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浣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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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佩绮一起床就觉得感冒的症状更严重了。她的喉咙更痛,还轻微发烧,头也昏昏沉沉的,因此不得不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在家里休息。

    傍晚,她接到赵纬彬的来电,由于她不想再更改日期,所以也没对他提起自己重感冒的事,依然答应他赴约,并请他来住家附近接她。

    “大姐头,你重感冒还要出门啊?在家休息啦,跟赵纬彬改时间嘛!”雪寺羽音最早回来,一回家就听到佩绮不断咳嗽的声音。

    “不好吧?”佩绮披上外套。“我已经答应要帮他,他也约好姚美黛了,突然改时间,对大家都很不方便。而且尚嶙明天就要回来了,我希望在他回台湾之前把事情处理好。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下楼了。”

    羽音皱着眉头。“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喔,有事打电话给我。”

    “我没问题的,掰掰。”

    目送佩绮出门后,羽音不禁喃喃自语。“奇怪,我好像好像感应到一股不妙的气氛,总觉得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唉,真糟糕,偏偏又‘看’不到什么,真希望是我胡思乱想,大姐头跟雷大哥之间的感情不会有变化才好”

    来到约好的餐厅,三人碰面后,姚美黛难掩讶异地打量着佩绮。

    赵纬彬说得没蜡,气质就是最好的武器。任何东西都可以伪装,只有一个人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姚美黛压根儿不想轻易放过赵纬彬,她还打算在他身上多榨点钱,但,她万万想不到,赵纬彬的新任女友不但艳冠群芳,而且气质高贵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闺秀风采。

    她挑衅地问了佩绮一些问题,但不论她的措辞多么尖锐又低俗粗鄙,对方却始终维持温和的微笑,气定神闲地回答,而且还跟赵纬彬十指紧扣,看得出来两人感情挺不错的。

    连续问了一些很没水准的问题之后,姚美黛开始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看来,这场战役她是占不了便宜的,这个叫做骆佩绮的女人虽然温柔却很坚毅,不像那个爱哭的颜杏如那么好欺负。她迅速衡量了下情况后,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拿着五百万闪人,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在赵纬彬的坚持之下,姚美黛签下了切结书,答应绝对不会再纠缠他或是颜杏如,也交出底片和光盘。反正,五百万也够她花一阵子了,她还是想想看该去哪里找下一任金主比较实际。

    在姚美黛签切结书的同时,佩绮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离开位子,走到一旁接听。

    “佩绮!”彼端传来雷尚嶙热烈的声音。“你在哪里?”

    “尚嶙?我我跟同事在外面吃饭。”不习惯说谎的她有点结结巴巴的,但是,这件事情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所以她只好先隐瞒自己跟赵纬彬见面的事,打算明天面对面后再跟他解释清楚。

    雷尚嶙深情款款地道;“我好想你喔!你在跟同事吃饭啊,是男人吗?不可以背着我偷偷跟别人约会喔!”

    “神经!”佩绮微笑着,心底却有些慌乱。“我跟女同事在一起啦,就是就是你见过的雅萍啊,她跟男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我想多陪陪她,跟她说说话。”

    “喔,那好吧,你去忙。你会比较晚回家吗?”

    佩绮心神不宁地回答。“可能会吧。”

    “那你自己小心,明天晚上我们见面吃晚餐,我去接你。”

    “好。”

    佩绮切线后,呆呆地望着手机低语。“对不起,尚嶙,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但你人还在国外,我不想让你担心等到明天见面后,我一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解释给你听的。”

    她收起手机,又开始咳嗽了。“咳咳、咳咳咳”唉,好难过,头好昏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指尖也变得很冰冷,感冒的症状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她回到座位后,发现姚美黛已经消失了。

    “她走了吗?”

    “走了。你看,这是她签好的切结书!”赵纬彬一脸兴奋。“太好了!我现在的心情好轻松,好像死刑犯终于获得了大赦!我终于摆脱那个恐怖的女人了!她已经把光盘和底片都交给我了,也答应我日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佩绮,真是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帮忙,事情也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佩绮微笑道。“不要这么说,这只是小事。不过,你日后会好好珍惜颜杏如吧?”

    “那当然!”赵纬彬用力点头。“我已经吃够苦头,知道外面的女人不好惹了。脚踏两条船真的会淹死,我会痛改前非,也会去把杏如追回来,跟她求婚,好好珍惜她的。”

    “那就先恭喜你们了,结婚时记得要发帖子给我喔,我一定会去喝喜酒的。对了,我们也走吧。”佩绮起身,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身体站下稳,摇晃了下。

    “佩绮,你怎么?”赵纬彬赶紧扶着她坐下。“你的脸色怪怪的,不舒服吗?”

    “没事,我只是感冒,有点发烧。”

    “对不起,你人都不舒服了,我还请你出来帮忙,真的很抱歉。”

    “我没事”她很想赶紧站起来,但晕眩感却越来越严重,眼前一阵发黑,豆大的冷汗不断由额间渗出,她感觉好冷好冷。“咳咳、咳咳咳”她又开始狂咳了。

    赵纬彬神色凝重。“这样不行,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真的不用。”佩绮摇头拒绝。“我昨天就看过医生了,医生叫我要多休息,我想回家好好睡个觉,明天应该就会好的。”

    “那我送你回家。”赵纬彬扶着她站起来。

    佩绮想拒绝,但眼前的景物却一直旋转,头也越来越痛,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因此她只好软软地任由赵纬彬搀扶着,慢慢地走出餐厅,步向路边的停车场。

    “佩绮?”坐在计程车内的雷尚嶙不敢置信地望着对街的餐厅。有一对情侣亲密地走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女人毫不避讳地将整个身体都靠在那个男人身上,那是佩绮?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但,他没有看错,那个女人真的是佩绮,因为她身上还穿着他前几天送给她的咖啡色外套!而身边那个男人是赵纬彬?!

    懊死!他的表情由震惊、错愕转为愤怒,怒火熊熊燃烧着。若不是亲眼所见,要他怎么相信跟自己热恋得如火如荼的佩绮,居然会脚踏两条船?她欺骗他,骗他要陪女同事吃饭,结果居然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动作还非常亲昵!

    看着他们搂搂抱抱地坐入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他马上说道:“司机,麻烦你掉头,跟紧前面白色的本田轿车。”

    “啊?这里很难回转耶,我尽量啦!”计程车司机设法回转,不过,因为车流量太大了,等到他们顺利转到对面的车道时,那辆本田轿车已经消失在茫茫车海之中了。

    懊死!雷尚嶙气到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着。原本按照他的行程,是明天才会回国的,但因为太思念佩绮了,所以他在新加坡拼命地工作,提早开完会后,连饭都没吃就马不停蹄地直奔机场,以候补的方式顺利搭上班机,飞回台北来。

    打电话给佩绮时,他人已经在计程车上了,原本想直奔她家给她一个惊喜的,不过既然她今天晚上要陪同事,他也不愿为难她,想说明天再见面也行。

    没想到,他的种种体贴换来的却是最残酷的背叛!骆佩绮居然劈腿,对象还是他也认识的赵纬彬!哈哈哈,这算什么?真是太讽刺了!

    他不是不能沟通的男人,不会要求佩绮不准跟任何男性友人碰面,但,倘若她心底没有鬼,为什么要说谎?为何不敢直接说她是跟赵纬彬在一起?

    他面罩阴霾地掏出手机,拨了佩绮的电话,打算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电话被接听了。

    “喂?”

    “佩绮,你现在人在哪里?”

    “尚嶙?”她有些慌乱,话说得支支吾吾的。“我、我在外面吃饭啊!我跟跟雅萍在一起,刚才就跟你说过了呀’

    “你跟雅萍在一起?”雷尚嶙浓眉紧揪,眼底蕴藏着危险风暴。她为何仍是要说谎?仍是选择一直欺骗他?她当他是傻子吗?她究竟想蒙骗他到何时?

    “是啊!”他的眉宇之间染上重重冰霜,冷峻地道:“我知道了。”继而切线。

    她还是选择说谎。

    他的心好痛好痛,他们的爱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尚嶙”

    佩绮茫然地拿着手机,彼端已经收线了,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不知道尚嶙为何又拨来第二通电话?而且,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冰冷、好疲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在开车的赵纬彬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其实你不用送我回家,我搭计程车就好了。”

    “不行。”赵纬彬很坚持。“你的气色很差,让你在重感冒的情况不出门,我已经觉得很愧疚了,既然你坚持下看医生,那么至少要让我把你平安送回家,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佩绮淡淡地微笑,一颗心却依然忐忑不安。

    尚嶙的语气为何那么阴沉冷峻呢?唉,思绪好紊乱,但她的头好痛,昏昏沉沉的,实在无法多想了,只想回家好好地睡一觉。

    明天就可以见到尚嶙了,她想,一切都会没事的。

    隔天,佩绮还是处于发烧的状态,不得已只好又请了半天假,在家昏睡到中午。也许是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和睡眠,起床后,她觉得感冒症状减轻了很多,体温也恢复正常了。尽管头还是有点昏,但她还是赶到公司来上班,不想再耽误公事。

    前往公司的途中,她不断地拨电话给尚嶙。她觉得很奇怪,他怎么都没有打电话来呢?以前,就算他不能来接她上班,也一定会在上午九点就拨电话来,或是传一则爱的简讯。今天她一直检查手机,但,没有,他没打电话来,甚至连一通留言或是简讯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佩绮再度按下设定好的快速拨号链拨电话给他,但彼端依然传出跟前几次相同的声音

    “对不起,该用户目前关机中,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地猛按重拨键,可结果还是一样。她好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是生病了吗?还是还没回到台湾?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她魂不守舍之际,部门经理拨了内线给她。“骆小姐,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奇怪,平时高高在上的经理怎么会突然指名要找她呢?佩绮忐忑不安地进入协理办公室。

    “骆小姐,请坐。”四十出头,拥有睿智眼神的胡经理走过来,热络地招呼她。“突然把你叫进来,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知道公司最近在上海开拓分公司业务吧?”

    “是的,我知道。”佩绮点头。这年头,很多产业都会把重心往大陆移,他们公司也无法痹篇这波趋势。

    胡经理微笑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答应公司,下个月就前往上海,担任那边分公司的总经理。我希望能带一些可以信任,能力又一流的手下过去。方协理、许协理、刘课长和周组长都已经答应跟我一起调派上海了。我注意过你的工作能力,发现你心思缜密,也很有责任感,是我很需要的人才,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跟我前往上海?”

    啊?佩绮呆住了。她早就听说公司要在上海设厂,也知道很多菁英主管答应调派过去,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胡经理会找她啊!

    胡经理进一步道:“当然,你到上海之后,头衔就是副理,薪水和红利方面会有非常大的调幅。我还会为你争取包多的权利,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升为经理。总之,那是一个新天地,也是适合大展身手的好地方。”

    面对胡经理野心勃勃的脸,佩绮谨慎地斟酌字眼道:“非常感谢经理的拍爱,可是我”

    “骆小姐,你不用急着答复我。”胡经理像是早就看穿她的心思,抢先一步道:“我会给你几天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你可以仔细想清楚。我要带过去的人才都是经过我的长期观察,我非常信任你的专业和缜密的工作态度,希望之后能听到好消息。”他微笑道:“你先出去忙吧,想好之后再答复我。”

    “是。”佩绮微愣地退出经理办公室。

    才回座位,雅萍就赶紧凑过来问:“经理跟你说什么啊?”

    “呃”佩绮一时语塞,她并非有意欺瞒雅萍,但在办公室里谈论这些,好像也不是很恰当。

    “来,我们到茶水间再说。”雅萍机灵地把她拖到茶水间去,然后劈头就问:“经理是不是找你一起去上海?”

    “啊?”

    “被我说中了吧?”看到佩绮的脸色,雅萍不禁得意地笑着。“你别惊讶,因为方协理跟我是好朋友,她告诉过我这件事,也透露了经理很中意你的工作能力,所以,我大约猜得出来。”

    “原来如此。”佩绮苦笑。“其实,这对我来说真的很突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是答应啊!”雅萍忍不住低嚷:“你还要考虑啊?如果我是你,一定当场就允诺了,而且还会笑得合不拢嘴!反正这年头,台湾飞上海是越来越方便了,你根本不用担心台湾的家人啊!唉哟~~我好羡慕你耶,听说一到上海,头衔马上三级跳,待遇也非常优渥,根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礼物啊!你干么不答应?你又还没结婚,没有家累啊!”“可是”

    看到佩绮犹豫的脸,雅萍又继续说道:“你舍不得男朋友对不对?他不是比你还忙,也常常飞国外吗?其实你定居在上海跟定居在台北,对他并没有什么差别吧?他一样要出差啊!也许将来他也要常常往大陆跑,届时,你们要见面还更方便呢!”

    佩绮还是左右为难。“你说的有道理,但”她陷入了苦思。

    坦白说,面对胡经理的提议,她的确有点心动,毕竟当了这么久的上班族,每天要看主管脸色,现在终于有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还有这么赏识她的伯乐上司,谁能不动心?谁不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尚嶙还是她最大的考虑。她知道,如果她把这件事跟尚嶙商量,他一定会尊重她的决定,不会硬性规定她只能配合他。

    不过她自己知道,这辈子她最想要的是一个幸福的家,事业倒是其次。她只想每天为心爱的家人煮饭,只想当一个好妻子。

    调派上海、一到任就是副理、将来很快就可以升任为经理这些条件听起来是很诱人,可是她最最在乎的,却是尚嶙。

    倘若不能跟他朝夕相处、不能每天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眼、不能握住他的手、不能在眼神交换时传递出深情、不能为他带来幸福,那,就不是她想要的人生了。

    她轻轻摇头。“这件事真的太突然了,我想跟家人和朋友好好地商量一下。”

    雅萍可以理解。“是啦,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好好地想清楚才是。不过佩绮啊,我还是要提醒你,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很可能错过就没有了。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喔!”

    “我知道,谢谢你。”

    s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佩绮马上冲出公司,跳上计程车。

    她等了一整天,还是等不到尚嶙的来电,虽然猛拨手机给他,但他依然都没开机。所以顾不得病体未愈,她一下班就直奔尚嶙下榻的饭店来找他。

    进了饭店后,佩绮试着再打尚嶙的手机,可惜,依然是关机状态,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向柜台。“对不起,我想找800l套房的雷先生,可以麻烦你帮我联络他吗?”

    瘪台小姐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因为之前有一个酒醉的女人来大闹过,惹得雷尚嶙很不悦,事后还特地要求饭店的服务人员,若没有他的许可,不能让任何人上楼找他,再加上饭店也很注重客人这方面的隐私,所以她当然得更严格地把关才行。

    瘪台小姐道;“很抱歉,这样会造成房客的困扰,还是请你直接联络他好吗?”

    佩绮好沮丧,她就是联络不上他,才需要饭店的帮忙啊!“我真的有急事找他,那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打内线电话?你告诉他,我姓骆,骆佩绮,倘若他不愿意见我,我马上就走。”

    瘪台小姐犹豫了一下后才点头道:“好的,我马上为您联络。”以内线询问房客,还算是他们可以提供的服务,也不至于造成房客的困扰。

    拨打8001房的内线,等了一分钟后,柜台小姐挂断电话,很还憾地摇头说:“雷先生目前似乎不在房里。”

    啊?佩绮整个人显得很茫然。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她无法就这样离去啊!况且她只知道尚嶙的公司在中山区,却不清楚详细的住址,因为尚嶙每天都会主动找她,从来没有让她这么忧心过,所以她也没想过要问清他上班的地点在哪儿?

    尚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跟她联络的,一定出事了!也许他因为老是飞来飞去而患了重感冒,现在正躺在房间里发高烧、动弹不得,急需别人的救援

    她鼓起勇气问:“我是他的女朋友,请问我可不可以上楼去找他?”

    “不行。”柜台小姐摇头。“很抱歉,这样会造成房客的不悦。也许你可以在大厅的等候区等他。”她指着等候区的沙发。

    “我知道了,谢谢。”

    佩绮落寞地走向沙发时,听到了另外一名柜台小姐的低声询问

    “找雷先生的吗?是上回那位喝醉酒半夜来这里大吵大闹,最后还被警卫撵出去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当时不是我值班。不过,雷先生的女人缘还真好呢!说来说去,这些女人也未免太主动了,看到帅哥就迳自跑来饭店,啧啧!”

    佩绮默默地望着窗外,清楚地感受到背后有两道藐视的目光射向她。她知道她们在笑话她,她的心底好难受,但尽管受到这些屈辱,她还是不能就这样离去,因为这里是唯一可以找到尚嶙的地方。她心急如焚,很担忧他的安危,一定要确定他安然无恙才行。

    忍受着病痛和柜台小姐的嘲弄目光,她不断地拨打尚嶙的手机,但彼端却还是传来一模一样的冰冷声音

    “对不起,该用户目前关机中,请稍后再拨。”

    忧虑的眼眸不断望向窗外,祈祷他会在下一秒推开玻璃大门走进来,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大拥抱,告诉她他没事。

    从晚上六点一直守到十一点,整整五个小时,佩绮都枯坐在沙发上,肚子饿了也不敢去吃饭或是去喝杯水,就怕会错过尚嶙。她越等越不安,暗自决定再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倘若他的电话还是关机,她就要报警,设法请警察上楼察看他是否昏倒在房间里!

    魂不守舍地望着窗外,就在她引颈翘望之际,终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计程车上下来是他!

    佩绮激动地站起来,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谢天谢地,他没事、他安然无恙!只要他安全就好了,她不在乎撑着病体苦守五个小时。

    她火速地往外冲去,只不过,脸上的惊喜却在下一秒转为错愕。他不是独自一个人,还有另一名女人也从计程车上下来了!

    那女人浓眉大眼,蓄着一头俏丽的波浪短鬈发,像个漂亮的洋娃娃。她戴着dior的粉红色垂坠耳环,穿着最流行的毛料外套、迷你裙和深紫色金葱丝袜,足蹬毛毛短靴,手上还挽着甜美风格的coach早春款包包,一望即知是位养尊处优的娇娇女。

    虽然满腹疑惑,但佩绮还是迫不及待地走到雷尚嶙面前,急切地问道;“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都没开手机呢?我打了一天的电话给你,好担心耶!”

    雷尚嶙以冷峻而疏离的表情道;“找我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佩绮愣住了。尚嶙怎么了?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冰冷,好像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不欢迎她。他从来不曾如此对待过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佩绮只觉得有一大桶冷水迎头浇下,教她差点说不出话来。“我”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雷尚嶙就冷酷地移开视线,表情温柔地对一旁的女伴道:“你先上楼等我吧。”

    “我知道了。”女孩淡淡地瞄了佩绮一眼后,迳自走向电梯很明显地,她手上握有尚嶙房间的钥匙。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女孩可以直接进入尚嶙的房间?她是他的新欢吗?还是这个女孩一直是他的女朋友,只不过,雷尚嶙把她蒙在鼓里?

    佩绮觉得脊背阵阵发冷,嘴唇微颤地问道:“她是谁?”

    他的眼神依然冷冽严峻。“她是谁都与你无关。如果没别的事,我也要上楼了。”

    佩绮呆呆地望着他,一颗心迅速沉到冰河底层,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冻结了。就这样?gameover?他打算就这样甩了她、跟她分手,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懒得给她?

    好好她懂了,痛彻心肺地懂了。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

    心房像是遭受到最强烈的撞击,力道之强几乎令她肌肉痉挛,心脏麻痹,痛到无法呼吸。可她的灵魂在恸哭,却下准自己在他面前流下一滴眼泪。

    深吸一口气后,她故作冷静地说;“我明白了,很抱歉今晚打搅到你。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了。”

    说完,她迅速夺门而出,速度非常非常的快,因为,在眼眶中打转的液体已经要坠落了。

    她冲入门口排班的计程车内,请司机马上开车,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一颗心,清清楚楚地从中裂开了。分裂、再分裂,在寒冷的冬、天夜里,原本温热的心迅速失温,裂为无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