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痛死我了

沧海狂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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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不易,已经在这方小天地里,修炼了十二个时辰,而在发簪外的世界,也是从暖日当空的正午,到了一弯半月高悬夜空的子夜十分。

    经过十二个时辰的修炼,申不易已经可以自如的让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三丈远的地方倒飞回手上了。

    而且他眉心深处,玄牝之所的那弯玄月,现在已呈半月之状,光彩夺目之下,申不易感觉自己的星辰灵力,也是有了细水长流之感。

    有了细水长流的星辰灵力,申不易心里又生出几分跃跃欲试的念头,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火延符”来。

    所谓的“火延符”望文生义,这是一张五行属性属火的符篆,虽然只是低阶符篆,但是,此符篆的施法者,却可以预先把灵力灌注其上,御敌之时,可以将此符见机施放而出,既可即时火焰燊燊,制敌先机,也可先施此符与彼方,待到与敌短兵相接之时,伺机随心而动,先发而后至,火炎焱燚,乱敌方寸。

    申不易把那张“火延符”轻轻地捏在指间,蓦地,心动,神动,灵力亦动,如臂使指,那张符篆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三丈外的一处虚空,三息过后,在那虚空里,轰然燃起一团烈火,站在三丈开外的申不易,似都有感受到那团烈火的炙热一般,竟脸颊通红,热泪又盈眶。

    申不易,擦干眼角的泪珠,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火帘符”来,正欲施法,但,旋急又想到了什么,便心念一动,人影一闪,出了这小天地。

    人影一闪,申不易便落在了那块平整的花岗岩旁,举目之下,清风习习,群山万仞,山高月半,不禁赞叹道:

    “真是人间好风景。”

    话还未脱口,就生生地止住了,因为在离申不易十几丈开外的山林里有一双灯笼大小,绿幽幽的眼睛,似来自地狱的鬼火一般,阴森骇人,像幽灵一样地盯着申不易。

    看着那两道如幽灵一般的绿光,申不易的脸色也不由地滞了一滞,他的喉咙上下咕噜滚动了一下,像是把嘴里刚才那句想说又未能说出口的话语给生生地吞咽到肚子里去了一般。

    还未等申不易想起些什么,那支原本躺在花岗岩石头上安静地吸收星月之光的那支焦黑发簪,竟自己倒飞回了申不易两尺高的朝天发髻上,也不知那支发簪是如何动作的,最后它竟牢牢地粘在了申不易的朝天发髻的最顶端。

    申不易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他只是屏住了呼吸,暗暗的积蓄着力量,先前乍看到那一双灯笼似的,鬼火一般的双眸,他的心底生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遁入发簪里面去,但是,万念之下,又想道:

    “如若每次逢敌,就隐遁入发簪,自己以后何时才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那支发簪只是自己最后的保命手段,既然自己如今已然“通玄”,更需时时磨砺,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

    看着那从山林里,慢慢靠近自己的那双绿幽幽的眼眸,申不易凝神戒备着,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他先是把“火帘符”,收了起来,然后飞快地从怀里把四五张“火延符”给掏了出来,捏在指间,电光火石间,申不易心底想道的是:

    “自己以前还从未练习过施用那“火帘符”,贸然施法用之,万一有差池,就只能死翘翘了。”

    “而这“火延符”,刚才施法之下,效果还不错,对敌的关键就是知己知彼。”

    只是十息的时间,申不易便从手指间把三四道“火延符”,激发射向了自己正前方的三四丈开外的虚空里。

    下一刻,那双灯笼一般的眼睛便出现在了申不易正前方五丈远的地方。

    申不易眸中瞳孔为之一紧,盯睛一看,却是一只身高一丈多,状如人样的鬼褢(huai二声),申不易也不禁地在心底暗道一声:

    “真是他妈的,糟糕至极。”

    随即申不易转身就跑,在转过身去的刹那,他却不忘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那齐整的花岗岩石头,似想感应那支发簪,结果一看那石头之上竟是空空如也,了无一物,申不易的心底又是一惊,还好随之便感应到了那支焦黑的发簪早已稳稳地粘在了他的头顶之上,心里也是不由暗暗地骂了一句:

    “这该死的发簪,倒是见机的快。”

    同时,便在心底运行起了“七曜决”来。

    “人之双瞳,头、肩、肘、?手?、足、皆是星曜之位”

    在“七曜决”的运转之下,眉心深处,玄牝之所的那弯半月,也是不住地震动着,涓涓细流般的灵力不断从那弯半月里流出,然后顺着星曜之位,倾注到了申不易的脚下,而申不易也是像脚底抹了油一般,瞬间便从原地射出去了老远。

    申不易记得在兽妖录里面,把鬼褢列为三阶妖兽,生性喜食巨蟒,是睚眦必报的狠角色,而那条被马步斗杀死的丈余金环巨莽,更是这鬼褢最喜之食物。

    想那君侯府的高手马步斗,在激斗之下,也是折了一只手,才堪堪杀死那条金环巨莽的,而这鬼褢更是比那条金环巨蟒凶上了那么几分,所以万万不是申不易他这么一个小小的“通玄”境修士能拂挡一二的,所以申不易心里暗道: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而那只鬼褢看见原本还呆滞在原地的申不易,竟一溜烟逃之夭夭了,它那双灯笼大小,泛着绿幽之光的双眸,也是绿光暴涨,盛怒之下,鬼褢那两只无比巨大的双手,也是握手成拳,双拳交替,在它自己的前胸不住地垂打了几下,气势汹汹,旋急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啸声,从它那血盆大口里响彻而出。

    而后这只鬼褢,便大踏步地开始追击那脚底抹了油的申不易去了,可是当这丈余鬼褢刚跨出一步,只听

    “嘭”

    “嘭”

    几道声响,便有几团烈火在鬼褢身前的虚空里炸裂开来,但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球,似对这只鬼?褢,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这只鬼褢只是微微地滞了滞身子,便挥起它那只无比巨大蒲扇般的大手,把那几个它身前的火球给直接挥飞了开去,继续大踏步的追击着申不易。

    申不易也不知身后的情况,只是狂运法决,使出了吃奶的劲向着山林深处跑了去,他一路狂飙,也不辨方向,在山林绕来绕去,只是想尽快摆脱他自己身后那只凶残无比的鬼褢。

    可是他身后却不断地有巨木被踩断,巨石被碾碎的声响传来,那只鬼褢就那样生生的跟在申不易的身后,残暴而直接,有巨木挡路,直接撞断,有巨石横亘,直接碾为齑粉。

    申不易听着身后的声响越来越近,也是胆战心惊了起来,就要一咬牙,继续狂飙却发现,眉心深处那弯半月,又没了光华,又是死寂一片,申不易无奈地摇了下头,暗道一声:

    “罢了。”

    便“倏”的一下,人影一闪,申不易就从原地失去了踪影,只留一支焦黑的发簪“吧嗒”一下,掉落在了一块巨大的磐石上。

    申不易刚前脚不见了踪影,后脚那只鬼褢巨大的脚掌就踩落在了申不易人影消失的那块磐石之上。

    看着申不易凭空消失,这只鬼褢也是滞在了原地,有些迷茫,有些疑惑,似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让它垂涎三尺的活生生的猎物怎就在它眼前莫名地消失了。

    那只鬼褢用泛着绿幽幽鬼火的双眸,四下里扫视了下,又用它那只朝天鼻上两眼碗口粗细的鼻孔,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似也没有发现什么。

    那只鬼褢便立在原地,脚掌不离地的在原地转了几圈,还不时的上下翻动了下朝天鼻上那两眼粗大的鼻孔,似在寻觅猎物的踪迹。

    而申不易刚一遁入发簪,人影一落地,身形还未立稳,就听一道如山岳坠地般的声响,在这方小天地的上方响彻,申不易在发簪里面也是不由地上下左右地晃动了几下,才堪堪立住了自己的身形,但随即又有一道

    “哎呀”

    的呻吟声,隐隐地在申不易的耳畔响起,那撕心裂肺之感,让申不易都闻知动容。申不易疑惑非常,但细听之下,竟又没了下文,

    申不易疑惑不已,暗道:

    “为何自己,这些日子总会听见莫名的呻吟声呢?”

    想道这里,申不易也是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申不易又回想起刚才那道如山岳坠地的巨大响彻之声,申不易的心里也是后怕万分,要是刚才自己在外面一时不慎,那还不被那只巨大无比的鬼褢,踩成肉泥啊,心里不禁叹了一声:

    “险哉!”

    申不易把头摇了摇,暗自庆幸着,自己好歹是遁入了这方小天地里,那只鬼褢看起那么高大威猛,应该不会聪明到可以发现坠落在地上的发簪。

    康城那句俗语不是就说的好吗?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只鬼褢怎么看都应该属于四肢发达的家伙,于是申不易便十二个放心的径直坐到了那张也不知多少年月了,还崭新如初的蒲团上去了,打算修炼下“回光决”,回补一些刚才耗损的星辰灵力。

    申不易刚坐上那张蒲团,正要屏息修炼,突然就感觉这方小天地里开始天旋地转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呲呲呲呲”的摩擦声,连绵不绝,申不易听的认真,感觉那声音就像某个坚硬的物件被一个重物碾压着在原地摩擦旋转的声音,申不易心一惊,疑惑道:

    “这是那只鬼褢按着发簪在地上摩擦吗?”

    “不然,这“呲呲”的声响,何以如此尖锐?”

    “哎—呀,痛死我矣”一道有气无力的呻吟又在申不易的耳边响起,那撕心裂肺之感很像申不易儿时被李道宗带着一帮泼皮暴打欺辱之时,在人前咬牙强做坚强,默默承受着蹂躏,而人后却又在暗处,忍不住噬心的痛楚,不禁发出的呻吟声,咋听之下,也是让申不易梦回儿时,种种过往,历历在目,想道此间,申不易竟不禁地在嘴里碎碎念念道:“头可断,血可流,但是,男子汉的气质不能丢。。”

    “哎—呀,痛死我了”,又是一道让人揪心的呻吟。

    申不易疑惑不已,,这是何人在言语,何人在呻吟,正欲开口询问,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便降低了声音,嗫声嗫语的问道:

    “是谁在说话。”

    可能是申不易的话语,细弱蚊声,低不可闻,又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申不易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说话之人的回应。

    申不易心里只道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自己神经这些天紧绷的缘故,便也没有太在意。

    但是在这方小天地里忽然就下起了道道斜斜细细的雨丝,又泛起了阵阵轻轻的风,颇有凄风苦雨之感。

    申不易暗惊道:“诶,这方小天地还会下雨吹风的吗,真是奇哉。”

    “你这二货,那是老夫通—不欲生的眼泪,哎呀,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