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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并非往回家的路上驶去,萧影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郁翔看出她的疑惑,本以为她会开口问他,谁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出声。他微蹙着眉。她也未免太过于尽职了吧?只是,有这么一个不会多问的女伴他应该庆幸的,但他就是老大不高兴。
“有问题吗?”他起个头,希望她识趣些,自己提出疑问。
“没有。”毫不犹豫的回答,她本来就不该有问题的。
闻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女人!
“说!”他沉声命令。
她偏头看他一眼,掌控着方向盘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自信满满,睥睨天下般的神情令人不由自主的匍匐在他脚下。
他不喜欢司机开车,除非是必要的场合,否则他一向自己来,或许他的个性就是不喜欢有事情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外吧!她已经渐渐对他有略微的了解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服从”的把问题提出来。
“我要卖掉你。”他没好气地道,有点像睹气的小孩。
萧影却当真了,她又惊又怒的睁大眼,先前因妹妹的事对他所产生的感恩之情全都灰飞烟灭了。
“你、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怒喊,声音里的颤抖泄漏了她的害怕和无叻。
她是曾在报章杂志或小说上看过有些上流社会人士有这些换妻、换女友的行为,交换情妇更是时有所闻,甚王是把情妇送给生意上来往的客户,只要对方喜欢的话;还有卖给朋友的但真要发生在她身上,她是抵死不从的。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意志、思想,她不是商品,也不是牲畜,虽然她把自己卖给他半年,但他没有权利转让!
郁翔看她一脸肃穆,一时之间不知该笑或该怒,笑她的傻气、好骗,还是怒她把他想成人格如此低劣的人。
算了,不和她计较,看在她那么害怕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
“今晚有个宴会,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席”他打算把事情对她说清楚,不料她却打断他的解释。
“你打算在宴会上展示我,然后把我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你当真了?”这会儿他真的啼笑皆非了。
萧影一愣,看着他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
“你是开玩笑的?”她仍不太确定地问。
他知道,此时若不给她一个肯定的保证,那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所以他很慎重的点点头。
“没错,我是开玩笑的。”
萧影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开玩笑,所以就认真起来了。”她慎重地道歉,一时没有多想措词,老老实实的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郁翔不想追究她是在道歉还是在损他,为了避免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他决定把事情说清楚。
“我有一个习惯,属于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把它转让给别人,除非我不要它。但是,属于我的人,就算我不要,也不允许别人拥有,”他的声音很冷,像是在做某种宣告,既无情又决绝,只是,他并没有告诉她,他所谓的“属于他”是在他自己心理上的认定,而非肉体上的。
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萧影打从心里发冷。
“了解吗?”见她没有反应,他追问。
“了解。”点点头,她顺从的回答,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属于他”的范围里。
“很好。那么,你现在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了吗?”他将话题导正。
“不知道。”萧影老实的回答。她真的毫无头绪。
他分神的斜睨她一眼,不禁怀疑孟权给他的调查报告里,她的在学成绩是否属实。一个名列前矛的资优生,怎么反应还有待商榷呢?
“我们必须去打理一下你的门面。记得吗?晚上有一场宴会,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席,而你似乎还没有去采购,你不会打算穿你现有的衣服去亮相吧?”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纯粹的就事论事,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然,你是对的。”萧影只能如此回答,声调黯然。
郁翔很想问──又怎么了?但最后选择沉默,他不想一下子与她接近太多。
* * * * * * *
纯然的雪白与全然的闱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跟在郁翔身边,萧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造成的轰动,从下车后,他便没有放开过她,拉她的手勾住他的臂膀,一刻也没放松。
她倒也乐得轻松,只要站在他身边,嘴唇保持着一定的弧度即可,反正,生意经她听不懂,应酬话她也不会说,而且他似乎也不爱她开口,她只要尽责的做个洋娃娃。
广大宴会厅的另一端,一双含怨带恨的眼神盯着郁翔身边的萧影,那种强烈的恨意在她一步一步靠近他们的时候益发明显,且令人不寒而栗。
萧影敏感的察觉到异样,下意识的梭巡四周,但一无所获,在心底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却感觉到手掌下握着的臂膀突然变得僵硬。
她疑惑的用眼神询问身旁的人,却发现他眼神笔直的盯着前方,眼底所散发的冷意是她前所未见的。
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她看到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年约五十,风么犹存,正对着他们,或者只对着郁翔,露出慈爱的笑容。
那种笑容该是很温馨、令人觉得温暖的,但萧影却打了一个冷颤。
大概是她的颤抖唤回郁翔的注意力,他低下头给她一抹温柔的微笑,拍拍她挽在他臂上的手,像是在告诉她别怕。
一连串的动作引发此起彼落的闪光灯,妇人脸上慈爱的笑容益发甜腻。
郁翔带领萧影往贵妇人走去,而除了与他贴身而行的她感觉到他浑身肌肉僵硬外,第三者从他从容悠闲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有何异样。
立在贵妇人面前,他再次低头给萧影一个醉死人的微笑才缓缓开口“影,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母亲,你称呼她郁夫人就可以了。”
分不清什么才令她较为震惊,是听见他亲昵的叫她“影”?还是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人竟是他的母亲?而为什么他在说出“母亲”时,有那短暂的停顿呢?
“郁夫人您好。”发现他没有将她介绍给他母亲的意思,萧影识相的只向他母亲问好而没有自我介绍。
虽然感觉到他们母子之间的气氛有点异常,但或许他只是认为她不需要让他母亲认识吧!毕竟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存在的,只是一张契约下的桃色交易。
“翔,这位可爱的小姐是哪家千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郁珍玲漾着那抹令萧影莫名打颤的慈爱笑容,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母亲,影不是哪家名门的千金,她是我的女朋友。”郁翔微笑着宣告,音量适中的正好传进周围每个竖耳倾听的记者耳里。
“翔,你这样不对喔!怎么可以拐骗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成为你猎艳名单中的一位?你说,这是你第几任的情人了!”郁珍玲状似为萧影抱不平的数落着他。
“我想您听错了,母亲,影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您口中所谓的情人。”他再次澄清。
除了萧影不解其意之外,在场所有人皆一阵哗然。因为他曾经说过,他不会交女朋友,有的,只是短暂的情人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而若是有一天他宣告有了女朋友,那么那个人所代表的,就很有可能是他的结婚对象。
“怎么回事?”萧影对周围的骚动充满了疑惑,对于突然愈来愈多加诸在她身上的异样眼光也极为不自在。会是因为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而非情人这些话的关系吗?
难道在这里,女朋友所代表的是像他们这种金钱交易的关系,而情人才是正常的交往?
“没事,别担心。”郁翔在她耳边低喃,热气吹拂在她耳朵上,却令她无端感到冷。
一定是的!他刚刚语意中,一定向大家宣告了她的身分,否则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拿那种异样的眼光望着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怎么可以?!
“你对他们说出我的身分了?”她用着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质问他。
郁翔讶异的看着她。原来她也知道他曾说过那些话?随即他笑了笑,不该意外的,以他的知名度,除非是完全不看财经新闻,否则多少都会知晓他的一、二事迹,而这种例外大概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机率吧!
只是,他根本没料到,萧影就是一个从不看财经新闻的人。
“没错,我对他们说了。”他也不怕她知道,因为他料准她并非那种一抓到机会就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而他也只是在他母亲面前故意这么介绍她,完全没有想到以后的事,不过,虽然不能保证她的未来,但这种宣告,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你──”萧影红了眼眶,羞愤交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不用这么感动,因为我并不保证未来你的身分不变。”他误解了她的表情。
两人说着耳语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无疑又是一幅亲昵的画面,没想到──
“你你太可恶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她愤恨的低语,挣脱他的手,往洗手间逃去,留下一脸愕然的郁翔和不解事情为何有如此巨大变化的众人。
“翔,你的小女友怎么了?看起来好象生气了呢?”郁珍玲问出了众人想问却不敢开口的疑问。
“她在闹小脾气。”郁翔没有笨得想掩饰萧影生气的事实,因为她的表情和动作在在都的显示了“她在生气”
“闹脾气?为什么无缘无故闹起脾气来了?”郁珍玲又问。表面上是关心儿子,心底打的什么主意,就只有他们母子俩知道。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郁翔在心里咕哝。
“她气我没有事先告诉她今天会在宴会上向大家宣布她的身分,因为我是先斩后奏,她还没答应呢。”他的回答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萧影不礼貌的离去转移到他身上,毕竟这实在太具爆炸性了。
企业金童交个女朋友竟然要先斩后奏!这等于是变相的强迫那个女孩当他的女友,这个消息铁定让明天的报纸大卖。
在大家提出任何问题之前,郁翔先发制人的开口“明天下午我会招开记者会,欢迎大家莅临,有任何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们得到满意的答复。现在,请你们把注意力转回这场宴会上吧!否则郁某会被主人列为拒绝往来户的,因为我把主人的锋头都抢光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郁翔终于得到自由。大伙都很了解他的处世作风,他说明天有记者会,那就代表你得等到明天,现在若再不识相地问他问题,那很抱歉,那名记者和其所属的传播事业都将被“郁丰集团”列为拒绝往来户,往后有关“郁丰”或者郁翔本人的任何消息,他们都不可能获得。
郁翔对郁珍玲冷淡的点一下头,算是告别,便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立在洗手间门口外约十公尺的距离。他会耐心的等那进去已有十多分钟的女人出来,他会要她好好的解释清楚,为什么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对她来说竟变成一种羞辱!
他会等她出来,很有耐性的。
没人发觉,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一向冰冷毫无情绪反应的双眸,这会儿正有两簇小小的火焰在那儿跳动着。
没有人发觉,除了郁珍玲。
* * * * * * *
逃进洗手间的萧影站在洗手台前,瞪着镜中的影像,觉得自己好狼狈,直到一个女人走进来,她为了躲避异样的眼光,只好躲进其中一间厕所里。
她坐在马桶盖上,万分委屈的掉眼泪。她不懂他为何要如此对她,难道只因为她是他“买”来的吗?
她是他买来的没错,但这并不表示他就可以这样羞辱她呀!他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叫她不必太感动,彷佛这对她来说是种恩典、是种无上的光荣,而不是一种见不得人的工作。
难道这社会真是笑贫不笑娼了?
难道他们这种处在上流社会的人,有将情妇当成物品“炫耀”的习惯吗?
她真的不懂,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是永远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
此时,又有两个女人走进洗手间室,一边打理自己,一边议论纷纷──
“唉!没想到企业金童也有沦陷的一天。”女宾甲叹了口气,不胜欷献。
“怎么,觉得可惜吗?因为女主角不是你?”女宾乙调侃地道。
“说那是什么话,我可是有老公的人了。”女宾甲啐道,听得出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不过并不严重就是了。
“还假咧!这里的女人,哪一个不希望自己能有幸当上女主角?老公?哼!只要金童愿意,你夫弃子算什么?”女宾乙的口气相当不屑。
“包括你吗?”女宾甲回问,带点消遗的味道。
“当然。”没想到女宾乙毫不犹豫的承认。
两人呵呵笑了一会儿,才相偕走了出去。
金童?一个人名吗?他是谁?能让所有女人趋之若骛,只要他愿意,甚至不惜你夫弃子?
萧影闻言震惊,也不禁好奇的陷入沉思。
叩叩叩──
突然,她所占据的这间厕所响起敲门声,尚来不及响应,伴随着敲门声而来的话,让她呆愣在当场。
“我知道你在里面,萧影。”陌生的女音,却知道她的名字。
不得已,萧影只好走出她暂时的避风港。
“你是?”她望着眼前陌生的美女,是刚刚第一个进来,用着古怪眼神看着她的女人。
“你不认识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天在场的有两百八十五个人,而我认识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当天录取的人,只有你一个。”美女笑容可掬的打量着她。
在美女说出前半段的时候,萧影就知道她的来历了。这世界真的好小,是不?她的人生,这个污点怕是永远也洗不清了。
“我姓陈,叫陈莉,不过大家都叫我茱莉。”美女自我介绍。“恭喜你找到一个好金主。”
“谢谢。”萧影苦笑。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早知道郁总裁就是雇主的话,我使尽浑身解数也要钓到这条大鱼,真可惜。”茱莉似乎挺健谈的,没等她开口又接着道“那天真是大爆冷门耶!没想到看起来最没希望的你竟然录取了,每个人都不服啊!但又有什么办法,有钱的是大爷咩,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只是欣赏的角度不同吧!不过今天看到你,我可就佩服大爷的眼光了,你根本就是一颗蒙尘的钻石嘛!也许男人就是喜欢女人在他手中变漂亮吧!这样才能满足他们,你说是吗?”
萧影仍是只能微笑。可惜吗?不,她宁愿自己永远不必接触这个世界,但命运对待她似乎特别苛刻呵。
“说真的,你真的好幸运喔!人家郁总裁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女朋友耶!你飞上枝头喽,教个一两招吧,你是怎么掳获他的心的?你床上的技术好到让他不能没有你吗?”
萧影难堪的涨红脸。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就是这么?脏,她就是一个以色事人,利用肉体攀权附贵的人了!不管那些事她做了没有,这个污点已经烙印在她身上了。
“我并不觉得我幸运,也没有打算飞上枝头,我更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对不起。”她幽幽地道。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茱莉震惊的看着她,着实不敢置信。
“他?谁?”她疑惑地问。
“郁总裁啊!”茱莉既羡慕又崇拜的望着她。
“郁翔?”她是今天到会场后才知道他的职称,但对于他的事业,却仍完全陌生。他在她离开后又对大家说了什么?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多吗?他一定要逼得她无地自容才罢休吗?
“对啊!他说你生气是因为他先斩后奏向大家宣布你是他的女朋友,他说你还没答应。为什么?”
原来他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只是他的说词有点怪怪的,她还没答应?
“什么为什么?”萧影不解。
“为什么你不答应?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多少名门千金使尽浑身解数都没人坐上这个位置,你为什么不答应?”
萧影有口难言,叫她如何解释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说了那些话啊!基本上他根本毋需征求她的同意,她本来就已经是了
等等,茱莉刚刚说了什么?名门千金?这似乎和她所以为的有点出入。
“茱莉,郁翔的女朋友到底有何意义?”萧影问。她知道它绝对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但似乎也不是她所推测的那个意思,那么,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天啊!原来你不知道?!”茱莉的表情就像看见早已绝种的恐龙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样。
“我该知道吗?”她无辜地问。
“你是不是现代人啊?”茱莉调侃她,不过还是对她解释了“女朋友”的意义。
听完茱莉的解释后,她恍然大悟。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蓦地涨红了脸。天啊!她怎么还有脸见他?
“看来你是很乐意当他的女朋友了才对。”茱莉取笑她。
“谢谢你,茱莉。”萧影真诚的道谢,对如此爽朗的茱莉,她很高兴在这里碰到的是她。
“哎呀!不用那么客气啦!大家同是出来讨生活的,看你这么好运也为你高兴啊!像我这次的金主,其实也不错啦!只可惜年纪大了点,老婆、孩子都有了,所以不可能像你一样,你可要好好把握喔!”
“茱莉,你没有想过找其它工作吗?”萧影忍不住问。
“想过啊!不过谈何容易,女人一下海,想上岸就很难了,很多因素造成了不做不去不行的局面,所以喽!”茱莉耸耸肩,状似不在意。
“真希望我能帮得上忙。”萧影诚心地道。只可惜她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可以啊,只要你往后发达时别忘了我就好了。”茱莉开玩笑地道。
“不会忘的。”这是她人生的一大转折点,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忘记与它有关的人事物呢?
“好了,别再聊了,你进来很久了喔!郁总裁还在外面等你呢,快出去吧!”茱莉催促。
“你先出去吧,我再一会儿。”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
“好吧!”茱莉爽快的摆摆手,快速的补了一下妆,便走了出去。
“萧影啊萧影,这下子看你拿什么脸去面对他。”对着镜子,她数落着自己。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深吸一口气后,她毅然推门而出。
而在她出去后,一问紧闭的厕所有了动静,从门底下望进去,一双穿著高跟鞋的脚缓缓的从马桶上伸下来,一会后,门开了,走出另一名女宾,嘴角漾着一抹挖到宝的笑容。
“呵呵!早就知道厕所里是得知各种消息的最佳场所。”女人如此轻喃着。她是社交界首屈一指的扩音器,学名三姑六婆。
看来,上流社会属于郁总裁的最新八卦,短时间内将无法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