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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也没闲着,趁穆兰不在,他甩开保镖,又偷偷地找到了秦齐。
秦齐拿到那一百万之后,他把要命的债都还清了,剩下的那些分期慢慢还就行。
他第一次接触陆宴,便觉得这人很危险。
所以,他本是不想来的,可对方直接报出了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他只能硬着头皮赴约。
他到咖啡店的时候,陆宴还没到,于是便一边喝咖啡一边刷手机。
很快一条新闻就映入他的眼帘:“疑似某J姓女性的尸体在河里找到,其L姓经纪人成最大嫌疑人。”
秦齐看完,手一抖,咖啡洒了一片,他一秒都不敢犹豫,起身就要跑。
结果刚一转身,就发现陆宴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陆宴脸上挂着不怀好意地笑,一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又掰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去哪儿?”
秦齐磕磕巴巴地说着:“洗……手间。”
陆宴坐在了他的对面:“哦?还去吗?”
秦齐颤抖着摇着头:“不去……也行。”
而后,他定了定,换了一副嘴脸,讨好地冲陆宴笑着:“陆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陆宴双手环胸,随意地瞥了一眼窗外,盯着他说道:“我不是来跟你喝咖啡的,据我所知,你女朋友在鹿呦呦那里挺得脸的,把她给我绑过来。”
秦齐一听更是吓得腿都发软了,他可不想去踩缝纫机。
他一脸苦相,着急开口:“陆先生,我真的做不到,关键我打不过她呀。”
陆宴冷笑一声:“打不过?”
他上下打量着秦齐,这人长得也算壮实,竟然说打不过一个女子。
如此堂而皇之地耍他,现在的平民胆子未免太大了。
陆宴手指微弯,在桌子上敲了敲,沉声威胁道:“既然你那么爱赌,我送你去国外吧,到了那里,我让你赌个痛快。”
秦齐听完也急眼了,他拍桌而起:“你还无法无天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对我动手吗?”
而后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声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案。”
陆宴抬眸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开个玩笑。”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双手一摊:“正如你所说,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干什么?”
“你手机上能看到你家的监控吧,你先看一看,你家门口站着两人,当然,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秦齐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不过还是赶紧掏出手机确认。
只一眼,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家门口真的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爸妈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去逛超市了,不知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碰上。
陆宴似乎预知了他的计划:“你不要想着搞小动作,我是你惹不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脱身,但你上了我的船,想下去可不容易。”
秦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颓废地坐了回去。
毕竟拿人家的手短,他确实没有能力和随便就能拿出一百万的人叫板。
再说真闹到治安局,他身上也不干净,他把安然所有的名牌包都换成了A货。
想到这儿,他心里马上有了主意,瞬间眼睛都亮了几分。
“鹿呦呦他们从海外买回来一幅画,好像说是古曌国明阳公主的画像,我能给你偷来,绑人就别了。”
秦齐知道,陆宴绝不是冲安然来的,八成是和鹿呦呦有过节。
果然,陆宴露出了满意的笑。
画像?
曌国的女人都邪门,搞不好那画也和上古木器一样,是什么神物。
反正只要能引来他的好弟弟,管那是人还是画呢。
只不过,他若是知道,那画像其实就是肖烬画的,就不会那么想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他想见的人也在处心积虑地到处找他,两人马上就要见面了。
陆宴和秦齐分别之后,站在咖啡店门口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去哪儿。
最近秦渊不在国内,也不给他安排事了,每天无聊得很。
正想着找个喝花酒的好地方,却猝不及防地被人用枪抵住了后腰。
来人沉着声音说道:“别动,跟我走,一位姓林的先生找你。”
林?
肖烬现在可不就是姓林吗?
对方没直接让人崩了他,反而要见他,他何乐而不为。
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甚至脸上还挂着不易察觉的浅笑,任由那个男人把他带到了一辆豪车上。
可一上车他直接傻眼,此林先生非彼林先生。
陆宴的表情管理直接失控,面色上满是恼怒,他瞪着林江海问道:“你不是贾清清的表哥吗,你这是何意?”
林江海示意司机将挡板关上,而后才低声说道:“我想跟太子殿下共谋大事。”
陆宴的眉头拧成一个问号:“你谁呀?”
林江海微微一笑:“太子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肖明。”
啊?
我?
你?
陆宴不由得发起了灵魂三问。
“所以你是肖明,你要干什么?”
陆宴下意识的反应让林江海有些意外,前世他一直是肖煜对付肖烬的一把剑。
如今帮手来了,怎会只疑惑而不开心。
林江海礼貌一笑:“自是与太子一起杀掉肖烬。”
肖煜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呵,他感觉又气又好笑。
前世肖煜在乡下把肖明和他母亲找了回来,又让他入了落魄宗室的家谱,为的就是利用他对皇后的恨,让他潜伏在肖烬身边,找机会除掉肖烬。
可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不知道怎么回事,肖明把肖烬身边的明阳给射死了。
结果搞得肖煜无处可去,误入了曌国女皇作法的现场,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这里。
最可气的是他还成了秦渊和沐蓝随意使唤的一条狗。
若不是前面还坐着两个人,他现在真想直接掐死肖明。
他瞪了一眼林江海,冷声开口:“我让你杀他的时候,你不杀,现在我杀了他,我也当不了皇帝。”
林江海把手一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带着威胁:“看来你是不想跟我合作了。”
陆宴一下推开了他:“本太子用得着和你合作吗?”
林江海坐直了身子,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西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况且现在都一千年了。
他可不是那个低人一等的王府侍卫了,如今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和他的好哥哥们平起平坐了。
他悠悠开口:“看来你这一世不太喜欢玩手机。”
陆宴又剜了他一眼,没有答言,心想这人怎么竟说些奇怪的话,手机哪有夜店的女人有趣。
林江海不急不躁的打开自己的手机,把一条新闻展示在了陆宴的面前。
陆宴一看,更是迷惑不解,他皱着眉头说道:“这说的是贾清清吗,她不是被你母亲带走了吗,她死不死活不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江海哼了一声,那神情,那姿态,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我合谋杀肖烬,要么我送你去蹲大狱。”
陆宴满脸震惊,他竟然又被一个下人拿捏了,他摇了摇头,无奈问道:“我想知道你整这一出,是为什么?”
林江海的面色明显不似刚才平静,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咬牙说道:“他抢了我的妻子!”
陆宴听完张着嘴,肚子里的话似乎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肖明这一世娶了明阳公主,结果婚礼上就被肖烬截胡。
想到这,他直接笑出了声,他还是知道的太晚了,若早知道林江海是肖明,他这场戏看得就更有滋有味了。
“哦哦哦,你是被戴了绿帽子,要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林江海的眼睛已然变得猩红,他大喊出声:“只杀肖烬!公主是我的!”
陆宴在心里直呼天啊,他怎么早没发现肖明那么疯。
不过,看他这样子,陆宴不知怎的,升起一丝恻隐之心。
虽然他这一世终于大富大贵,但母亲是小三上位,仍然活得不如肖烬光彩。
好歹也是为他卖过命的人,而且也算是他的亲人,不好看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他拍了拍林江海的肩膀,像老大哥似的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别掺和他们的事了,有人比你更想让他们死。”
“你这一世托生的那么好,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你前世杀了东方明阳,你如今还能活着,你就念阿弥陀佛吧,还不赶紧躲起来,竟妄想和她举案齐眉?”
林江海听完瞬间瞳孔地震,他一下子揪住了陆宴的衣领吼道:“你怎么也说我杀了她,我没有,我那么爱她,怎么会杀她?”
陆宴承认自己也是喜怒无常的人,他要收回刚才的那一点善心。
若有机会,他还是得弄死这个不听话又对自己大不敬的肖明。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江海现在就是个疯批,在人家的场子,惹怒了人家,搞不好小命就交代在这车里了。
陆宴乖乖地闭了嘴,看这架势林江海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现在只能见机行事。
车内两人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只能听见林江海因激动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只是车开着开着,林江海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本想带着陆宴去舅舅的游戏厅,那地方表面是游戏厅,实则地下一层是个见不得人的场子。
把陆宴关在那里,很难被人发现。
可现在车子明显偏离了路线,已经开出了喧闹的市区,路上别说人了,连车都少得可怜。
他立马冲前面的两人大吼道:“你们怎么回事,路都不认识了吗?”
副驾驶上的男人缓缓转过头,手上拿着两把枪,指着后座上的两人。
“劝你们都老实点,我们哥俩都是身上背着人命的。”
“上头的人,只想让两位去坐坐,你们若是不听话,我的手可不稳,保不准会擦枪走火!”
对方把最后几个字的音咬得极重,瞬间让林江海感觉不寒而栗。
他颤着声音说道:“英雄好说好说,我们绝不敢乱动。”
陆宴一看他那副怂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冲着林江海切了一声。
林江海见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的霸气形象瞬间崩塌,竟还想着在陆宴面前找回场子。
他冲着陆宴低声吼道:“没看人家身上带着家伙,你不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吗。”
陆宴一听,更是气得头发丝都在冒火,合着枪都不是林江海的。
他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你个怂货,竟然让你给唬住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被他们用枪抵着上的车。”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冲林江海呸了一口。
林江海最后一点气焰被彻底扑灭,一句话也说不出。
平静下来,他大致也能想到是谁对他动手了。
与此同时,鹿呦呦和林亦风也坐上了车,准备带沐蓝去林亦风前几天买的那个山头儿。
那里面有个废旧的工厂,用来关人最合适,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逃跑也不容易。
穆兰确实是沐蓝,她连明阳第一次来癸水的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她到底算计过明阳,呦呦绝不会再信她。
穆兰的话本让呦呦的心里一团乱,而林亦风的反应更是让她心慌。
她真希望自己是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孩儿,碰到什么大事,两眼一闭,晕死过去,一了百了。
日子总要过,问题总会解决的。
可她不是,无论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地噩耗传来,她都能保持清醒,沉着应对。
好强也好累。
她躺在林亦风的腿上,缓缓开口:“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在渡劫。”
林亦风握住了她的手,许久才从鼻息中溢出一个字:“嗯。”
呦呦微微仰头望着他眼,问道:“你为什么要那样问她?”
穆兰说只要杀了秦渊,她就能在一千年前复活,否则永生永世活不过三十岁。
林亦风听完急切地问穆兰是不是必须明阳亲自动手。
穆兰说余晖殿下也在劫难中,他动手也可以。
当时林亦风的眼中明显出现了一丝震惊,而后目光变得越发狠厉,那眼神仿佛要把沐蓝彻底碾碎。
林亦风知道全都瞒不住了,心疼地将呦呦抱在了怀里。
他声音止不住的颤:“你之前不是问你和云晔有什么羁绊吗?”
“第九世,他制服了挟持你的秦渊,鹿鸣给了秦渊致命一击。”
“可现在你们还在劫难中,所以沐蓝在说谎。”
呦呦已经无暇去管沐蓝说的是不是实话了,「第九世」这三个字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的胸口。
她想她刚才之所以能强忍住不崩溃,是因为她以为自己不过渡劫二十几年而已。
可现在她竟发现余晖带着秘密守护了她十世,在她眼中还如孩子一般的弟弟,看着她死了一次又一次,却无能为力。
她感觉好疼……
疼得钻心刻骨,似乎有无数根针从四面八方而来,扎入皮肤,穿过骨骼,将她的心脏摧残得鲜血淋漓。
她的泪水浸湿了林亦风胸前的衣料,身体如被电击一般不停地抖。
突然,她在林亦风的胸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牙说道:“你应该早告诉我的,我不该那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