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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院紧急急救后,彩洁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仍然昏迷不醒。
她躺在床上,苍白得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像他所认识的彩洁。
雅之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脸,期盼下一秒她就会睁开眼睛,看见他,又会欢欢喜喜地抱着他。
“放开我女儿的手。”严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安恭齐走进病房,大力挥开雅之的手。“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走!你立刻给我消失!”
雅之动也不动地看着彩洁,仿佛听不见身边的喝斥,好像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
“彩洁”妈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最怕的就是发生这种事,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要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为什么”
“小姐,你快醒来啊,别吓我啊!”看到彩洁脸上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艾达也跟着哭了起来。
安恭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大声对雅之咆哮着:“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她?你听见了没有?我要你立刻消失在她面前,永远的消失!”
“伯父”玮勋立刻向前劝阻安恭齐。“不要太激动,这样对病人不好。”
“玮勋,你快告诉我,彩洁怎么了?她为什么不醒过来”安妈妈激动地拉着玮勋身上的白袍。
“伯母,你不要太担心,彩洁的心脏功能本来就比较不好,情绪太过激动时就会产生昏迷的状况,这对病人本身反而是一种保护作用。”玮勋安抚着安太太的心情。“刚才我们开过紧急会议,决定要把原本安排在九月的手术提前进行,待会儿就会进开刀房。”
“你们在说什么?”雅之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这一群人。什么心脏功能?什么昏迷?手术?他们在说什么?和彩洁有关吗?
怎么可能?她看起来是这么有活力,怎么会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偶尔跑步之后会有些喘气
“唐先生,彩洁她”安太太决定把事情告诉雅之,也好彻底把事情解决。
“现在你明白了吗?你不可能给彩洁幸福的生活,只有玮勋才适合她。”
“玮勋,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彩洁。”安恭齐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伯父,我明白,我会尽力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玮勋转过身,眼神紧紧盯着雅之,以平静而残酷的声音对他说:“手术过后,我希望你永远离开彩洁。”
雅之只觉脑中一阵轰隆巨响,一时难以接受为什么彩洁从来没对他说过她的病情?
而他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幸福,现在却完全束手无策,这样的他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带她走吗?
他紧紧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能救她吗?”
“我有把握,一定能救她。”玮勋充满自信地看着他。“你呢?你又能为她做什么?”
“唐先生,我求你离开彩洁吧,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但是,能给彩洁幸福的人不是你。”
是吗?他真的没有能力给彩洁幸福吗?或许是吧,因为在最紧急的关头,能为她抢救生命,还给她健康生活的人,毕竟不是他。
洪玮勋定定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承诺──
“我答应。”雅之做出生平最痛苦的决定。“我答应你,只要她醒来,我就立刻离开。”
他沉痛地低下头去,纵使他和彩洁那么努力,但上天终究没有成全他们。
如果彩洁醒不过来,他仍旧要失去她,他无法承受以那样形式失去她。
所以,他宁可退出,宁可放弃自己的幸福,只要,只要能够换回她的呼吸、她的笑容
手术房外,安恭齐不断来回踱步,口里不自觉地发出叹息。
雅之则紧握着双手,独自坐在走廊的尽头。
经过五个多小时之后,洪玮勋终于走出了开刀房。
“玮勋,怎么样?彩洁的情形”一见到洪玮勋,安太太立刻冲了出去。
“伯父、伯母,请放心,手术很成功,不过,彩洁还没有清醒。”玮勋脱下了手术帽,对安家二老说明彩洁的状况。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清醒呢?”安太太着急地问着。
“这还要视她恢复的情形而定,我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剩下的要靠她自己,我们也只能在一旁支持她。”洪玮勋敛下眼中自信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担忧。
即使医术高明如他,可以用最先进的医疗科技挽救她的生命,也不能保证能让她清醒过来。
自从彩洁转回一般病房后,雅之始终坐在病房外守候着。
三天三夜了,彩洁始终没醒过来。安家的人不许他进入病房,他只能寸步不离地在门口守候着。
“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们,难道你想反悔?”洪玮勋走出房门,看到一脸憔悴的唐雅之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忍不住上前质问他。
“我说过,只要她醒过来,我立刻就离开。我承诺过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但是,我要亲眼看她醒过来。”雅之看着对面的墙壁,似乎能把墙壁望穿似的。
几天没睡,胡渣已经爬满了雅之的脸颊,面容憔悴的他,眼神却依然炯炯有神。
当所有人为着彩洁的状况忧虑不已时,只有他始终坚定的认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相信,她知道他在等着她,所以她一定会醒过来。
他仿佛拥有一种任何力量都无法摧毁的强烈意志,使他像一座山似的,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地守着她。
然而,一个礼拜过去了,彩洁仍然没有醒来。各科医师会诊,讨论了许久,却找不出她昏迷不醒的原因。
“也许是病人不想醒来吧?”一位精神科的女医师突然说出这句话,大家停止了讨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也许病人潜意识里有不想面对的事情,所以才不想醒过来,在心理临床治疗上确实有过这种状况。”女医师解释着。
洪玮勋瞪着她,眼神忽然变得非常严厉。
女医师看洪玮勋的脸色不太对劲,只好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到了晚上,病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雅之趁没人注意时,悄悄地走进病房。
早上那位女医师在病房里说的话,雅之听到了,也终于明白彩洁一直没有醒过来的真正原因。
他缓缓地走向病床上的彩洁,看着她消瘦的模样,他心疼到了极点。她平静的脸,看来依旧那么惹人怜爱,却少了一丝生气。
“彩洁,是我。”雅之坐在床沿,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我说的话,对不对?”
他用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对她说话。虽然彩洁的脸没有一丝反应,他却仍静静地说着:“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受伤的样子,所以才不愿意醒来,对不对?乖,你现在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我很好,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了。”
床上的人始终没有回应,雅之的眼眶却已经泛红。
“快醒来,彩洁,我在等你,等着再看你一眼,不论在天涯海角,我都会等着你。你懂吗?只有你醒来,你才有机会再和我呼吸一样的空气,享受同样的阳光,这样就算我们不能见面,至少也能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不要让我孤独地活下去,快醒来,我再拉琴给你听”
雅之温柔地、不断地对她说着话,细数从他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小事
“你、你在做什么?!”刚巡完病房的洪玮勋,和安家夫妇一同来到彩洁的病房,看到雅之竟坐在她身边,立刻不友善的上前说道:“请你出去。”
雅之丝毫不为所动,仍然默默地凝视着彩洁。那天使般纯真无瑕的脸依旧平静,眼角却泛着泪光
站在一旁的艾达,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就是小姐喜欢的男人吗?
她看得出雅之对小姐的关心绝不比在场的任何人还少,但为什么先生那么讨厌他呢?她甚至觉得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登对的一对呢!
雅之的视线忽然往下滑,发现彩洁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动了一下,似乎想握住他
“太太,你你看”艾达像发现奇迹般惊叫着。
“快叫林医师来。”洪玮勋向门口的护士喊着。“唐先生,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雅之微微一笑,他知道,彩洁听到他的话了。
他紧捏了一下彩洁的手心,然后不舍地放开,平静地离开病房。
他没有什么好不舍的,也没有权利不舍的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你你不是说要亲眼看到她醒过来吗?”安太太在病房门口叫住了他。
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彩洁是真心的,而且他用情之深,也许是超过了他们的想像。
艾达也跟着跑出去,却什么话也不敢讲。
“不用了,我知道,她一定会醒过来的。”雅之微笑着。“如果她看到我,心情也许又会激动起来,知道她平安无事,我的心愿就已经达成了。”
他始终这样淡淡地笑着,笑里有无奈,也有满足。历经了生离死别,他仍旧这样笑着。
雅之最后再回头看了病房一眼,便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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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洁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雅之”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地虚弱。“妈咪,雅之呢?”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彩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见雅之,这让洪玮勋和安恭齐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彩洁,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妈妈高兴得流出眼泪。
“雅之呢?他在哪里?他没受伤吧?”她虽然虚弱,却挣扎地想爬起来。
“彩洁,你快躺下,你的身体还没复元,别乱动。”妈妈急忙制止。
“不,快告诉我,你们没对他怎么样吧?”她激动地问着,一片昏天暗地的感觉袭来,她只想知道雅之是否安然无恙?
“他很好。”安恭齐低沉而严肃的嗓音,打断了她一连串的询问。
“那他在哪里?”彩洁不明白,如果雅之没有受伤的话,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她身边呢?
刚才在半梦半醒中,她仿佛还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睁开眼睛后却看不到他呢?
“这”妈妈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连眼睛都不敢正视彩洁。
“他走了。”安恭齐突然大声应道。
“他走了?”彩洁不相信。“你刚才不是说他很好吗?为什么又说他走了?”
“他知道你的病情后,连句话都没说就一走了之,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你干么还为他担心?”安恭齐面无表情,说出这残酷的谎言,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女儿好。
“你骗人!”彩洁激动地喊着。“不可能,雅之不是这种人,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认识他才多久?你了解他吗?”安恭齐反问她。
“不可能、不可能”泪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布满她苍白的小脸。
就算他们没有认识很久,她不敢说她有多了解他,但她相信雅之不会是这种人,不会知道她的病就不要她。
“你告诉过他你的病情吗?”安恭齐问道。
彩洁摇摇头。没有,她没有告诉过雅之这件事,因为这一、两年来她一直没有再发过病,更何况,她一直认为,只要保持正常的生活、愉快的心情,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所以她何必让他多操这个心呢?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一知道你的病情,就逃得不见人影,像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她捣住耳朵,用力摇着头。
“彩洁,你才动完手术不久,别太激动了。”洪玮勋按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不要你管。你走!”彩洁大力挥开他的手,情绪激动得难以控制。
她不要听到这个,她宁可不要醒来,不要知道雅之会这么对待她。
“彩洁,不可以这个样子,自从你昏倒之后,一直都是玮勋在身边照顾你”安恭齐还是不忘帮洪玮勋说话。
“我不要听,你们走,你们统统都走──”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哭着、哭着她的心又痛了起来,却不是发病时的那种痛。
眼见彩洁的情绪愈来愈难以控制,玮勋向护士示意,立刻给彩洁注射了镇定剂。
“我不相信,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打针很痛,发病很痛,但都没有爱人离开自己那么痛。
护士扶着彩洁慢慢躺了下来,她脸上的紧绷线条也渐渐缓和了下来,可眼角却还是不停地溢出泪水。镇定剂也许可以控制她的身体和情绪,却永远无法平抚她内心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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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彩洁回到家中休养。
一个月来,她不再反抗父亲的命令,却也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她吃得很少,总是郁郁寡欢,经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是像只笼中的鸟儿,望着窗外的世界。
但如今,她却连想要飞出去的欲望都没有了,因为,外面的花花世界再也没有值得她渴望的事物。
她虽然不愿相信雅之真的是爸爸口中说的那种人,但事实上,这一个月来他没有任何音讯,就像消失了似的。
随着时间的消逝,她的信心竟慢慢开始动摇了起来
或许,他真的觉得她太麻烦了。身体不好又那么依赖他,每次都害他跟人家打架受伤是啊,谁会喜欢一个连跑步都会气喘,约会又有一堆保镳跟着,然后情绪一激动就会昏倒的人
她真的不敢去找他了,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她的病而嫌弃她,那她绝不愿意成为他的负担。
“小姐,吃点东西吧!”艾达端了一碗粥,来到彩洁的房间。
彩洁摇摇头,靠在窗前,依旧凝神看着远方,她的背影看起来更为消瘦了。
艾达觉得很心疼,小姐自从出院后,每天就这样看着窗外。当她每次看到小姐寂寞的背影时,总是感到非常难过。
“这是太太吩咐我端上来的,她说如果你不肯吃,那我就不用下楼了啦!”太太给她这个任务,也实在是太为难她了,她有什么本领让小姐吃东西嘛!能让小姐吃东西的人,只有
“那你就帮我吃了吧!”彩洁淡淡地说道。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耶!“那我就不客气喽!”艾达把粥放在桌上,一屁股坐下来,正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可是,汤匙放到嘴边,想起太太叮咛的话,她又迟疑了起来。“可是小姐,你都不吃东西怎么行呢?明天就是你和洪医师订婚的日子了耶!”看小姐苍白而忧愁的脸色,哪里像要订婚的人呢?
是啊,明天她就要和洪玮勋订婚了,爹地为了让事情尘埃落定,所以特别安排他们两人尽快订婚。
而令人惊讶的是,彩洁居然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就这样默默顺从父亲的安排,就连艾达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啊?”人家订婚都是高高兴兴的,就只有她们家小姐总是愁眉苦脸。不对,也不是愁眉苦脸,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丝情绪表现。
艾达当然明白彩洁的心情,只是身为一个佣人,哪里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小姐”艾达吞吞吐吐地说。“如果你不喜欢洪医师,你可以不要嫁给他啊!你不是说过,一个女人真正的幸福,是嫁给她真正爱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彩洁心中忽然震了一下。没错,她是说过这句话,而且仿佛只是昨天的事。
“也许是我太天真了吧?那只是一个梦想而已。”
原来在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碰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无论如何,那只是自己编织的一个梦想罢了,甜蜜的只是梦境,醒来后却要尝尽现实的苦果。
“小姐,你怎么变得那么消极,这都不像你了,你以前很有勇气的。”彩洁的落寞,让艾达看了实在不忍心。
“艾达,你也变了不是吗?以前你总告诉我,叫我别作梦,你不是说,嫁给玮勋就是最幸福的事吗?”彩洁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为什么你现在却又这么说呢?”
“因为我希望你幸福。我知道,能给你幸福的不是洪医师,小姐,你应该跟你真正爱的人在一起。”艾达激动地说着,她的眼底泛着晶莹的泪光,她真心希望彩洁能得到幸福。
过去她不了解小姐口中所说的“幸福”究竟是什么,但看到小姐不吃不睡的忧伤模样,她知道,原来人的“幸福”如果被夺走了,是会这么伤心的。
“可是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真正爱我的人了。”她再度将视线抛向窗外。
她想念雅之,但是想念一个无情的人,只是徒增自己的伤害而已啊!所以她不再开口,不再说要跟他在一起,不再追寻她自以为是的幸福。
“不,小姐,他是爱你的。”艾达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不希望这对有情人因此而分开。一个冲动,让她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真正爱着你的。”
彩洁惊讶地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艾达
“你说什么?”
“小姐,其实唐先生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你,他一直守在你的病房外,是是先生和洪医生逼他走的。”艾达终于将事实说了出来。算了,她顶多是被安先生扫地出门,但如果小姐能够因此得到幸福的话,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完艾达的话,她才恍然明白,原来她在昏睡时所听到的声音,真的是雅之。
“原来真的是他,他一直在我身边”彩洁眼里有感动和喜悦的光芒,她差一点就对他失去信心了,差一点就要失去一切了!
忽然,她全身充满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