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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准备受理范斯柯-冈布蒂的案子,”詹妮弗告诉肯-贝利。
肯不敢相信地瞧着詹妮弗“他是黑手党啊!是迈克尔-莫雷蒂的一个打手。我们可不能接受这样的当事人。”
“这个案子我们办定了。”
“詹妮弗,和这帮人搞在一起,我们可担不起啊。”
“冈布蒂和其他人一样应该享有接受公正审判的权利。”这种话连她自己听起来都是那么空洞无力。
“我不能让你”“这儿是我的事务所,我有权做出决定。”她看到他眉宇间流露出惊讶和痛心的神色。
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詹妮弗很想把他叫回来,向他做一番解释。可是她又怎么解释呢?她左思右想都感到难于自圆其说。
詹妮弗初次和范斯柯见面时,设法把他看成一个普通的当事人。她以前也曾接触过一些被控犯有这样那样罪行的当事人,但是,这一回的当事人却与众不同。他是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的一员。这个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常常使国家蒙受成亿美元的损失,并且不惜残害人命,是一个十足的阴谋集团。
冈布蒂罪证确凿。他在一家皮货商店作案时当场被擒,还打死了一名路过现场、想阻止他行窃的警察。
晨报上登载了詹妮弗-帕克将担任他的辩护律师的消息。
劳伦斯-沃特曼法官打来了电话:“是真的吗,詹妮?”
詹妮弗马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是的,劳伦斯。”
一阵沉默。“我很吃惊。你当然知道他是谁。”
“是的,我知道。”
“你正滑向危险的边缘呢。”
“不能这样说,我不过是给一个朋友帮点忙。”
“噢,是这样。要小心哪。”
“我会的,”詹妮弗做了保证。
直到后来詹妮弗才意识到,他绝口不提两人共进晚餐的事。
在翻阅了助手替她搜集的材料后,詹妮弗认为根本没有官司可打。
范斯柯-冈布蒂在抢劫时杀人是在现场被擒获的,毫无可以原谅的借口。而且,由于被害人是警察,陪审员往往容易感情用事。
她把肯-贝利叫来,给他指点了一番。
肯一言不发。詹妮弗觉察得出来,他很不乐意。她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她向自己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替迈克尔办事。
专用电话机响了,她拿起听筒。传来了迈克尔亲热的声音:“喂,我想死你了,半小时后见。”
她虽然只是坐着听电话,却仿佛已经感到他的双臂抱住了自己。
“我马上就来。”
向自己许下的诺言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对冈布蒂的审讯延续了十天。报界人士全都出马,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一次目睹地区检察官迪-西尔瓦和詹妮弗公开对阵。迪-西尔瓦事先做了周详的准备,但在审判时却故意对案情做轻描淡写的介绍,仅仅对案件的审理做了一些暗示,让陪审员根据这些暗示去思考判断。他相信,这样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比他直接点明更恐怖。
詹妮弗在检察官陈述案情时坐着,一言不发,几乎懒得提出异议。
到了审判的最后一天,她起来反击了。
在法庭上有一句格言,如果辩护律师的理由不充足的话,就得将审判目标转移到对手身上。詹妮弗不能理直气壮地替范斯柯-冈布蒂辩护,就想法把审判目标转移到斯科待-诺曼——那个被杀的警察身上。肯-贝利已经对有关斯科特-诺曼的情况做了十分细致的了解。他的历史本来就不那么清白,詹妮弗在结束发言之前,竟使人得到一种深刻的印象,似乎他的历史比实际情况要坏十倍。诺曼在警察局供职已达二十年之久,在此期间他曾因无缘无故使用武力,被停职过三次。一次他开枪差一点打死了一个徒手的嫌疑犯;一次他在一家酒吧间里打了一个醉汉;另有一次他把一个闹家务纠纷的人打伤,致使受伤者被送进了医院。尽管这三件事是在二十年时间里先后发生的,但经过詹妮弗绘声绘色地一渲染,就好像死者是接二连三地干着这种可憎可恶的勾当似的。詹妮弗让一大批证人出庭,证明这个已故的警察作恶多端。罗伯特-迪-西尔瓦眼巴巴地望着她,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在总结发言中,迪-西尔瓦说:“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请记住一点,我们今天审讯的不是斯科特-诺曼警官。斯科特-诺曼警官是被害人。他是被”他用手一指“被范斯柯-冈布蒂杀死的。”
但是,地区检察官话虽这么说,却连他自己也知道无济于事。詹妮弗已经将斯科特-诺曼描绘得和范斯柯-冈布蒂一样可憎,两人都是社会渣滓。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捉拿罪犯而殉职的可敬的警官了。
陪审团驳回了蓄意残酷杀人的起诉,判决范斯柯-冈布蒂为误伤杀人。这对地区检察官来说是一次惨败。报界立即报道了詹妮弗-帕克的又一次胜利。
“穿上你的薄绸上衣,我们来庆祝一下。”迈克尔对她说。
他们在乡间的海味餐馆共进晚餐。餐馆老板送来了一瓶名贵的香槟酒,迈克尔和詹妮弗相互祝了酒。
“我非常高兴。”
从迈克尔嘴里说出这句话是难得的褒奖。
他把一只用红、白两色纸包着的盒子放到她手里,说了声:“把它打开。”
他看她解开了扎着的金丝带子,打开盒盖。盒子中央是一只绿宝石戒指,四周是一圈钻石。
詹妮弗凝神注视着。她开始责怪他:“噢!迈克尔!”她看到他满脸是骄傲和欢乐的神色。
“迈克尔你叫我对你怎么说好呢?”
她暗自思忖:“噢!詹妮弗,我该怎么办好呢?”
“这和你那件衣服正相配。”他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向你表示感谢。这可真是庆祝,是吗?”
迈克尔笑了。“正式的庆祝还没有开始呢。这不过是个序幕。”
詹妮弗在丹吉尔一家旅馆的房间里躺着,听着迈克尔在卫生间里淋浴时的冲洗声。她想起了往事。她感到又满足又幸福。她惦记的唯有她的儿子。她有时外出首先想到的就是带着儿子一起走。但是她马上本能地感到必须使乔舒亚远远离开莫雷蒂。乔舒亚永远不能受她生活中这一部分的影响。对詹妮弗来说,她的生活似乎是由几个互不关联的部分组成的:她心里有亚当,有她的儿子,还有迈克尔-莫雷蒂。这三个人都必须相互分开,不得来往。
迈克尔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他身上的汗毛湿漉漉、亮闪闪的,活像一头俊俏而迷人的动物。
“把衣服穿好,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