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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来一听她问出这一大串话,心知她仍然深深地关心他,他的心中一阵安慰,便低头默默地用膳。
“阿来,我我是阿梅呀!我今晚去找你!”宗来轻轻颔首,便继续用膳。崔鹿在旁瞧得心中暗喜,立即陪着中年叫花多喝了几杯酒。膳后,马车一启程,宗来便瞧见郑梅骑一匹通体白色的健骑平稳地在车后半里远处驰着。
他微微一笑,立即放心地睡午觉。黄昏时分,宗来诸人住进客栈后院,立听那位差爷道:“宗来,你很上路,今晚好好沐浴歇息吧!”说着,立即打开他的铐镣。
宗来被送入一个房中不久,小二便送来热水及菜肴,他彻底地洗个过瘾之后,方始坐在桌旁用膳。膳后,他以指尖在那双竹筷刻道:“正经八百真臭美!霉气透顶惨兮兮。”
这是他以前以“郑梅”二字所作的歪诗,当时曾将她气哭,而且足足有七天不理他哩!
她既然约定要在今晚来访,为了送给她一份见面礼,亦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别出心裁地刻下这首歪诗。他望着入竹三分之龙飞凤舞的字迹,满意地笑了!他靠在椅上回想着童年趣事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材、面貌皆已大大地改变,所以,她今午才迟迟不敢相认,今晚若相认,他该如何面对她呢?他已经“死会”她不知是“活会”?还是“死会”哩?因此,今晚相逢之后,他决定不提感情之事,他要提醒她留意井泉及协助她防止井泉再搞什么鬼名堂。
主意一定,他安心地调息了。亥初时分,人们早已钻入被窝,倏听“唰!”的一声轻响,窗外已经多了一道白影,宗来不由暗赞道:“好轻功!”他立即传音道:“窗没锁,请进!”纸窗悄悄一移,白袍青年迅即闪入。
他顺手关上纸窗,宗来立即起身朝桌前空椅一指。白袍青年朝空椅一坐,立即瞧见桌上的那双竹筷,她朝那两排细字一瞧,双眼顿时闪闪发亮不已!
宗来暗赞道:“哇操!好精湛的功力呀!”“你你果真是阿来?”宗来传音道:“阿梅,你还记得要我向三官大帝爷公祖跪拜求恕之事吗?”
“啊!果真是你!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呢?”“肥得似猪,是吗?”“不!不是!你好似一位巨人!”说着,倏地低下头。宗来最怕瞧见这种神情,他立即轻咳一声,传音道:“令师是星灵官冬星吧?”
“是的!你怎会知道呢?”“除了他老人家之外,谁能在如此短暂的期间内调教出你这种顶尖高手呢?”“我哪里比得上你呢?”
“你愿意充军吗?”“你的胡扯毛病又犯啦?你明知我在比较武功嘛!”“你方才那招‘弹指挪移大法’令人叹为观止!”“你少糗我啦!你这个宗来二字早已惊动武林,震动万教,任何一位江湖人物只要一提起,皆竖指喝采哩!”
“哇操!哪有此事!”“真的啦!自古以来,从未有江湖人物能令官方如此的头疼及无奈,你是第一人,今后可能也没人比得上你啦!”“哇操!充军是件光彩事吗?”“你能将死刑减为充军,是件奇迹哩!任何人皆佩服你哩!”
“哇操!你别糗我啦!你听过有人沿途欲劫囚之事吗?”“有呀!那是有心人的阴谋,别理他!”
“别理他?难喔!那批人在暗处,我因服刑而碍手碍脚,搞不好,我说不定见不到明日的‘日头’啦!”“我瞧过那批人。”“真的呀?他们是谁?”
“我刚出道不久,所以,我不认识他们,不过,我瞧得挺讨厌的哩,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否瞧见主使者?”“没有!不过,由那批家伙的身手,那个主使者也高明不到哪儿!”
“不见得!”“你知道主使者是谁吗?”“不错!”“他是谁?”“井泉!古井的井,山泉的泉!”“什么?是玉面铁掌井泉吗?”
“正是!”“不可能!”“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你听我说吧!”他便叙述井泉潜入洞房被他所伤及在南郑府城耍阴谋的经过。“这可能吗?二师叔会有那种传人吗?”
“他是令二师叔之传人吗?”“是呀!宇内三绝傲世一甲子,怎会有那种传人呢?可是,你又不可能说假话,其中难道另有隐情吗?”
“没有!完全是色字在作祟。”“色?这”“你记得他曾和闻怡香在桃林苟合之事吗?”
“那男人就是井泉吗?”“你尚未见过他吗?”“是的!”“原来如此!阿梅,他仍然是那副衣冠禽兽模样。”
“真的呀?”“阿梅,我怀疑他故意挑起黑白两道的火拼,俾遂他称霸之野心。”“哼!他在做梦,别说他过不了我这一关,他更不是你的对手。”
“我哪敢和你们这种奇人弟子相比呢?”“别再糗我啦!说正经事吧!我将和他比武哩!”“比武?为何要比武?”
“这是宇内三绝的秘密,他们彼此较量一甲子余,却一直未分出高低,所以便在十余年前各择一徒授技及约定在今年中秋比武。”“原来如此!日灵官的传人是谁?”“不详!三师叔为人行事一向神秘!”
“令师三人是不是咱们所跪拜的那三人呢?”“正是!他们当时是要择传人,所以才坐在该处。”“哇操!真是奇人异行,怎会没有瞧见他们是假神呢?”
“谁敢正视神明呢?那是失礼不敬呀!”“迷信!”她倏地“噗哧!”一声,立即捂嘴张望着。“哇操!你想起什么乐事啦?”“你还记得你爬到神究前去捏颊拔胡子之事吗?”“记得!那人是谁呀?”
“三师叔、家师为了此事,还一再推崇你观察入微,有胆识,将来必成大器,可惜,却有一件麻烦事。”“是不是充军之事?”“不是啦!家师又不是神,他哪能预卜未来呢?”
“别吊胃口,说啦!”“谁叫你要**婆地抢管呢?我不说啦!”宗来—见她在耍慎,立即苦笑道:“失礼!拜托你快说啦!”
“咦?你变了哩!看来崔姑娘御夫有术哩!”宗来—听她说得如此露骨,不由一怔!郑梅见状,双颊不由一阵烫热!房中顿时一片寂静。
宗来又等了好一阵子,由于不便再尴尬下去,他立即传音道:“阿梅,你对今年中秋比武,可有胜算?”
“伯仲之间,井泉的实战经验比较丰富,我的功力比他精纯。”“你能确定你的功力比他精纯吗?”“家师评估过。”“你想不想打败他?”“当然想啦!”“好!你专攻他的腹部。”
“这”“你别难为情,他的腹下部份已经被我彻底地毁去,即使能够痊愈,行动一定会受影响,你正好可以趁隙而入。”
“谢谢!我会留供参考,你可否赐告如何练成这身武功的呢?”“哇操!酸死了!不提啦!”郑梅苦笑一声,不言半句。宗来起身嘘口气,倏地走向窗旁。
他隔窗望了院子一阵子,突然回头传音道:“阿梅,你回长安瞧过蔡家吗?”“瞧过,不过,不堪回首唉!”“怎么啦?”“蔡长寿竟与家母胡来!”
“啊!当真?阿寿不是已经成亲,怎会仍与令堂胡来呢?”“是家母缠着他不放,我唉!”面对这种事儿,宗来能说什么呢?郑梅接道:“家母已霸占近半的蔡家产业,却被井泉拐走不少,此事实在令人既恨又羞。”
“井泉尚与令堂有来往呀?”“是的!井泉为了财物,至今仍不放家母,真可恨!”“令堂为何离不开他呢?”“唉!家母算了别提她了!”“阿梅,你为何不宰了他?”
“我此番返乡住了十天,一直没有遇上他,算他走运!”“看来你挺有把握制他哩!”“我即使拼命,也要宰了他。”“井泉若是令三师叔之传人,你还要宰他吗?”“这”“你顾忌会影响令师及令三师叔之感情吗?”“是的!”
“很简单!井泉这只猪哥见不得美女,你若私下邀他,他准会赴约,届时你再痛宰他吧!”“去你的!我才不以真面目和他见面哩!”宗来一听她的语气转为轻松,立即问道:“你出道以来,一直以这副面目及梅政面对外人吗?”
“是呀!起初挺不习惯易容,现在反而觉得挺好玩哩!”“你的易容手法不赖嘛!”“我苦练半年余哩!”“你出来多久啦?”“三个多月,你为何如此早成家呢?”说着,立即紧盯着他。宗来双颊一红,一时答不上话。
“我情非得已呀!”他立即将自己遇上荆泉逆上及自己替崔曲解毒之事道出。“你真是鸿福齐天,听说崔家很富有,崔姑娘又是江湖第一美女哩!”“咳!你没见到我这身囚衣吗?有何值得羡慕的呢?”
“你还不是好奇,想尝尝当犯人的滋味!”“哇操!我又不是‘叭呆’!”“听说你将在镇江充军半年,是吗?”“不错!到八月底就毕业了。”
“镇江战况激烈,你你多保重!”宗来心中一颤,道:“可惜,我无法欣赏你和井泉之比武!”“不看也罢!我原先以为我只要击败他,我便是年轻一代的天下第一人,可是,如今一遇上你,我毫无斗志矣!”
“哇操!爱说笑!我哪是宇内三绝传人之对手呢?”“我有自知之明,我从小就一直不如你,如今更远非你的敌手!”
“哇操!咱们又没交过手呀!”“我若没有这份眼力,岂配为三绝之传人。”“哇操!‘臭屁’起来啦!”“讨厌!别人不知道你在游戏人间,我却完全了解,你若非有绝顶的武功,岂会毫不在乎地往镇江走呢?”
“哇操!我是有家累呀!”“家累?累什么?”“我不能不替她们着想呀!”“少装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早已经注意有关于你的动态,一确定你的身份,我更知道你在要那批人啦!”“哇操!任你高兴地说吧!我只希望你多留意井泉而已!”“我会留意!你究竟如何练成这身武功的?”
“这”宗来已经确定是日灵官夏阳曾栽培过他,为了维持对方的颜面,他才一再回避这个问题。此时又被提起这个问题,他立即苦笑道:“为保师门尊严,不提也罢!”“你还把我当外人吗?”
“我真抱歉!”“阿来,你变了?你变得太自私了!你忘了咱们小时候的交情吗?你不该瞒我呀!”宗来苦笑道:“阿梅,你何必如此好奇呢?咱们皆已经长大了,咱们该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