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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淡香暗自苦笑,她无论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会这么叫,不然那些男人哪会对自己个个如此钟爱?但这世上男儿,又有哪个比的上她的椰子?她本想明年过年便不再干了,接替了老鸨子,为花椰买个院子将她包养起来,从此以后只与她共享天伦之乐。
谁知横里居然杀出这样一出?张淡香为难至极,不禁流于表情。“怎么,你竟不愿?”常胜王不悦的压下双眉。突发奇想的想带一个妓女回家是第一次,居然还被拒绝!
这可让他常胜王的面子往哪里放?张淡香跪拜道:“王爷明鉴!不是奴家不想与王爷长相厮守,实在是牵扯太多!奴正因为太在乎王爷,越发舍不得王爷为难!
何况奴家这里本也有许多俗务要处理”常胜王冷笑道:“俗务?哪有什么俗务能与本王相比?”张淡香苦笑:“王爷本是世间无二的伟男儿,哪能与什么相比?”常胜王面色稍和,张淡香又道:“只是奴家也有挂心之事”
眼珠一转“我那妈妈,虽说无实名份,可自奴家十二岁起,便由妈妈抚养成人,妈妈将奴家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奴家家破人亡,却仍能不死,实是承了妈妈的大恩。
如今妈妈大恩尚未报满”说着便以手指拭泪。常胜王展颜道:“你到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又道:“十二岁家遭大难?你家里遭过什么大难,你祖上原本是哪里人士?”
张淡香苦笑:“奴家已沦落至此,实是提不得祖上的名头,免得辱没了祖宗。”常胜王坐直身子道:“看来你家竟是有名有姓之人?来,不要怕耻,告诉本王,难道本王还会把你的家世随便说给谁听么?”
语意甚为寥寥,大有“高处不胜寒”之意。张淡香再三推却,常胜王却越发好奇。最后常胜王有些不耐烦了,张淡香无奈,只得道:“家祖原先在朝为官,任吏部侍郎,姓张”
常胜王几乎跳将起来,大惊道:“莫非是张显通?”张淡香直羞的面红过耳,跪拜于地不敢抬头。常胜王慢慢坐回床榻,苦笑道:“原来原来你是张显通之孙。难怪总觉得你有些面善”
张淡香仍是不敢抬头,常胜王道:“你莫非便是他的长孙女张茹芳?”张淡香颤声道:“请请王爷忘记那个名字,奴家辱了门楣”
常胜王摇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有什么可羞?难道真要你死在路边,才教不辱了门楣么?何况你已经遇见本王了,你的罪业便可满了。”
张淡香惨然道:“王爷既已知道奴家的来历,奴家越发不能去丢人现眼”常胜王摇头道:“不然。你若真是张茹芳,更要随本王回府了。”
张淡香颤声道:“请王爷切莫再提那个名字”常胜王挑眉道:“你难道不知?你祖父在世时,本欲将你许配给我的。”
张淡香吃了一惊,这事她确是不知,抬头看向常胜王,常胜王道:“也许你祖父已经看出我皇兄欲将他除之而后快,所以竭力想巴结本王。
他哪里知道当时本王亦是自身难保?他居然来给本王送礼,我皇兄更加不能容他,生怕他与本王结成一党,所以下定决心,将他除去。”
听到这陈年往事重提,张淡香禁不住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常胜王伸长臂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轻抚着她的发,轻声道:“乖,可人,别哭!
待过了年,你便与本王一同回王府,本王娶你做妃,圆了你爷爷的梦想,企不是好?”张淡香用力点头,强忍了泪水,下拜道:“奴家谢过王爷恩典”说到最后两个字,终究还是泣不成声。常胜王一笑,挥大被将她春色尽收,任自己放纵。
(*^_^*)龙忘海满心以为日后与花椰再见只怕会很难,很是珍惜与她的相处时间,日日舞箫弄瑟,花椰便在一边聆听;除了生冷之物,花椰都为龙忘海打理;入夜便同榻而眠,肆意纠缠。
眼望身下的粉嫩可人环住自己的脖颈,在高潮时吴农软语,轻轻叫着“父亲”、“父亲”龙忘海越发怜惜她,越发舍不得离开她,只想在相聚之日尽情相合,甚至一日数次,难免有些虚空。
这日常胜王打发人来找龙忘海去威远将军府中一叙,见他便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听家里来人报,说你的老师周先生已被人寻得,只是断了条腿,性命无虞,所以请你来喝两杯。”
龙忘海听说老师没事,喜上眉梢,向常胜王道谢之后,喝了几杯酒。常胜王却见他精神委靡,语重心长的劝他道:“先生于‘女色’一关,可要有所把持才是。”
龙忘海见他识破,脸红耳赤,掩面不语。常胜王又道:“先生所迷者,可是那个‘女学生’么?”
龙忘海微惊,常胜王看他脸色便知自己所料不错,笑道:“先生难道以为瞒得过本王么?头一次路过先生家,本王便看出你二人关系非浅。
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大丈夫者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必偷偷摸摸的,反正先生也未成婚,干脆将这女子娶进门来,日后给先生留个后代,才不至断了你们龙家的血脉。”
龙忘海大惊失色,道:“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常胜王笑道:“有什么使不得?看她也是未嫁之人。难道先生是嫌弃她出身卑贱么?”
龙忘海想自己怎能与亲生女儿成亲?这不是要把自己的父母从坟墓中气活过来,但又不能明说,急道:“这这使不得”突然想起,道:“王爷您忘记了,十年前卑职已成过亲”
常胜王一怔,道:“是吗?本王怎得不知?”龙忘海道:“那女子便是王爷府中的歌伎玲依。”常胜王皱眉道:“有这个人么?我怎得不知?”
龙忘海道:“王爷不记得了?这是王爷亲赐给卑职的婚。”常胜王皱眉道:“铃依?铃依”龙忘海道:“常唱‘忆仙姿’,‘风入松’,长相绝美”
常胜王笑着摇头道:“若真是长相绝美,本王哪能不记得?”龙忘海更惊,道:“真的是风华绝代。她来服侍卑职,只说是王爷亲赐,难道难道竟不是么?”常胜王摇头道:“我确想不起此人。”
龙忘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常胜王皱眉道:“便是当年赐过罢,本王现今却再赐一次又如何?本王只再问你,你不愿娶那‘女学生’为妻么?”
龙忘海苦笑道:“不是卑职不愿,实在是使不得”常胜王道:“行了!你情我愿的还有什么使不得?你若是真不娶也行,本王即刻赐你那女学生与他成亲。”说着,向身边一名仆从打扮冷俊男子一指。龙忘海哭笑不得,道:“王爷!”
心道这常胜王果然名不虚传,任性妄为。只是与亲女结婚,这根本是天理难容之事,但这是自己亲女,自己却与她有关系,这话又怎么说得出?但要眼睁睁看着花椰嫁给别的男人,这却又怎么能舍得?不觉额头冷汗淋漓而下。
常胜王吩咐那男子道:“你去先生家里,亲自问那女子,可愿意嫁人为妻?”那男子应声去了,龙忘海只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那男子复又转回,道:“秉王爷,那女子声称自己乃是张淡香的侍婢,自己不能自作主张,要主子定夺。”
常胜王看了龙忘海一眼,心想这先生莫非有眼无珠?没看上张淡香,却看上了她的一个侍婢?若说没见过张淡香也就罢了,若是见过,却仍然倾心于这个侍婢,也真是奇事一桩。道:“那你问淡香姑娘没有?”
那男子道:“卑职已问过,淡香姑娘不允。说是她的婢子,谁也别想抢走。”常胜王对那男子道:“你再去对她说,日后随了本王到了王府,婢子要多少有多少,不用在乎这一个。”
那男子道:“卑职也已经说过了。淡香姑娘却道她什么也不要,只要这一个婢子永远跟着自己。”
常胜王挑眉,看来这三人关系还真不一般。只是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连番被拒绝,实在是难以容忍的事,压下双眉,龙忘海仆身于地,道:“王爷!此事需从长计较”
常胜王根本不理,道:“你去再去淡香姑娘说,这婢子仍然是她的,只是嫁人为妻。白日仍是她的使唤人,入夜再回自己夫君家里侍奉。”
那男子应了,转身而去。龙忘海急的汗打衣襟湿。片刻间那男子已转回,道:“秉王爷”龙忘海只盼他说张淡香不允,却听他继续道:“淡香姑娘允了。”龙忘海只觉天眩地转,竟一时神智迷糊“卟嗵”
栽倒在地。常胜王见他如此失态,哈哈大笑,命人将他扶起,道:“婚事可回府中再办,现在却不急。”说着便自顾吃酒。龙忘海以自己不胜酒力为由,请辞返回家中,却不见了花椰的踪影,只见枕边留着一支竹枝,便知她是回到“怡云阁”
去了,不知如何是好,抱膝坐于床榻。夜至三更时分,龙忘海尚迷糊之间,突听有人敲窗。龙忘海起身推开窗户,见窗外站着那白衣美少年,冲着自己微笑,道:“先生心愿已达,何不将那锁儿还我?”
龙忘海激动道:“什么心愿?你怎能你怎能教我女儿如此草率成婚?你怎能教她随便嫁给不认识的男人!”
罗红央笑道:“先生差矣。古往今来女子成亲,多是父母包办,见过对方的有多少?何况那王爷问过先生是否愿意与花椰成亲,先生亲口拒绝的,不是么?”
龙忘海后退一步,抱头蹲地。罗红央继续道:“那王爷可曾亲口说过要将花椰嫁与什么人么?”龙忘海突然惊觉,跳将起来,道:“对他他尚未明说,要将花椰嫁与何人!”
罗红央笑道:“那便是先生仍有希望,何必着急?”说着将手伸过来:“先生,将那锁儿还我。”龙忘海“哦”了一声,自衣襟深处摸出那锁,放在罗红央手上。罗红央将那锁儿收起,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对他总还是有希望的。龙忘海有些安心。照常胜王这样的语意判断,他是会将花椰一同带走。
等到了王府,慢慢再计较罢。(*^_^*)一个月后,众人一行回到常胜王府。撇下旁人不提,龙忘海单独去见了自己的恩师周元吕周老先生。周元吕此时已过古稀之年,但身体还硬朗,平时走路不用人扶,这时却断了一条腿,卧于床榻上感慨人生。
龙忘海与周元吕见面,师生相见自是一番悲喜。龙忘海就算自己也桃李天下,在周元吕眼中却仍然只是一个学生。
周元吕知道他十年前妻离子散的典故,故问起他这十年来可曾将人寻得,龙忘海不敢说已经找到了女儿,只长叹一声,摇头不语,周元吕也不便再追问,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凡事往好处想想,顺便问了一句:“当年你那妻子,到底是哪家闰女,为师可曾见过?”
龙忘海闻言大惊:“老师,您也不记得了么?是王府里歌伎‘铃依’啊!”周元吕听他语意似乎自己应该有印象才对,可是皱眉细细回想,摇头道:“为师不记得有什么‘零一’、‘零二’的。”
龙忘海急道:“怎么会?老师,您晚上下课来我房中聊天,便是她为您挑的灯啊!我与她便是这样才认识”
周元吕苦笑:“难道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不成?为师自你师母过世之后,从不接近妇人,晚上都是自己一人前来,连个童子也未带过,何来女子挑灯?”
龙忘海骇然变色,其实当时他也觉得很奇怪。一向洁身自好的老师,怎么会在晚上与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子同来自己房中?
难道难道他不禁苦笑,铃依、铃依,你到底是什么?而你又给我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将女儿送人,又为什么要离开我?如今这一切,却全都成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