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的故事

陈希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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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菲菲,今年23岁。我长得算不上漂亮,但身材高挑,比较单纯,没有什么城府。

    闲来无事,我总喜欢上网,随意浏览一下,听听音乐,玩玩游戏。有时候,则什么也不干,就那么托着腮,两眼盯着天蓝色的屏幕上那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发呆。那是我吗?就是那个爱做梦的女孩吗?

    那台中日文电脑,是我从日本带回来的,花了五六千呢。日本的科技就是发达,像电脑这种产品,更新换代很快,刚买了不多日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淘汰了呢。

    在日本,我只不过待了三年,三年的时光,一些记忆的片段,总会那么异常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三年前,我才20岁,初中刚毕业,就决定出去打拼一下,就选择了去日本打工。其实,像我这种女孩子,出去差不多全都从事电子、机械、服装等行业。因为在我的想象中,日本有着奇异的和服,有着烂漫的樱花,有着令人神往的富士山。

    就这样,经过两天两夜的航行,我们终于抵达了离东京不远的靖冈市,在一家机械设备厂上班,具体工作就是往机器上安装零部件。具体操作都是自动或半自动,不累,每天工作8小时。每月的加班时间不得超过40小时。每月的工资差不多都能挣到七、八千人民币。哪像在老家,没完没了的加班加点,要钱不要命呀。

    这么说吧,在厂子里上班的当地工人,差不多都是结了婚的妇女或男人,年轻人很少。他们学东西很慢,但很用心。不像我们,脑子转得快,东西学得快,干得也快,都能圆满完成定额。仅凭这一点,就优胜过他们,他们对我们就有几分敬意。起先,我们对他们还心存戒意,跟他们交往还很谨慎,小心翼翼,其实完全是多虑了。时间一长,我们还成了朋友。他们还经常带我们去他们家里做客。他们的房舍很宽敞,光线很好,菜园里长满了各色时令蔬菜,比如黄瓜、茄子和西红柿等。他们自己根本吃不完,还送我们一些吃。作为回报,我们还在宿舍里留他们吃一顿中国餐,他们吃得很香,都说好吃。其实,在老家,爸妈精心侍弄的菜园子,那才叫人留恋呢。为浇菜,爸妈还打了一眼水井,种上了高高的豆角、扁豆、架黄瓜,矮矮的韭菜、大葱,茄子、辣椒、西红柿,特别是夏天,菜长得特别旺,吃都吃不了,还分给大娘婶子。

    超市、商场也是我们常去的地方。在那里,最低消费平常是100日元,吃个苹果也要120多日元,喝一碗面条也要几百日元。哪像在老家?哪像家乡的集市上,瓜桃梨枣一溜两行,一拎一大堆,管够!

    他们一般不得罪人,更不欺负人,对我们总是客客气气的,起码表面上是这样,背地里也会说我们的怪话,要不怎么叫鬼子?倒是中国人欺负中国人,主要表现在,早去日本打工的,常常以大哥大自居,欺负晚去的,这也暴露出部分中国人的劣根性。

    当地人大都喜食甜食,口味清淡(我们却吃不惯,没滋味),讲究的是营养均衡,鱼、肉、蔬菜、水果,一应俱全。怪不得他们当地人六、七十岁了,还不显老。他们出门的代步工具,一律是轿车。哪像在老家,杂七杂八的电动车、摩托车、三轮车、拖拉机遍地都是,呼呼隆隆,烦死人。我曾经试开过一辆轿车,一律是自动挡,很好开的。但我同样喜欢老爸为我买的那辆红色的木兰电动车,老妈还在电动车车把上,拴上了红绸子,随风飘扬,好看极了。

    当地人想得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他们一般不攒钱,有了就花,就消费。即便上着班,一时心血来潮想旅游了,马上请假出去旅游。不过他们一般不会缺钱,有劳保。哪像老家的人,一辈子只知道攒钱。攒钱盖房子,攒钱娶老婆,攒钱供孩子读书,辛苦一辈子。我会自然想起,为了供我读书,供我出国,老爸老妈嘴上省,身上省,一块钱一块钱地节省下来。想起老爸老妈,我心里就惭愧得慌,无论如何要好好报答老爸老妈。

    提起日本人,一般人都会认为,他们都是穿和服。其实不然,他们的穿戴,跟我们差不多,也很随意。至于和服、礼服,只不过是在一些比如婚礼等一些重要场合才肯穿的。其实,我才不喜欢什么和服呢,穿在身上,简直就像一件肥肥的道袍,碍手碍脚的,难看死了。

    比如洗衣服,只需把衣服往全自动洗衣机里一扔,就会自动洗净、甩干,拿出来晾晒一下即可。我只记得,小时候,老妈常常带我去河里洗衣服,把衣服晾在草地上,然后母女俩跳进水里,泡个痛快。

    比如要洗澡了,你只需选择好适宜的温度,全自动太阳能就会保你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我真的不知道,洗这样的热水澡,是不是比老妈带我跳进河里洗的痛快呢。

    至于厨房用具,差不多全都是得心用手的全自动或半自动产品。要是送我一套厨房用具的话,恐怕我那50岁的老妈还不会用呢,倒不如大锅烧柴火来得猛呢。

    樱花倒是看了不少,五颜六色的,看久了,也就引不起什么兴趣。倒不如小时候到田野里去采一把狗尾巴花那么饶有兴趣。

    我们的厂子,就在富士山山脚下,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富士山。除了夏季,其余春秋冬三季,富士山都被雪所覆盖,这也就是为什么富士山闻名的原因。其实,整座富士山,是年深月久的煤灰堆积而成,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树木,没有什么花草,怎么能谈得上壮观与美丽?在一个初夏的日子里,我们结伴登上了山,山上有卖吃的,再无长物,这使我们多少有几分失望。看来,世上一些所谓的美的东西,只能雾里看花,只能远远地幻想而已。等到真正认识了庐山真面目,岂非大煞风景,还是距离产生美。

    说句心里话,日本好不好?好,比中国发达得多。有人为我介绍日本男朋友,有车有房有票子,但我还是一口回绝了。

    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如果要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回国,回到家乡。因为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有我的父母,有我最亲的人,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我的祖国虽说欠发达,但我相信,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我要用学到的一技之长,好好发挥发挥自己的才能,带动家乡的姐妹尽快富起来。

    就这样,我别无选择,回来了。从靖冈市坐上去名古屋的新干线,乘上从名古屋到青岛的航班,只不过三个小时的路程,就踏上了故乡的大地。

    一阵激动,我禁不住热泪盈眶。