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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更好吃啊。
温馨一边吃,一边回忆西餐桌上冷冰冰的银刀银叉,再次确定自己不再贪恋吃白食的小便宜,而找回自由进餐的乐趣是绝对明智的选择。
门铃声响起时,她几乎是恋恋不舍地放下碗,快步冲到门前,也不多看一眼,就迅速打开了大门,然后同样瞧也不瞧地又冲回去,坐下来接着吃她快乐的方便面。
“温馨!”
温馨猛然抬起头“怎么是你,不是萧峰!”
楚君宇脸色有些青中透白,任何人在浓情蜜意最深时,被人咬了一口,也不会比他的脸色更好看。也亏得他居然还能开车追到温馨家里来。
“温馨,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温馨不再理他,低头继续吃面。
楚君宇知道不能指望主人的招待,自己先正对着温馨坐下来,目光如电,紧紧盯视着温馨“温馨,不要逃避了,你知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吗?
温馨一声不吭地又把一筷子面送进嘴里,眉头越皱越紧,好像泡的时间不够,面条怎么越来越硬。
“我知道你感到意外,对我来说也一样,这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中,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应当面对,必须接受。”
温馨用力把碗往桌上一放。
楚君宇神色一振,坐正了身子,准备和她详谈。
温馨看也不看他一眼,站起来走进厨房,拎出一个热水瓶,对着碗倒出滚烫的热水,然后盖上碗,重新再泡。
楚君宇哭笑不得“温馨,你可不可以认真听我说?”
“对不起,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没空应酬你。”温馨冷冰冰地顶过去。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楚君宇再也忍耐不住,站起来贴近温馨,双手自然而然抚上她的肩头,略一用力,令她的身子靠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还记得你对我提议──既省时间又省钱,还可以顺便让传奇成真的恋爱吗?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温馨眼睛也没眨一下,把手上还没有放下的热水瓶直接端到楚君宇脸部,还没有盖上塞子的瓶口热气滚滚冒出来,温馨面无表情地作势要倒“放手。”
滚烫的蒸气令楚君宇眼前一片迷蒙,脸上也一阵阵生疼,可他却尽力睁大眼睛,努力隔着白茫茫的水蒸气,去看温馨此刻的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放,你倒下来啊。”
没来由地一阵酸涩委屈全塞到了喉头鼻端,而强烈的怒气则一个劲往上冲。温馨用力把热水瓶信手扔,惊人的轰响声中,也不知是撞着了地,还是碰着了什么家具,热水流了一地,水银碎片四散,其中有一片倒撞迸射,正向着温馨的脸激射过来。
楚君宇眼疾手快,急忙抬手一挡,碎片深深地切割进他的右手手背。
温馨一扔开热水瓶,就顺手用力一推楚君宇,空中白色的气雾还没消尽,根本没看清楚君宇的手受伤。
本来她绝推不开这时下定决心的楚君宇,但楚君宇手一受伤,立刻顺从地由她推开,右手飞快地插进了衣袋里,再也没有抽出来。
温馨却愤怒地望着他“你够了没有!我既没空陪你消遣,也不是别人的替代品。好啊,追不到妹妹,就先从姐姐下手找机会,你以为这是在演琼瑶片吗?我是你的属下,却没有义务随你这样玩弄。”
楚君宇心中又急,手上又痛,又气又冤地叫出来:“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拿你当替代品的意思,也并不是想借着追求你去接近你妹妹。你妹妹很美丽,会让很多人生起想要追求的心意,我承认,我也曾经动过心,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和我天天相处的人是你,陪我说笑,为我解闷的是你,帮助我面对亲情,协助我解决难题的是你,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你怎么会认为我这样纯粹是为着你的妹妹?”
温馨没有感动,反而冷笑了起来“你是大总裁,你是情场圣手,你情人无数,最后居然在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特助面前折腰钟情,我应该怎么样?感激涕零,三呼万岁吗?对不起,我无意上演花心大少痴情记,也没空做救赎浪子的天使,更没工夫招待你这个大贵客,你快走吧。”
“我不是”楚君宇张口要辩解,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没有什么必要再提,但现在,我对你是认真的,你至少应该”
温馨的笑容越来越冷“对,你对你每一任情人是不是都这么说,每一次要把别人抛弃时,只要说一句以前的事,没必要再提,就当一切全擦掉,然后就开始新的一段。我真是天大的荣幸,被你选做下一任情人。你甚至还担心我品味太低,拼命地帮我提高,可惜我太不识趣,太不懂感激,也太不堪造就,你要再不走,我就要拿扫把来赶你了。”
楚君宇手上疼得厉害,心中又急得像火烧,满腹的冤枉也不知怎么喊才好“温馨,你听我说”
温馨没空听他说,她竟然真的跑去拿了把扫把,作势扫地上的碎片,只是扫的动作太大、太凶、太过惊心动魄地吓人。
楚君宇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坚持到底,一点儿被她吓退的意思都没有“温馨,我道歉,是我做得不好,是我没有说清楚,可是我绝没有看不起你,并且想照自己的意思改造你的想法。我爱你,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我想向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介绍你。可是,你知道,我的身份使我必须结交许多上流社会中的人,也会有许多宴会要参加,这其中有很多的贵妇名媛,她们本身倒未必有学识有品味,但在一起,个个明争暗斗,稍稍有一丝不足给人拿住,就会引来人后的无数嘲笑和讥讽。在这个圈子里,富豪们是不是真有艺术修养不重要,重要的是会表现出附庸文雅,熟悉一切西式礼仪的样子。对不起,我承认,是我处在这种圈子里太久了,也习惯了这一切,我自以为是地替你打算,不希望你成为别人嘲笑和轻视的对象,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改变自己去迎合别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
楚君宇越说越是焦虑,但语气愈发恳切。
温馨一直走到他面前,望着楚君宇喜形于色的脸,慢慢地说:“总裁,麻烦你抬脚,我要扫地。”
可事实上,根本不等楚君宇的腿抬起来,她的扫把已经挥到了。楚君宇刚才说的话,也不知她到底听进了几句,不过拿扫把赶人的决心,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楚君宇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手上更是疼得入骨,也不知是疼还是急,额头上满是大汗。
“我的天哪,发生了什么事?第三次世界大战暴发了吗?”刚刚回家的温柔半是惊奇,半是戏谑,站在门前大声地问。
温馨更加着急,眼露凶光地盯着楚君宇“你到底走不走?”
楚君宇见温柔回来了,知道想让温馨坐下来和他谈一谈的可能性已不大,再加上手上不但奇疼,而且,感觉衣袋里一片湿润,不知到底流了多少血,如果血色透过了布料显现出来,让温馨看到就不好了。只好叹了口气“我先回去,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希望”
话音未落,温馨的扫把没头没脑地挥过来。
楚君宇手忙脚乱地连连后退,一直退出门口,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大门在眼前砰然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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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楚君宇一个人,龇牙咧嘴、脸青唇白、汗如雨下地捧着血流不止的手,孤孤寂寂地回家。
大门里,温柔却热情如火地追着温馨问:“怎么回事?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是他非礼你吧?”
温馨一概面无表情不加回应。
温柔则再接再厉地还要问,眼角忽然扫到地上有一点鲜红,急叫道:“这里怎么有血?你哪里受伤了?”
温馨一震,顺着温柔的眼光望去,看到地上一点殷红的血色,很自然地皱起了眉,忆起这是刚才楚君宇拉着自己时所站立的位置。再把当时的情形回忆一遍,心中不觉一凛,差不多可以肯定,楚君宇是真的被当时飞迸乱射的碎片割伤了。只是,他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
不知不觉眉锋越皱越紧,脸色沉重下来,心头又闷又重,几乎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温柔围着温馨转了七八个圈,才笑盈盈地说:“幸好,你没有受伤,看来受伤的是他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唉,夜深风寒,一路上流着血回家,想起来都有些凄凉。”
温馨回过神来,斜斜地扫了温柔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眼。
温柔两眼放光地凑过来“我的急救箱里还有不少药,你要不要追上去给他?”
“他流光了血都与我无关,我还要吃我的面呢。”温馨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绝,坐下来重新端起面,打开盖子一看,里头的面条全都泡糊了,心情更加恶劣到极点,信手把面一放,站起来便往自己的卧房走去“我要休息,外头的一切,你来收拾。”
温柔立刻尖叫了起来:“为什么我打扫,明明是你”温馨猛然回头,满眼杀气地盯着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温柔缩缩脖子,咽了口口水,笑得如同一朵向阳花“我们姐妹俩谁跟谁啊,你睡去吧,我来打扫,我来打扫,保证清理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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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作为“日翔”总裁的楚君宇,上班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打开第三特助的私人办公室往里看,见到温馨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当然要来。”温馨的回答当然绝不可能好声好气“你别以为我会辞职。辞职不但拿不到赔偿,还要倒赔你三个月工资,这种蠢事,我绝对不会干的。”
只要温馨不会从此远远地躲开他,楚君宇就高兴到极点了,哪里有空去介意她的语气不善。他笑容愉快,语气轻松地道:“来了就好,今天宋董事长办私人晚宴,你陪我一起去。”
“去就去,谁怕你。”温馨的眼睛看地板看房顶看挂钟,最终还是不受控制,轻而快地从楚君宇包了白纱布的右手上一扫而过,恶声恶气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手?”楚君宇低头瞧瞧自己的伤手,又喜形于色地笑了出来“谢谢你关心,今天早上不小心被玻璃划破了。”
温馨哼了一声,暗中咬牙,这个满嘴谎言不能相信的家伙。
楚君宇看她脸色不好看,也不敢痴缠,以免再惹她不快,笑了笑就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地关好房门。
温馨懒洋洋往椅子上一仰,信手从皮包里又掏出一本口袋书,翻开了看。
瞪大眼睛,盯著书本足足五分钟之后,才忽然发觉自己把书整个儿拿倒了。愤然把书往桌上用力一拍,终于忍不住在这无人的房间里大声地骂了出来:“楚君宇,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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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是宋家的第三代掌舵人“日翔”的董事长,出生在富豪之家,从不为衣食发愁,继承家业后又找了一个最能干的总裁替他管事,他自去雪月风花游山玩水,日子过得轻松愉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费脑筋的事,也不过就是在举办宴会时如何安排宾客而已。
宋家三代富贵,年深月久,自然显出的修养品味早已透出了一股贵气,整个宋家大宅的装潢摆饰都并不显得太过富丽堂皇。
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是用原木打造的,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
很多价值不菲的摆设饰物,也都只是信手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这种不动声色的华贵,看在明眼人眼里,自然而然形成一种极大的压力。
宋家家大业大,虽然是私宴,并不特别张扬,但也有许多宾客上门。有多年世家、商场对手或伙伴,还有许多高层白领都会上门做客。
人人都温文有礼,仪态完美,只除了温馨。
从她走进宋家的门,就没停止过跑来跑去,尖叫惊呼,对一张形式特别的桌子、一件雕刻精美的木饰、一块漂亮雅致的盘子、一个美丽仿古的花瓶都要再三抚摸,惊叹欢呼,满脸艳羡,一副恨不得通通抱回家去的样子,不但令得客人们个个皱眉,就连佣人也一起拿防贼的眼光看着他。
而作为温馨的男伴,楚君宇更不知被多少人用不以为然的眼神洗礼过了。
倒真亏了他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没有做任何试图阻拦温馨的事,反而舒服闲逸地坐在沙发上,和老同学大老板宋远闲聊。
“最近很忙吧?公司和日本的合作,一定让你非常辛苦,不过,也要注意休息。”
“还好,我最近找到一桩挺好的大脑休息方法。”
“什么?”
“看言情小说。”
“什么?”宋远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
楚君宇忍不住笑出来,一边笑,一边不由自主地看温馨“是我从别人抽屉里信手偷来的,闲时翻了翻,也没认真看,后来才发现这种东西的确还是有其存在意义的,不管怎么说,绝对的休闲文学,看起来不用花脑子,更能让身心都得到休息。有的时候,为公事忙得头大如斗,又碰上难以解决的头疼事,干脆把一切放下,闲着翻翻书,不知不觉就轻松了下来,身心舒畅,原本想不通的事,居然就豁然开朗了。”
“你的书是从她的抽屉里偷来的吧?”宋远的眼神也跟着他一起望向跑来跑去的温馨“她很特别。”
“是,她以让我丢脸为乐。”楚君宇微微一笑,笑容中有无法掩饰的纵容与宠溺。
“不,我说的特别不是指这个。”宋远淡淡地笑着说“我虽然从来不做正经事,但这个家里接待过无数宾客,我也练出了最毒的眼功,你的这个小特助,是我所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许多社会精英、高级职员们,在我家里,都会不自然地因为这里所显示出的强大财力而感到重负,往往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故意不多看一上眼。可是,她却正好相反,看得这么认真,这么明显,这么夸张,只是虽然又看又叫,抱在手上摸个不停,可真要放下时,却绝无留恋,只要一走开,就再不回头多望一眼。别的人,眼里不看,心里早看了个遍。可是她,眼里看,手里摸,心里,却根本没把这些东西真正当回事。”
楚君宇第一次听人这样夸奖温馨,竟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她本来就是特别的。”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喝了一口酒。红酒特有的甜美感觉溢满口腔,抬眼望温馨的身影,眼中悄悄射出热切的光芒来。
音乐声,适时响起,轻柔温婉,如梦如幻。
宋远微笑着说:“跳舞的时间到了,还不去邀你的舞伴。”
楚君宇微笑着站起来,心中猜想着,温馨是会索性拒绝自己,还是一口答应,然后在跳舞时猛往自己脚上踩。
随着音乐声响起,一对对宾客都旋舞起来,而一向容貌平凡,存在感极弱的温馨,理所当然地缩到一边角落中去了。
楚君宇却毫不费力地直接在最阴暗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看到了温馨的身影,忍不住笑一笑,就想冲她走过去,忽听见身边的宋远发出一阵笑声“贵客光临,真是不胜荣幸。”一边说,一边往大厅门口迎过去。
楚君宇自然而然地转头望去,见厅前站着一个美丽得让满厅灯光都在一瞬间黯淡下来的女郎。
楚君宇眼中愕然的光芒一闪而过。温情,温氏总裁,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温总,下帖子的时候,我可真是提着一颗心,就怕你不赏光,幸亏你给面子。”宋远一边笑着和温情寒暄,一边回头,冲楚君宇诡异地眨眨眼。
楚君宇心中暗暗一笑,这个宋远,外表上永远是不学无术不正经的样子,骨子里,真的是比谁都精明,怪不得他突然要搞什么私宴,这一着正好对准了自己一直都为难的头疼大问题。
楚君宇回头又往温馨所在的角落看了看,略一犹豫,终于还是迎着温情走过去,优雅地一弯腰“温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吗?”
温情嫣然一笑,美得夺人眼目,手却悄悄放到了楚君宇的掌心里,两个人一起以优美的姿态,旋进舞池的中央。
温情从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的注意的中心,再和楚君宇一起共舞,两个人一个美丽无比,一个高大英俊,一个仪态优雅,一个风度翩翩,双双共舞,竟像画一般优美,自然而然成了全场最吸引人眼光的一对,甚至连其他共舞的人,都生出自惭形秽的心理,不知不觉,越舞越开,让出中间一大片空地给他们,他们轻易地就成了舞池的中心,众人的灵魂,被所有人用惊艳的目光所注视。
只不过被所有人艳羡的美丽浪漫舞伴,他们之间的低声交谈可一点儿都不浪漫。
“温总,我以为你最近一定很忙,想不到还能拨冗来参加宴会。”
“楚总,既然连你都有空,我又怎么会没有空闲?”
“看温总这样气定神闲,一定是胸有成竹,看起来,这次的竞标,非你们温氏莫属了。”
“楚总,我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对于温氏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不过,我也同样明白,竞争到这种程度,就算真抢到手,利润也微薄得可怜。”
“既然这样,温总何不高抬贵手,让我们一马?”
“楚总真会说笑话,温氏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说撤就撤,我怎么对董事会交待?而且,话又说回来,就算没有温氏,其他几家也不会放手,到时你楚总就算真的雄才大略,一路过关斩将,怕最后也只是惨胜而已。”
“所以”楚君宇低头凝望温情无比美丽的脸。
“所以”温情抬眸,看楚君宇深深沉沉的眼。
两个人都欲言又止,两个人都从对方脸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会心的笑容在同一时间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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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温情进来之后,所有的光芒都聚在她身上,所有人的注意力也一直紧紧跟随着她,相比之下,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温馨,缩在大厅的角落中,再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就连认为她很特别的宋远,也因为更关心这件大事,而一直紧盯着楚君宇和温情。
楚君宇也因为在温情这么强大的对手面前,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更没空去看一眼温馨。
于是,在这个热闹的大厅里,最最孤独寂寞、无人理会的倒霉蛋,自然就非温馨莫属了。
以往处在这种境地,她反而自得其乐,庆幸没有人来打扰她,但这一回,却满心都是不痛快,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咒骂那个硬把她拖来却又扔下她不管的混蛋。
那俊男美女相拥而舞的镜头,越是美丽,在她看来,就越是刺眼。
一边暗暗诅咒,一边追着那些端着满盘美酒满厅游走的侍者跑,双手齐出,端了两杯,一仰头,不管红酒白酒,一概当做汽水一口喝尽,吓得侍者目瞪口呆。
等温馨喝到第八杯酒,正好看到舞池正中央男俊女美,眉眼传情,笑容绽放,情致之美,直可入画,终于忍不住重重地闷哼一声,把酒杯用力往盘子里一放,大步往外走去。虽然如此,却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的离去,自然也不会有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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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家,被夜风一吹,酒气上涌,等温馨跨进家门时,已经有些晕晕沉沉了。叫了七八声温柔,没有回应,知道温柔定是又跑去萧峰那边谈情说爱去了。胸中莫名地又是一阵郁闷,连大门都来不及关,直冲到洗手间,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吐了半天,忽然有一只手在身后不轻不重地拍,接着是热水递到了唇边。
温罄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喘了口气“谢谢你,温柔。”
“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连大门也不关,现在治安不好,要是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可怎么办?”
温馨听声音不对,急忙回头“王艳,怎么是你?”
“怎么,不欢迎我?”王艳笑着说“今天我刚巧从你这里路过,就顺便过来看看老同学。幸好我来了,不然你一个人,还不知怎么样呢。”
“怎么会不欢迎,你来得太及时了。”温馨一边说,一边想站起来,却还有些头晕脚软,站立不稳。
王艳忙扶着她,拿水递毛巾地侍候她洗漱干净,又扶她回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才满脸关切地问:“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温馨酒意还没全消,斜坐着,把头枕在王艳的肩膀上,鼻子发酸,喃喃地说出了清醒时决不会说的话:“他说喜欢我,他亲我,他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不必解释,王艳立刻明白了这个他指的是谁,便喜笑颜开地说:“这么好的事,你应该喝酒庆祝,而不是借酒浇愁,更不该哭丧着脸。他有什么不好?要人才有人才,要地位有地位,要相貌有相貌,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可是他要真心没真心。”温馨满腹心酸地嚷着“凭什么,他看上我就是我的天大的荣幸,我就该笑得像个白痴地巴结他。那种花花公子,以前的女朋友光电脑资料里就有七八个,现在还有一个姓秦的和他牵牵扯扯,他就跑来说他爱上我,鬼才信。就算他真的爱上我,这种花花公子的爱情,能持续几天?”
王艳笑着搂住半醉的温馨,用哄小孩般的口气说:“你想得太多了。以前就算他有许多女朋友,那又能怎么样,肯定是没有真爱的啊。亏你平时那么喜欢看言情小说,小说里的总裁、大少,谁不是前女友一大堆,可一旦遇着真命公主,那绝对是一心一意,痴情到极点的。”
温馨格格地醉笑着,一边笑一边指着王艳说:“你真相信小说里的事?那都是骗人的,只不过看着好玩。灰姑娘嫁给王子,贫家女被有钱人看上,我就不信一天到晚做家务的灰姑娘,如何懂得当王妃。就算王子一时色迷心窍,娶了她,那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也一定会后悔懊恼,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最后闹翻了也是一场笑话。我才不要委屈自己,改变自己,去拼命巴结当豪门的少奶奶。”
王艳惊奇地问:“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谁告诉你他很有钱?谁告诉你做他的老婆就是豪门少奶奶?”
温馨大声地笑着说:“你不会想对我说,他根本没有什么钱吧?”
“事实就是如此啊。”王艳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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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在哪?”在把整个宋家从里到外找了足足五遍之后,楚君宇少有地满面怒气,狠狠地瞪着宋远。
宋远拼命地赔着笑“这个那个可能已经回去了吧。”
楚君宇用力握拳,考虑应该用多大的力量挥出去才可以既出气,又不触犯刑法。
宋远连着退出三四步,点头哈腰地道:“抱歉抱歉,谁叫你和温情共舞时太漂亮,太引人注目,太吸引我了呢?如果你要因为我没看住她而生气,那这里可能每个人都有资格挨你的拳头。”
楚君宇用杀人的眼光又狠狠地瞪了宋远一眼,快步往外走去,任宋远在后头叫个不停,也不肯回头。
一走出宋家大门,一辆轿车就停在面前,车里的人笑容无比动人“楚总要到哪里去,我送你。”
这时候楚君宇满心都记挂在温馨身上,想到自己和温情共舞,把温馨冷落到了一边,更提心吊胆,不知她会生多大的气,哪里还有闲心来应酬温情“对不起,我想我们不同路。”
“真的不同路吗?”温情皱眉做困惑的表情“你确定你现在不是要到一个叫做温馨的部下家里去?”
楚君宇脸色微变,一声不吭地打开车门坐进去。
温情微笑着一边开车,一边慢声说:“昨天接到温柔的电话,说你和温馨在家里打得水漫金山,血流成河,是不是真的?”
楚君宇闭上眼,缓慢地说:“温馨,温情,温柔”忽又睁目,眼神如电,冷冷地逼视温情。
温情含笑点头“你没猜错,我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楚君宇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原来她是温氏的公主,竟要委屈她做我的助理。”
温情微笑“你不要误会,她目前虽然拥有温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但从不参于温氏的任何商业运作。在‘日翔’工作,纯粹是她的私人选择,决没有丝毫商业阴谋在内。”
“我不会误会。”楚君宇的声音也沉沉寂寂“请停车。”
“怎么,我也要去看温馨,一起去不好吗?”
“温总,我想,我们并不同路。”
温情听话地停下车,看到楚君宇迅速扬长而去的身影,美丽而狡黠地笑了一笑。无论多么精明的男人,只要抓住他的弱点,果然个个奇笨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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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没有多少钱,你别看他是大总裁,但事实上,他并不是‘日翔’的主人,这份产业是宋家的,他最多就是个管理者。他的年薪是很高,可是他用钱也用得凶啊。他哥哥得胃癌,几百万的医药费全归他出,他弟弟到外国留学,昂贵的学费也是他出。给他父母在老家买房子买地,年年寄大笔钱过去。再加上国内几个大的慈善基金,他每年都捐助许多钱,暗里还给七八个贫苦学生助学。老朋友老同学来求助,他都一向慷慨解囊。他以前的女朋友,现在有人当了明星,有人做了名模,也有人是社交名媛、高级白领,但以前寒微的时候,都得过他大量的金钱扶助。所以他年薪虽高,在人前永远光鲜得很,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积蓄,估计他什么时候丢了工作,什么时候就要为衣食发愁了。也就因为这样,他以前的那些女友,找到远大前程后都纷纷离开他。”王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想不到吧,我们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大总裁,其实一直是被女人抛弃的一方。”
温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可能,上次他还在h大捐了一大笔钱呢,要是光靠他自己的工资,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那是公司的钱啊,你不知道公司每年都专拨一笔钱,用来做各项捐款和在许多大学设奖学基金吗?捐款可以抵税,可以获得慈善的好名声,可以当变相广告用,在大学的捐钱和设奖学金,也可以招揽新人才。这完全是一种商业策略。你到底是不是‘日翔’的员工?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知道?”
温馨听得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王艳“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言情书?”王艳有些调皮地眨眨眼“他是众人眼里的黄金单身汉,哪一个适龄女性不是紧紧地盯死他,有关他的身家根底,前任群芳谱,早就在公司八卦女郎里传得人尽皆知了。说句老实话吧,在那些越爬越高,人大心大的人眼里,这位不懂替自己理财的总裁未必是良配,可是从我们这些普通小职员的立场上看,他怎么说也是最佳男友人选之一。再怎么浪费钱,烂船还有三千钉呢。”
温馨一声不吭,用力晃晃脑袋,把最后的淡淡酒意都挥去了,拿起茶杯连喝了两口茶,清茶微涩的感觉自舌尖漫延开来,却又在刹那之后,余香满口。
王艳笑盈盈地凑过来“听我的吧,这绝对是个最好最好的丈夫人选,等嫁过去,看紧他的口袋,别叫他乱花钱,过不几年,日子就安稳富足,一辈子幸福有余了。”
“要嫁你去嫁,只有你这么精明的人,才看得紧男人的口袋。”
王艳冷笑着扑过来“好啊,才碰上如意郎君,就来对我这可怜人冷嘲热讽。”
温馨尖叫着闪到一旁,王艳急扑过来,温馨又是大笑又是讨饶,曾经的郁闷怒意,都随着已经淡去的酒气而渐渐消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