车子往回家的路上驶去。
这时,郎夜君的车子又从刚才的坡地转了出来,重新驶向郎立墓碑前的坡道上,缓缓停下车子,大步跨了出来,而原本
直躲在大树后方的人员,立即走向他。
“总裁!”两名身材硕壮的年轻人,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说吧。”眉宇间的英气倏现。
“今天我们发现有两组人来到郎立的墓前,一是霍湘小姐。
他的眉一挑,有些疑惑,她和这个郎立是什么关系?
“可是很奇怪,她祭拜完他的墓之后,又到隔邻的太太的墓地整理墓园,就在这时,另一组人员出现了,显然,他们是来打探郎立的墓地所在,先是抄写碑文,继而又是拍照,然后匆匆离去。但我们已记下它的车号。”
“很好。”他瞄了一眼属下递来的纸片“将他们的背景查清楚,再回来向我报告。”话落,他迳自走向郎立的墓地。
整理的很整齐!这是他对郎立墓地的第一印象。
站在墓前,他一再打量那墓碑上的字——
妻霍晓香
霍晓香?霍香!?俊俏脸孔忽地进出惊人的光芒。
难道霍晓香就是霍湘!?那上次他八成就是将“郎立”误听为。郎尼”!
以她会来此地祭拜郎立,对他如此之深情,显见她和“霍晓香”脱不了干系;至于那个购买墓地的花惜人,很可能是她的好朋友,透过她的名字登记,外人不会一下子就想到她们与死者的关系。
如果他的推断正确,那么宝瓶势必在霍湘的手中!
而刚才那批人马,显然也发现郎立的墓碑,不出几日,必定会追查到霍湘的身上
她——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一阵刺痛。
为什么?他竟为她感到担忧!?
他们之间不就是猎豹与猎物之间的关系吗?
什么时候猎豹开始关心猎物的死活了?
难道他对她不再只是游戏?
他会想她,会担心她,也会逗弄她,更嫉妒这个在墓碑底下的“死人”!
因为“他”抢走了霍湘大部分的爱与关注!
忽然,他惊觉到自己想夺过霍湘对郎立的关注与焦点!
霍湘只能为他一个人欢笑、甚至为他一个人落泪,心中置放的,也只有他郎夜君,而非那个郎立!
不论谁先来,谁又后到,总之,她只能用心于他!
“来人!”他突然冷怒道。
“是的,总裁。”两名手下连忙上前。
“从今天起,特别关照霍湘,也让其他弟兄知道这事!她若出任何意外,后果不用我讲。”他眼波如刀,进射冷厉,令人不寒而栗。
“是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再看了墓碑一眼,他决定离开这里。才跨出步子,那原本放置在墓碑前的花瓶,突然倒了下来
他弯下身子扶起花瓶,双眼无意识地瞥了墓碑一眼,霍然瞧见另一段碑文——
生于一九七四年七月十五日,
殁于一九九七年八月十五日,
郎立之墓
妻霍晓香
郎立生于一九七四年七月十五日?和他的生日同一天?这么巧!?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霍湘时,她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熟识多年的好友,但那盈盈晶亮的双目,偏又有着难以掩饰的忧伤与心酸,仿佛“他”辜负了她多年,而后终于现身。
就是那抹哀伤的眼神打动他!从那一刻起,她在他心中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由她看他的眼神,他得到一个结论——自己真的长得很像她的“情人”!
但为什么他和郎立连生日也在同一天?这中间有什么关连吗?
看来,他得好好查查。
蹙着眉,他按下手机通话键“喂,路得,我要郎立更详细的资料”
收线后,他又朝墓碑睇了睇,五分钟后,才驾着他的房车离开汉灵顿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